第203章 兌現承諾前不能死
田林心裡帶著疑問,但卻不打算詢問九娘的身份。
他只認得個九姨娘,但九姨娘跟這個日游神並無交集,且九姨娘的修為實力太低了,不可能是這日游神口中的九娘,
「前輩能把酒賣給我最好,若不能賣,晚輩也不敢強求。至於幫忙的事兒還是免開尊口為好。」
田林擔心自己的態度太過強硬,他已經打算等白衣女子發怒後馬上服軟。
但沒想到白衣女子卻沒有生氣,反而真就沒說什麼讓田林幫忙的話了。
她招手讓一個婢子給田林倒酒,又跟船外的荀宗主說:「開船到海岸處,送田公子回去。」
田林想不出對方的心裡賣的什麼藥,在婢女給他倒了酒後,他卻不敢喝,反而問白衣女子:
「這酒,不知多少幽都幣,我怕我吃不起。」
白衣女子笑了笑,說:「這酒說是我請田公子喝的,自然不收公子的幽都幣。」
她要免費送,田林更不敢吃。
似乎看出了田林對她有所顧慮,白衣女子無奈的道:「公子真要付錢,那就給二十枚幽都幣好了。」
二十枚幽都幣,這可不是筆小數目。
就田林所知,平陽城的華花郎連幽都幣是什麼都不知道,
包括童家出身的童十三,一樣對幽都幣知之甚少。
幸虧田林在擺渡人身上攢下了百多枚幽都幣,此時付出二十枚幽都幣,還剩下一百七十三枚可用。
白衣女子收了幽都幣,卻只看見田林把酒收回了儲物袋裡。
她異的張了張嘴,到底沒說什麼。
田林確實不捨得喝那幽都仙釀,因為按照幽都仙釀上的提示詞,這個名叫作「天一仙釀」的東西,可以讓人感悟到道法規則。
道法規則,是元嬰期才修煉的,比神通更厲害的東西,
凡人求道,求的就是道法規則。
田林不知道這一壺天一仙釀效果有多大,卻知道能助人觸摸到道法規則的東西絕不那麼容易獲取。
而顯然,畫舫上不是悟道的時機。
現在更要緊的,是如何從白衣女子手中逃得性命一哪怕對方看起來並沒有惡意。
此時畫舫上,白衣女子仍唱著曲兒。
稀稀落落的,偶爾有一兩隻夜遊神上船又下了船去。
終於半刻鐘後,田林聽到了畫舫外響起了一陣喧囂聲和落水聲。
有婢女跟白衣女子道:「姑娘,前面有船擋路,咱們要不要把那些人豆沙了?」
白衣女子卻道:「我們出海,不是為了殺人來的。再者田公子在咱們船上做客,我們殺人,他下船後也不好交代。」
案桌對面的田林覺得自己耳朵出岔子了,要不然也不該聽到白衣女子這麼胡扯的『鬼話』。
但白衣女子真沒有為難田林的意思,體貼的跟田林道:
「田公子在我的船上似乎不夠自在,現在離海岸也近了,若田公子想要下船,也可以離開了。」
田林當然不想在這地方久留,他連忙起身跟白衣女子拱了拱手,誠摯的道:
「在下以為日游神就是邪祟,所以才跟前輩為敵。如今想來,是在下夢浪了,還請前輩不要計較。」
白衣女子笑了笑,送田林到了船頭處後,跟身後的婢女道:「去取一壇幽都仙釀來送給田公子。」
田林心頭一喜,表面上卻推辭道:「無功不受祿,田某怎好白拿前輩的東西?」
那邊婢女忽然一聲驚呼,道:「姑娘,咱們的幽都仙釀被人盜走了。」
白衣女子俏臉一寒,肅殺之氣讓田林都若寒蟬。
他瞬間想到了神女宗的女長老,對方救梅仙姑時比他先進艙。
而等他進艙時,這神女宗的女長老已經把裡面的東西都搜刮的差不多了。
「前輩的幽都仙釀,在下之前沒有偷過。」
田林怕白衣女子誤會他,哪知道白衣女子搖頭道:「這事兒跟田公子沒有干係,只希望田公子不要怪我言而無信就好。」
田林忙道:「可恨的是竊酒的賊一一況且幽都仙釀是前輩的,我豈能因為前輩沒有酒送我,就生前輩的氣呢?」
他轉頭看了一眼畫舫外,果然畫舫外停擺了數十隻船。
只是船上的修士在看到畫舫到來後,御劍的御劍,划船逃跑的划船。只留下這數十隻空船在這裡擺著。
白衣女子同田林盈盈一禮,終於送了田林下了船去。
而田林直到上了岸,心頭還恍惚間有些不敢置信。
他雖然不覺得自己必死無疑,但也料不到能這麼輕易地逃脫。
也在田林上岸時,童瑤的身影出現,她皺眉看著田林道:「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這話田林聽了就是一肚子的氣,這幫人逼他去幫忙。可事到臨頭,全顧著自已人,卻把他丟在那裡完全不顧他的死活。
「或許因為晚輩擺渡人的身份?」
田林信口胡道:「又或者,是因為晚輩給了錢的緣故?
就晚輩所知,那日游神只在海上招攬顧客,收取了幽都幣後絕不會強難人。
他話剛說完,神女宗的長老聲音響起道:
「胡說八道,那邪祟真那麼善良,便不會有那麼多枉死的人了。」
她走到田林跟前,抓住田林的肩膀叱道:「說,你到底瞞了我們什麼?」
田林的肩膀被她抓的生疼。
但人在屋檐下,他還能說什麼「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不成?
「前輩不信我的話,不如去畫舫問問那位日游神。」
此言一出,這神女宗長老一把抓碎了田林的肩脾。又見她右手抓住田林腰間的儲物袋,強行抹去了儲物袋上的靈識。
也虧得田林上岸前就有了準備,他身上帶著的儲物袋除了放了一把飛劍、十來顆下品靈石和一張畫外,就只有擺渡人的船、竹蒿和木牌了。
神女宗長老抹去田林在儲物袋上的靈識後,根本不管田林因為遭受反噬而疼痛的皺眉。
她把儲物袋裡的東西盡數倒出,最後卻摸向了裡面的一張畫。
神女宗長老展開畫卷,只看見畫卷上是個沒有面孔的無臉女子。
這無臉女子雖然沒有面孔,但渾身卻透著一股仙氣。
神女宗長老看向田林,問田林道:「這是誰的畫像,為什麼不畫面孔?」
這畫像是田林上畫舫前,在小船上畫的九命真人的畫像。
他記得在平陽城時,自己讓玉兒姐妹畫九命真人時,畫上的九命真人險些活了過來。
田林不知道此行自己會不會死,所以在小船上備了張未完全的畫像,打算關鍵時刻畫出來與人同歸於盡。
旁邊童瑤看了畫像一眼,跟神女宗長老道:「秋師姐有所不知,這是九命真人的畫像。」
那神女宗長老又看田林,問田林道:「你畫九命真人畫像做什麼?」
「在下聽人說,九命真人這樣的大能不可聽、不可說。所以想留一張畫像,
在畫舫若遇險時,便引來九命真人,也好與那日游神同歸於盡。」
神女宗長老笑道:「胡說八道,天下間念她名字畫她的人不知凡幾,你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她會關注到你?」
話是如此,但這位神女宗長老到底相信田林跟那個日游神沒什麼瓜葛了。
但她覺得田林身上疑點依舊很多,所以還不打算放過田林。
倒是童瑤開口道:「如今當務之急是把梅師侄救醒。」
那神女宗長老聽言臉色難看了起來,竟然一聲不的轉身離開了。
童瑤淡淡的掃了田林一眼,又淡淡的道:「秋長老因為梅師侄受了傷,所以心情不好。你要理解她,不能怨恨她。」
田林道:「晚輩豈敢?晚輩也很擔心梅仙姑的安危呢。」
童瑤點了點頭,招手把神女宗長老丟掉的儲物袋還給了田林,接著愁眉不展的走了。
她一走,其它人才敢湊上來。
這幫人看田林的目光有些驚疑不定,因為他們是親眼看見田林從畫舫上下來的。
「田道友,你這是—
戎供奉開口想要詢問,田林搖頭道:「諸位看我現在斷了一臂,就該放我回去好好修養一下。」
眾人看了一眼田林的斷臂,一時有些無言。
「田道友真是遭了無妄之災一一若不是梅仙姑神魂受損,秋長老也不會拿田道友瀉火。」
「聲,你這個瀉字怕有歧義。"
這些人嘰嘰喳喳,其實誰關心田林的死活?
甚至因為田林受傷,他們多少還有些幸災樂禍。
所幸這時候玉幾姐妹趕了過來,她們先前去了老宅,找童十三打探田林的消息。
後來又聽說田林回來了,這才從縣城趕了過來。
同他兩人一起來的,還有龍丹師。
龍丹師看著田林的斷臂,忍不住臉色一變:「這傷,縱然治好了也要留下暗疾。」
田林笑著道:「這還是秋長老手下留情,若不然我哪兒還有性命在?」
田林說完,問龍丹師道:「梅仙姑神魂受損,不知道有沒有醒過來?」
龍丹師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醒是醒來了,只是想要恢復,怕須得修養個一年半載。」
「能醒來那就再好不過。」
田林真心實意的說了一句。
畢竟,梅仙姑答應他,只要這次出海對付日游神,就會幫他拿到天一生水訣。
田林希望對方在兌現承諾之前,最好不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