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傷勢嚴重

2024-11-24 19:06:50 作者: 三月鯨
  太醫進來,為蕭辰澤檢查傷口。

  蕭辰澤在公公的攙扶下慢慢站起來,傷口撕扯,每動一下都疼得他打戰,他咬緊牙關,臉色青白,一點一點往偏殿挪去。

  只看那架勢,便知道傷得不輕。

  皇上將太醫喚過來,就是想當著眾人的面讓他們看看,大皇子的傷勢究竟如何。

  看他跪這一會的模樣,像個紙片人一樣,仿佛風一吹就能倒。眾人紛紛避讓,唯恐碰到他。

  蕭辰澤到床上躺下,衣服掀起,太醫的眼皮子猛跳幾下。

  從沒見過一個人身上會有這麼多的傷口,密密麻麻,錯綜紛亂,數都數不清。

  偏殿外的人聽到太醫的驚呼,皇上忍不住也帶著方遙進來了。

  其他人等在外面,豎著耳朵聽動靜。

  「皇上,」太醫顫顫微微地跪在地上,不太敢抬頭,「臣求皇上宣醫正大人過來,一起為大皇子診治。」

  那傷口看著觸目驚心,有深有淺,有的地方馬上要出血的樣子,他可不敢亂動。

  「宣。」皇上立馬道。

  常公公轉身跑出去了。

  方遙扶著皇上坐在床邊,也被眼前傷勢所震撼。

  這樣的傷口別說去密州殺人,能下床都算他本事。

  要不是養了這幾天,說不準這次回京都回不來,光在路上顛簸就能要了他的命。

  真不知道大皇子是如何挨過來的。

  這毅力,這狠勁,與楚老國公太像了。

  想到楚老國公,方遙心裡一陣難過。

  

  自己當年曾在老國公麾下效力,老國公把他和楚衡晟放在一起教導,在他的眼裡,老國公亦父亦師。

  後來他和楚衡晟分開駐防,楚衡晟給他寫信的時候,高興地告訴他,妹妹的兒子是員猛將,每次打仗都第一個沖在前頭,很勇敢,能拼命,把敵人打得落花流水。

  欣慰之情溢於言表。

  信里那個孩子與他回京後見到的大皇子大相逕庭,他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但看這一身傷勢,楚衡晟信里那個驍勇善戰不怕死的孩子一下子躍入腦中,他竟有一種說不清的安心。

  王醫正急匆匆趕了過來。

  一看蕭辰澤身上的傷,忙拿出藥箱開始忙碌。

  從前胸到後背,再從腳底到膝蓋,一一上藥,重新包紮。

  膝蓋剛跪過的地方傷口又裂開了,出血不多,洇濕了里褲。

  王醫正讓太醫幫忙脫下大皇子的褲子。

  蕭辰澤雙手一摁,攔了下來。

  「大皇子可不能忌疾諱醫,」王醫正認真道:「請容老臣檢查一番,若有傷,也需得如其他幾處一樣處理才是。」

  蕭辰澤的臉有些漲紅,「不必看,你只管其他地方就行。」

  大腿那邊的傷口最深最重,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怎麼看?

  王醫正沒有辦法了,抬頭看向皇上。

  皇上直覺覺得不對勁,當即沉下臉對蕭辰澤道:「鬆手,讓太醫檢查一下。」

  蕭辰澤無奈,看了眼父皇,驃騎大將軍,以及常公公和太醫。

  好吧,就這幾個人,看就看吧。

  手鬆開,王醫正親自把褲子脫了下來,露出裡面的底褲。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一道長長的傷口從底褲裡面延伸出來,上面有著一個一個的凸起疤痕,醜陋而又觸目驚心。

  那些疤痕看上去像針眼縫出來的,卻不見針線在上面。

  傷勢如此兇險,當時肯定大出血。

  他是怎麼活過來的?

  皇上的臉色也變了。

  要是先前還懷疑兒子受傷是假,現在那懷疑也煙消雲散。

  這樣的傷勢怎麼去密州那麼遠的地方?連命都差點沒了,哪裡還有心思算計別人?

  「傳崇國公和老丞相進來。」皇上沉聲道。

  他要讓他們親眼看看辰兒的傷,那些個傳言從哪裡來的他不管,他只知道見過傷勢之後,姚家最好掂量掂量還要不要繼續往辰兒身上抹黑。


  崇國公和老丞相進來的時候,王醫正正打算再去脫大皇子的底褲。

  這一次蕭辰澤打死都不幹了。

  好歹給他留一點,這麼多人在旁邊看著,他都那麼大個人了,被人看光很有光彩怎麼著?

  「算了,不脫就不脫吧,」王醫正又去看皇上,皇上發話了,「傷口顏色看著鮮艷,想必癒合的不行,王醫正趕緊想法子給他處理處理......」

  皇上停了一下,對常公公道:「把朕寢宮旁的配殿收拾一下,大皇子養傷這幾天就住在那裡吧。」

  眾人倏然一驚,心思各異地看向大皇子。

  蕭辰澤仿佛不知道這份殊榮意味著什麼,忙對皇上道:「兒臣謝父皇關懷,但兒臣想出宮回府,不想留在宮裡。」

  眾人都不說話了,只低頭看太醫為他擦拭傷口。

  誰都知道正在修建的皇陵突然塌方,大皇子躲避不及被巨石砸中,據說工匠里還混進了殺手,想要趁機暗殺大皇子。

  在沒見到傷口之前,說什麼的都有。

  大多數人都懷疑那是大皇子掩人耳目放出來的假消息,今日見到傷口,所有的懷疑都不存在了。

  誰自傷會砍那個地方?

  行武之人都知道刀劍無眼,誰都不敢保證自己砍自己一刀,能精準而傷重,又不至於有生命危險。

  尤其是大腿內側,靠近子孫根。

  一不小心,以後......

  也就沒有以後了!

  不光皇上想到了這一層,其他人也想到了這一層。

  這傷勢連太醫都棘手,若是做戲給人看,不必傷到這個程度。

  人是皇上貶到皇陵去的,皇上心疼兒子,無可厚非。

  但要將成年皇子留在宮中,且在皇上寢宮旁,自古以來就沒有這個規矩。

  即便蕭辰澤自己不拒絕,老丞相和崇國公也會出言阻止。

  因此他說自己不想留在宮中,他想出宮,皇上沒再言語。

  所有人的視線都停留在王醫正的手上。

  一團一團的棉花沾上藥液擦過傷口,越發顯得那些傷口鮮艷猙獰。

  「這幾天哪裡都不許去,就在府中養傷吧,」皇上道:「你那邊連個能貼身照顧的人都沒有,真是不叫朕省心。王醫正。」

  「臣在。」

  「你負責大皇子的傷勢,每日去他府上診治,直到痊癒。」

  「臣遵旨。」

  皇上留蕭辰澤躺在裡面,帶著眾臣出了偏殿。

  這下再有人說密州之事是大皇子乾的,都不用別人反駁,皇上就能要了他的命。

  沈照江和其他人都等在御書房,見眾人面色沉重地過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敢問,也不敢抬頭。

  「都下去吧。」皇上擺擺手,對眾人道。

  計劃中的詰問大皇子在看見傷勢的那一刻就不存在了,既然如此,有等在這裡的工夫,不如趕緊去干點正事。

  皇上心裡說不出的疲憊,心頭一陣一陣湧上悶疼。

  或許病久了,人也變得柔軟了。

  最近他總想起嫡妻,也由此對大兒子多了一些掛懷。

  唉,這孩子,要是不那麼混就好了。

  「方遙,你留下,陪朕下會棋。」皇上喊住正隨眾人往外走的方遙,命常公公拿出棋盤。

  君臣二人經常一起下棋,平日裡大家都不覺得怎樣,今天,沈照江卻多看了方遙幾眼,心事重重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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