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子」阿爾賓的臉抽了一下,最終還是把幾乎寫在臉上的不滿收了回去。
他們不比任何一個我認識的騎士弱,年輕的流浪騎士忍不住在心中說道。不,單論武藝來說,我認識的所有騎士在這三個年紀比我還小的傢伙面前都是面對大人的小孩子。
他們真的殺過人.:::
「鬣狗」凱恩安靜地看著林戈爾揮劍刺進「綠衣」羅賓的咽喉,只是輕輕一攪,就將他的腦袋卸了下來,綠衣兄弟會剩下的那些歪瓜裂棗根本不是武器精良,還有戰馬的少年們的對手,幾乎是眨眼間就在三匹戰馬的來回衝鋒下將這幾號強盜殺了個乾淨。
「那個黑頭髮的小子真的是塔利家族的私生子嗎?」老騎士「刀疤」詹姆驚疑不定地向「鬣狗」凱恩身邊湊了湊,他們三個並沒有接受柯林頓伯爵的僱傭,儘管羅蘭伯爵開出的價碼很高,但經驗豐富的詹姆和凱恩發現了不對勁。
人太多了。
聚集到鷲巢堡的人太多了。詹姆甚至看到了好幾個熟面孔,這只能說明一件事,羅蘭·柯林頓伯爵正在準備的那場戰爭的規模很大。而老練的凱恩也從一個消息比較靈通的僱傭騎士那裡知道了羅蘭·柯林頓的目的地。
三個騎士只想安安穩穩地掙一筆錢就走,根本沒想過要跨過大海去打什麼石階列島。於是在凱恩的下,三個騎士果斷選擇開溜。
當然,也不會有人在意三個小小的僱傭騎士的離開。
在大軍集合後,風暴地的戰車就迫不及待地開始隆隆而動了,博洛斯·
拜拉席恩公爵率領風息堡集合的七千大軍開拔南下,大軍中還有博洛斯公爵年幼的兒子一一這個在冬天出生的男孩身體虛弱,但有一頭濃密、漆黑如夜的頭髮。學士斷言他活不過冬天,但他依然堅挺地活到了夏天的來臨。
如今,博洛斯希望能讓這個取名為羅伊斯·拜拉席恩的孩子在戰場上真正地茁壯成長。
銀航隊租借給了他二百艘大帆船用於運輸軍隊,而里斯的航隊也正在路上,風息堡旁的破船灣暗礁叢生,風高浪急,根本無法支撐大批艦隊靠近,
所以博洛斯計劃的出發點是霧林城南方的哭泣鎮與石盔城的港口。
不過這些都暫時與林戈爾他們無關了。
有些疑惑地看著手上的刺劍,林戈爾心中想到:刺劍竟然能砍斷人頭?
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急忙翻看了一下這柄刺劍,果然發現了不注意看根本發現不了的刺劍上原來鑲嵌寶石的地方留下的痕跡。
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都曾經鑲嵌不止一種寶石。林戈爾突然感覺心一緊。
是星詠者...:.
瓦拉爾告訴過他地窖里所有瓦雷利亞鋼劍和瓦雷利亞鋼甲的名字和特徵,他也親眼見過那些武器裝備。
可是自己佩戴著它從龍巢城走到了御林,竟然直到用它砍下了強盜頭子的腦袋的時候才注意到這柄劍的不平凡。雷耿和艾拉瑞昂清理掉了剩下的強盜們,靠攏了過來,他們兩個雖然年輕,但也見過血,這也是他們課程的一部分,雷耿十二歲的時候返回了卡翁堡,親自率領一支小隊清剿了山中的盜匪,那是他第一次殺人。
確實吐得稀里嘩啦的,但很快就調整了過來。
艾拉瑞昂要早很多,他還在強裸的時候就目睹了父親揮劍砍人,長大之後又按照阿斯蘭·龍德爾的要求參與了真正的戰鬥。與雷耿還適應了好久不同,艾拉瑞昂是個天生的戰士。
他對殺戮並沒有什麼異樣的感覺。
林戈爾突然想起了丹妮將這柄劍交給自己時候的異常。
我真蠢,真的。林戈爾有些懊惱地閉上了眼晴,他想起了丹妮將這柄劍交給自己的時的焦急,還有一直偷看霍法和瓦拉爾的緊張。
謝謝你,丹妮。
林戈爾睜開了眼晴,看向了流浪騎士三人所在的方向,不僅是他,雷耿和艾拉瑞昂也注意到了在他們剿滅綠衣兄弟會的時候,有人在旁邊偷看他們。
艾拉瑞昂催動戰馬,舉著盾牌擋在了林戈爾面前。
「出來吧,幾位。」雷耿喊了一嗓子。手卻依然放在劍柄上,眼晴死死盯著剛剛發現劍的寒芒的方向。
「各位,各位,我們沒有惡意。」「鬣狗」凱恩舉著雙手搖搖晃晃地騎著自己的戰馬從樹林裡走了出來,身邊的「刀疤」詹姆和「美男子」阿爾賓牽著各自的戰馬慢慢地走了出來,他們跟林戈爾一行人不一樣,這些窮鬼沒有足夠的錢買馱馬,他們的裝備只能時刻穿在身上,或者麻煩自己唯一的一匹代步馬。
所以當阿爾賓看到三個少年乖巧地站在一旁的三匹馱馬,以及上面他曾經見過的那幾套盔甲時,滿眼都是羨慕,還有渴求。
林戈爾第一眼就認出來了這三個傢伙是風暴地見過的三個流浪騎士,艾拉瑞昂教訓了那個年輕人一頓,然後他們湊了錢從雷耿手裡買走了一袋果子酒,第二眼就看到了阿爾賓眼底那貪婪、羨慕和渴望混雜的情緒。
果然:::
林戈爾點了點頭,調轉馬頭叫上夥伴,準備離開。
「等一等。」「鬣狗」凱恩眼晴轉了一下,大聲說道。
「請問你有什麼事嗎?」雷耿回頭,冷冷地看向了流浪騎土,他知道林戈爾的習慣,這種情況下,應該由他來說話。
「抱歉,上次沒來得及自我介紹。」「鬣狗」凱恩彎了彎腰,在馬上行了一禮,「我是凱恩,凱恩·穆德。」中年騎士有些自豪地介紹了自己的名字:「別人也會叫我鬣狗。」
穆德?林戈爾皺緊了眉頭,河間地曾經的國王?他很快就在腦海中搜索到了這個家族的名字,穆德家族是個非常非常古老的家族,傳說中,先民的穆德家族曾經在藍叉河的河岸上修建起恢弘的城堡,並在那裡統治了三叉戟河流域長達千年之久的時光,他們是三叉戟河最後信仰日神的統治者,也是最強盛的先民國王,直到宿命般的那個時間的到來。
安達爾人揮舞著鐵劍,騎著戰馬渡海而來,他們駕駛著長船,沿三叉戟河及其三條支流逆行而上,在酋長們的帶領下作戰。
河流沿岸的小王國一個接一個遭到蠶食。「白木林之夜」中,森林之子自空山內出現,指使數百條狼撲向安達爾營地在新月照耀下撕碎成百的敵人。
石籬城的布雷肯家族和鴉樹城的布萊伍德家族在苦河大戰中拋棄前嫌,
聯手禦敵,卻被七百七十七名安達爾騎士和七位修士的衝鋒粉碎。
穆德家族的特里史蒂芬四世國王與他的森林之子盟友們一同對抗安達爾諸王的入侵,他勝利了九十九場,並將山谷王國的羅蘭·艾林二世的腦袋砍下,擺放在自己的城堡中。
但在第一百場戰鬥中,偉大的「正義之錘」特里史蒂芬四世在七位安達爾國王的圍攻下戰死沙場,他的繼承人特里史蒂芬四世則是個無能的白痴。
他無力團結臣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恢弘的城堡被安達爾人毀滅,自己也被他們砍下頭顱,懸掛在他們的槍尖上。
於是他的王國與家族毀滅了。從那之後,在記載中出現的穆德只有一個,那就是風暴王統治河間地時期,反抗風暴王的「瘋詩人」馬柯·穆德。
林戈爾看向了他的盾牌,果然,他簡陋的盾牌上繪製的是飾有祖母綠的金色王冠。
「爵士。」凱恩知道林戈爾一定是一個騎土,加上他強大的武力,這個平時吊兒郎當的傢伙竟然在這個時候顯得格外的平和。也知道他的血統一定很高貴,原因就在林戈爾盾牌上的獵人。
他是個塔利,或者至少體內有塔利的血統,「鬣狗」凱恩在心底對自己說道,塔利家族在王國的南方現在是數一數二的大貴族,就算是塔利家族的私生子,也不是他們這些普通的傭兵能招惹的,更何況....
凱恩知道林戈爾的名字。
雷耿·銀血。
銀血是邊疆地親王領私生子的姓氏,尤其是那些瓦雷利亞血統的私生子,他們紛紛拋棄的原來的佛花,風暴和沙德,改為銀血,當然,還是有很多私生子沒有改變姓氏。
畢竟無論怎麼改,都是私生子。
雷耿,是個瓦雷利亞語名字..::.凱恩忍不住在心裡猜測了一下按照林戈爾的年紀,他可能是哪一位塔利的私生子。
「我想請問一下你們是否還需要同伴?」
林戈爾歪著頭看著他,似乎要把他在想什麼盡數看清楚。
「刀疤」詹姆急忙解釋道:「雷耿爵士,我們準備前往赫倫堡,韋賽里斯王子委託克米特·徒利公爵在那裡組織了一場比武大會,用來選赫倫堡的新主人,我們只是想確認一下你和你的侍從是否要去參加。」
老騎士停頓了一下:「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想追隨您。」他看向林戈爾的裝備,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
林戈爾卻陷入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