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月眼巴巴地看著戰凌,想讓戰凌站出來為她辯解一番。
然而,戰凌只是縮著脖子站著,根本不肯為她出頭。
那一刻,沈惜月眼底閃過一道失望,五根手指緊緊捏著,指尖泛著青白色,她知道,這個男人終究是膽小怕事,關鍵時刻根本不可能為她撐起一片天。
凡事還得靠她自己。
她後悔了……
她後悔不該換親,至少戰澈威武高大,能像個男人一樣凡事為自己的女人撐腰。
沈惜月手指慢慢落在小腹上,她知道,若是不坦白,太后今日恐怕絕對不會放過她。
仔細掂量一番,她紅著眼睛淚眼汪汪看向太后,然後用力磕頭,「太后,惜月固然行為下作,該被您唾罵,可是……惜月也是為了腹中孩子,真的別無選擇,若是太后一定要怪罪,那我就帶著孩子去死……」
「什麼?」
「孩子?」
太后面色一白,一下子癱坐在了貴妃榻上,她怎麼想都沒想到沈惜月早就婚前跟戰凌已經苟且了,不僅僅是苟且了,甚至肚子裡都有了一個。
也就是說,在她賜婚的時候,這兩個人早就睡在一起了。
真是好大一張床啊……
這麼天大的事情,他們兩個竟然一直隱瞞著,這要是真把沈惜月嫁給戰澈,豈不是要讓戰澈喜當爹?
皇叔被自己的親侄子戴了綠帽子,簡直是皇族之恥。
吳太妃哭得更慘了,抹著鼻涕,哽咽著跟太后說,「太后姐姐,我被他們騙得實在太殘了,當初賜婚的時候,若是他們說清楚了,我又怎麼會上趕著去要她沈惜月?她又不是多金貴的人,只不過是沈家的養女,我家澈兒也絕不是非她不可……」
「可她與三皇子明明早就有了私情,早就身上不乾淨了,她還不肯說實話,甚至不擇手段故意換親,害我家澈兒娶了沈輕……」
「太后姐姐,您明知道的,我不喜歡沈輕。」
「咳咳……」
戰澈乾咳一聲,立刻打斷吳太妃的控訴,拱手跟太后說,「太后,母妃只是傷心被欺騙了,她想要跟您討要一個公道,至於輕兒……我已經與她成了夫妻,便不在多言了,而且,這件事情輕兒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她不該被責罵。」
戰澈站出來再次護著沈輕。
沈惜月看在眼裡,又恨又嫉妒。
若是她嫁給了戰澈,那今日戰澈維護的女人可就是她了,沈輕何德何能,能找到戰澈這樣的好男人?
簡直就是走了狗屎運了……
可是不對啊!
她穿越而來,明明她才是那個帶著錦鯉系統的幸運女主,憑什麼現在自己反而不幸了?好運氣好像全都被沈輕給奪去了。
沈惜月暗暗咬牙。
沈輕被戰澈護著,心裡多少有些開心,雖然她對男女之間的情愛並不太相信,可是,在這無聊孤單的世上,有個男人護著也不錯。
聽戰澈這麼大張旗鼓地護著沈輕,吳太妃心裡別提多堵得慌,簡直在她心尖上壓了一塊大石頭。
忍不住心裡狠狠罵沈輕,「小狐狸精。」
尤其看到沈輕眉眼彎彎,一笑傾城的樣子,她就更氣了。
她兒子才初經人事,沈輕這種嬌嬌做派,豈不是要把她兒子給榨乾啊?
太后也是老狐狸,她當然能聽出來,吳太妃這是對沈輕一千一萬個不滿意,恨不得把事情鬧大,然後把沈輕退貨回家。
太后的娘家可是沈家,算起來,她好歹也是沈輕的姑母,又怎麼能輕易讓吳太妃把沈輕退回去?
更何況,她也看出來了,戰澈好像對沈輕還挺滿意的,只要戰澈不退貨,那吳太妃就算狗叫幾句,那她也沒辦法把沈輕退回去。
最棘手的就是沈惜月……
這個沈惜月,真是沒看出來,小小年紀竟然這麼多的心思,婚前就把一個皇子給搞定了,甚至肚子裡早早懷上了孩子。
她這是野心不小啊!
想要當皇子妃。
然後,還要打算一步步登上高位?
她不過是沈家一個養女,竟然有如此野心和心機,可見她絕不是什麼良善之輩,這樣的女人若是讓她留在皇子身邊當正妃,那可真是後患無窮。
太后可是這後宮中的人精,什麼大風浪沒見過,沈惜月那點小心思,她只稍微想一想,就能看透。
想要處置一個沈惜月,其實非常容易,她偷偷摸摸換親這事情,也是可大可小,往大了說,定她一個欺君罔上的罪過,那她就別想活了。
可是,偏偏此事還牽扯到戰凌,戰凌畢竟是皇子,如今皇帝還沒有開始立太子,這些皇子們都有可能成為太子,她不能讓此事毀掉戰凌。
另外,沈惜月的肚子裡有了孩子,現在大皇子跟二皇子都還沒有子嗣,皇帝也因為此事一直著急,沈惜月這一胎,就顯得尤為珍貴了……
若是處罰沈惜月,那就保不住孩子。
太后腦子轉得飛快,很快,她就目光如炬的死死盯著沈惜月,心裡已經有了想法。
「沈惜月,此事你可知罪?」
沈惜月一直磕頭,額頭都撞破了,正流著血。
沈輕看在眼裡,心中冷笑,看來這個沈惜月還真是會做戲,不當苦情戲女主角,真是屈才了。
「惜月知罪。」
沈惜月咬著殷紅嘴唇,大眼睛裡全是眼淚,看上去確實讓人心生憐憫。
她哭著說,「惜月知道錯了,只是惜月腹中孩子,那是殿下的骨肉,惜月不忍心……」
「沈惜月,你聽哀家說。」
太后聲音冰冷的打斷了沈惜月的話茬,她眉目嚴肅,一字一句道,「你所犯的事情,若是哀家上報皇帝,那便是欺君之罪,你的婚事是哀家親自賜的,聖旨是皇帝親自下的……你這是犯了國法,便要依法處置。」
一聽要依法處置,沈惜月渾身顫抖,哭著道,「太后開恩,惜月年幼無知,更何況,腹中孩子無辜……」
「你腹中孩子無辜?」
太后冷笑一聲,「那沈輕呢?你算計她的時候,可想過她也無辜?」
沈惜月心虛的眼眸垂了下去,目光又看向一旁的戰凌,盼著戰凌能給她說說話,可戰凌就是個窩囊廢,一個字都不肯說。
而太后則高聲道,「沈惜月,你聽著,哀家可以放你跟孩子一條生路,你腹中孩子,也是哀家的重孫子,哀家自然會憐惜。」
話鋒一轉,冷冷道,「但你德不配位,哀家的孫媳婦,定然要清清白白,光明正大做人,德行絕對不能有愧。」
「你要留下可以,但,絕對不能做老三的正妃……」
「什麼?」沈惜月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臉色一陣慘白,「太后,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