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勸不動林戈爾,雷耿和艾拉瑞昂也沒再勸,他們兩個出來的比較急,
甚至沒有多帶幾套衣服,別說盔甲了,劍都沒有。
不過雷耿身上帶了不少錢,林林總總算在一起竟然也有七八個金龍的模樣。
如果不追求盔甲的質量的話,雷耿身上的錢可以買下兩套品相還不錯的全套帶頭盔的鎖子甲。
或者能讓三個少年吃上好久的大餐。
「殿下,即便是僱傭騎士,也不會天天穿著盔甲到處遊蕩,您這樣只會讓引起旁人的注目。」艾拉瑞昂雖然沒有雷耿細心有趣,但是他的父親泰格里斯·荷斯曾經是個非常貧困的有產騎土,自己的姐姐也嫁給了曾經是僱傭騎士的奧柏倫,小的時候聽過父親他們講過曾經的故事。
「在殿下的領地里可能沒什麼事,但是如果進了風暴地,情況大概會大不一樣。」艾拉瑞昂在這個問題上比雷耿懂得多:「風暴地的僱傭騎土可沒有邊疆地的那麼好說話,我們三個都是年輕人,如果有太好的裝備的話....。 」
「等一下。」林戈爾發現了不對勁:「我們仁?」
少年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他其實是想把這兩個朋友勸回去的。龍澤爾給他的條件很苛刻,他需要穿越風暴地,一路前往長城,再折返回來,走過長城以南的全部地區才能返回龍巢城。他不願意讓兩個無辜的朋友陪自己一起吃苦。
雷耿和艾拉瑞昂對視了一眼,知道林戈爾想說什麼,一起露出了一個苦澀的表情:「殿下,您現在要趕我們回去的話我們也回不去了。」
雷耿裝著抹了抹眼淚:「殿下,雖然霍法爵士他們可能知道我們逃跑是為了您,可要是我們兩個怎麼去的怎麼回來的,霍法爵士一定會和阿斯蘭伯爵一起打斷我倆的腿的..::
「如果你們不回去的話我也會打斷你倆的腿。」林戈爾對著兩個少年放了狠話。
不過雷耿和艾拉瑞昂只是對視了一眼,就明白自家的少主在這個時候一定是猶豫了,如果按照之前林戈爾的脾氣,他是不會說那麼軟的話的,不出意外的話,原來的林戈爾可能一邊說話一邊就動了手,很明顯,林戈爾最終還是被他倆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征服了。
「殿下,如果要懲罰我們的話,就懲罰我們給您當侍從吧。」雷耿看著林戈爾的眼晴,嬉皮笑臉地說道:「反正按照紫色宮殿的規矩,我們這種逃課的懲罰也是擔任學士們的僕從或者霍法爵士的侍從,跟著您也一樣!」
林戈爾發現自己竟然反駁不了雷耿的話。
他也沒辦法真的固執著拒絕好朋友的幫忙,畢竟他們其實也是自己的臂膀,龍澤爾有龍澤爾的血誓兄弟,他待霍法他們與瓦拉爾和雷伊幾乎無二,
所以如今的瓦雷澤斯五指凝為一體,無堅不摧。他也會在未來有自己的血誓兄弟,雷耿和艾拉瑞昂必定會成為其中的重要成員,也大概率會成為未來的五指之一。
思考了一會兒,林戈爾終於下定了決心。
他要改一改自己的脾氣了,或許接納兩個朋友的追隨就是開始。
下定了決心,林戈爾還是有些彆扭的開口說道:「好....."
話音未落,雷耿就差點蹦起來,一副詭計得逞的表情:「艾拉瑞昂,你看我就說殿下這次不會拒絕我們。」
「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您請說。」艾拉瑞昂這個時候倒顯得比雷耿穩重的多,對他們兩個熟悉林戈爾的人來說,林戈爾能做出這種程度得「讓步」已經是非常罕見的情況了。這甚至說明林戈爾可能已經改變了他一直以來的習慣。
是個好事。
「三點。」林戈爾很嚴肅地看著自己的兩個好友:「第一,在家裡要遵守的規矩,在外面也要遵守,不是必要的情況不要破壞規矩。
?
艾拉瑞昂點了點頭,如果林戈爾不說這句話,他才會感覺奇怪。
「第二,我現在是被父親流放的狀態,我現在不叫林戈爾·瓦雷澤斯,
而是叫雷耿·銀血,雷耿,抱歉,用了你的名字。」
林戈爾很誠懇地對雷耿道了個歉。
雷耿倒是無所謂,反正他的名字「雷耿」本身就是林戈爾的高等瓦雷利亞語的諧音變體,不過..::.雷耿覺得自己也該改個名字了,畢竟卡翁這個姓氏在如今的維斯特洛也是個響噹噹的大貴族的姓氏。
「所以我現在是個流浪騎土的身份,你們..:.
「嘿嘿,殿下,,不,好爵士。」雷耿拍了拍胸脯,他倆逃出來之前有考慮過這個問題,有個小夥伴幫了他們一把。
林恩·瓦爾塔肯的長子勞勃·瓦爾塔肯,塔利家族的假正經洛拉斯·塔利和卡伏倫家族的小傢伙藍禮·卡伏倫雖然沒有跟著他倆一起跑出來,但是給他們提供了不少「主意」。
比如假身份和假名字,那個假正經洛拉斯·塔利就是專門幹這個的,他從他的姑姑黛安娜那裡領了秘密任務,雷耿如果沒猜錯的話,引導自己這些年紀和武藝都合適的少年出來跟著林戈爾就是洛拉斯·塔利從黛安娜夫人那裡領的任務..:::.雖然他起的名字與綽號讓兩個少年都很嫌棄,不過確實給了他們不少靈感。
比如.::.
「我是「獵隼」哈戈。」雷耿知道自己明顯的瓦雷利亞外貌最好不要起一個維斯特洛名字,也不要起那些高等瓦雷利亞語名字,所以取了一個在龍澤爾帶過來的瓦雷利亞人裡面很常見的名字。「我的父親是龍澤爾大人帶來的馴鷹師,攢了點錢準備讓我當一個騎土,爵士您的父親收留了我,讓我來當您的侍從。」
當然,綽號換了一下,畢竟那個假正經的塔利一開始起的是「騙子」哈戈。
「我是『大膽』羅傑。」艾拉瑞昂說了自己的化名,他跟雷耿不一樣,
他的臉雖然也還不錯,但就是典型的邊疆地人的臉,甚至都沒有霍法長得有特色,所以他也不需要太刻意的弄一個身份背景,也不需要像雷耿那樣甚至給綽號也想了一個背景介紹。
林戈爾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看來父親說的沒錯,自己確實需要更多的歷練,不然就算在這些未來會成為自己的臂膀的朋友,家臣面前,自己的「智慧」和「能力」都有些欠妥。
「最後,如果遇到危險,我讓你們跑,你們不准不聽話。」
林戈爾堅定地看看雷耿和艾拉瑞昂,
這是他的底線。
雷耿和艾拉瑞昂對視了一眼,也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堅定。
新舊諸神及龍澤爾親王在上,如果真的出現他們三個解決不了的危險,
就算拋開家族不談,他們也是林戈爾的朋友,是受過他恩惠的「家臣」。
他們怎麼可能拋棄林戈爾先逃跑?
不過兩個人最終還是點頭應了下來。
在雷耿不顧林戈爾的反對,扒掉他的盔甲放到自己的戰馬上時。
龍巢城,龍穴。
星歌有些暴躁不安地在龍穴巨大的空洞裡蹉曙著,似乎準備飛出去,但好像又被什麼東西擋住了一樣,只能在空洞裡無力地轉圈圈。
沃米索爾懶洋洋地從自己的巢穴里探出頭,看了一下擋在星歌面前的那個人,果斷選擇咆哮了一聲,繼續縮回去睡覺了。
因為那個人是龍澤爾。
龍澤爾就是往星歌面前一站,已經長成了一頭龐然巨獸的星歌愣是沒敢直接飛出去。
「安靜,星歌。」龍澤爾呵斥道。
但星歌依然有些焦躁不安地對著龍澤爾吼了幾聲,並沒有完全遵守這個危險的「同類」的安排,畢竟他不是自己的夥伴,沒有權力命令自己。
龍澤爾沒有理解星歌的意思,但他也能大概猜到星歌在咆哮什麼,它是林戈爾的伴生龍,在馴化後與林戈爾之間的聯繫相當密切,林戈爾一離開龍巢城和盛夏廳的範圍,巨龍就感受到了,要飛出去找自己的夥伴。
但是被龍澤爾攔了下來。
「好了,好了。」龍澤爾嘆了口氣,他也知道對自家傻小子的巨龍不能太苛刻。「你放心,我會在必要的時候放你去找那個傻小子的。」
龍澤爾伸出手,似乎有什麼魔力一樣,星歌歪了一下頭,剛剛的焦躁和憤怒忽然就消失不見了,巨大的碟狀角冠微微頂了一下龍澤爾伸出來的手,
星歌才慢慢地轉過頭,爬了幾步之後龍翼一振,飛回了自己的洞穴。
龍澤爾看了看自己的手,他對於自家血脈是有感應的,林戈爾無論去了哪裡,他都能感應到,也能知道他是不是處於生命危險當中。
「林戈爾,我愚蠢的兒子啊。」龍澤爾忽然一笑:「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駿馬集。
這是幼鹿屯領地的一處還算熱鬧的市集,擁有這塊土地的有產騎士在知道阿戈的卡拉薩在附近設立了一個定居點之後,敏銳地發現發財的機會要來了。
於是那個長了腦子的騎士主動掏錢在城堡前的村落里修了旅店,馬和酒館,甚至還親自帶著領民修了一條土路與骨路相連,就為了吸引商人在這裡聚集。
他還特意帶了酒和禮物去了定居點,與留守那裡的多斯拉克老人和婦女打好了關係,能夠穩定地從那裡換來馬匹。
久而久之,那個有產騎士雖然一度快要淪落到沿街乞討,但最終還是靠著駿馬集的繁榮翻了身,變得富裕了起來。
「叮」
用力敲下最後一個釘子,馬既主人仔細檢查了一下剛剛釘好的蹄鐵。
還不錯,看來手還沒生。
馬既主人擦了擦汗,抬頭看向了集鎮邊上。現在不是馬匹上市的季節,
多斯拉克人和其他的馬販子還沒有養好新的一批馬匹,他們這個集鎮現在也頗為冷清。
有客人?
集鎮通往骨路的那條土路上,三個風塵僕僕的年輕人慢慢地從視線的邊緣露出頭來。打頭的少年穿著一身看起來還不錯的騎裝,看起來似乎是那個家族的少爺,或者是去拜訪其他領主的好騎土,旁邊的兩個人也很年輕,一個人步行,一個人騎著馬,但也是慢慢悠悠地走進了集鎮。
看目的地似乎是自己的馬既。
馬主人急忙低下了頭,裝作正在忙著其他事情的樣子,眼睛卻還是偷偷瞟向了那三個少年。
沒錯,這三個小傢伙的衣服看起來都是好料子,做工也很精緻,馬主人也注意到了林戈爾腰間的劍,和那匹空著的馬背上背的東西。
等等,馬?
馬主人這才注意到自己忽視了什麼。那三匹馬都是上等的好馬,只有盛夏廳,銀冕城那樣的大城市,還有幼鹿城,黑港那些貴族老爺的城堡才能看到。
這說明了什麼?
馬既主人一陣狂喜,這只能說明一件事,這三個少年至少也是某個貴族的子嗣,雖然不知道他們出來做什麼,但他們一定很有錢。
即使沒錢,只要他們把馬賣了,自己也能賺上一大筆。
北面來的商人很喜歡邊疆地出產的馬匹,他們願意出大價錢購買能夠出售和不能出售的馬匹。
林戈爾掃了一眼這個集鎮,跟他去過的銀血軍莊園外的市集相比,這個集鎮很簡陋,甚至貨物也很少,就連馬既里的馬看起來也有些「不堪入目」。
但沒辦法,他們也不可能讓帶出來的戰馬背上他們的裝備。
馬主人倒是沒想到,那個銀頭髮的小子口齒竟然這麼伶俐,而且似乎還是個行家,自己本來打算用六百二十枚銀鹿一匹的價格賣三匹馱馬給他們,但最終在雷耿的伶牙俐齒和林戈爾頗有威的目光中。
馬既主人妥協了。
「你看看。」雷耿壓低了聲音,湊到馬既主人身邊說道:「你覺得這三匹馬的蹄口跟你說的一樣嗎?」
「還有品種。」林戈爾看著雷耿,最終也壓低了聲音:「你跟我們說這是純種的邊疆地重挽馬,但無論是毛色還是蹄口,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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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七層地獄啊。」馬既主人哀豪了一聲,他知道今天從這仁小子身上榨點油水出來的計劃怕是要泡湯了。「三位小少爺,啊,不。」馬既主人注意到三個少年中以佩劍的林戈爾為尊。
「好爵士,你們放過我吧,五百三十枚銀鹿一匹,不能再低了。」馬主人淚眼婆娑地賣起了慘。「雖然這三匹老馬歲數大了些,可力氣也很大,
脾氣更是沒話說,您看,您看。」馬既主人一匹馬一匹馬的拍過去,確實沒什麼動靜。
「多聽話,五百三,不能再少了,蹄鐵我也給您備上,好爵士,再低的話我連給那些蠻子的禮物都買不起了。」
林戈爾聽到「蠻子」這個詞彙的時候皺起了眉頭。
「三匹,一口價,一千四。」雷耿報出了馬既主人的心理底線。「我家爵士要走很遠的路去臨冬城拜訪克雷根公爵,你的馱馬這麼老,如果出了問題損失的是我家爵土。」雷耿用不容置喙的語氣說道。
馬既主人掙扎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成交了。
咬了咬林戈爾遞過來的金龍,檢查了一下金龍上面的頭像。馬主人忽然也皺了一下眉頭。
金龍上面的頭像不是王座上的伊耿國王,不是龍澤爾親王和伊耿國王的面對面側臉,也不是流通的最多的韋賽里斯國王和傑赫里斯國王。
而是傑卡里斯國王帶著鐵劍王冠的頭像。
這種金龍可不多見,是開始鑄造被人們稱為「雙頭幣」的金龍之前鑄造的金幣。
主要是從盛夏廳和銀冕城的王家鑄市廠生產出來的,凱岩城,白港和君臨的王家鑄市廠也鑄造過一些。不過鑄造的量總體而言不是很多。
看來自己猜的沒錯,這三個少年確實是有些身份的....
不過他們這些有身份的年輕貴族不應該揮金如土嗎?就為了四枚多一點金龍跟自己斤斤計較了那么半天。
馬既主人看著三人離開的背影有些欲哭無淚。
「對了,老闆。」林戈爾忽然回頭看向了馬既主人。
「以後請不要再叫他們『蠻子』。」林戈爾語氣很嚴肅地說道。然後轉頭繼續走著。
倒是搞得馬既主人一陣摸不看頭腦。
蠻子?這個詞彙怎麼了?他記得那些多斯拉克人和先民並不討厭這個稱呼啊。
真是莫名其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