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自己被騙了,沈惜月的眼底立刻閃過一絲不甘心的銳光,追問沈輕,「你是怎麼做到的?假冒蕊兒的,是你的婢女?」
沈輕見她氣急敗壞,忍不住輕笑著開口,「怎麼?你急了?」
「你算計我,給我下藥的時候,怎麼就沒想過,你也有一天會被人算計?」
沈輕的眼底全是惡趣味,在古代一沒有電視,二沒有網絡手機,總要找點事情做,沈惜月不是聰明愛算計人嗎?那就還回去,看誰能算計得過誰……
沈惜月臉色一陣難看,頃刻間成了豬肝色,她沒想到她這麼輕易就被沈輕算計了。
「我只是不明白,你怎麼把你丫鬟變成蕊兒的?」沈惜月眼角眉梢都寫著不甘心,這些年,只有她算計沈輕的份兒,現在突然之間她被算計了,還失去了所有的嫁妝,她實在不甘心。
沈輕把頭靠在馬車上,衝著沈惜月輕聲一笑,那笑意味深長,「沈惜月,你不是很聰明嗎?你猜啊!」
她沒有正面回答,這讓沈惜月更加難受,心頭像是被貓撓了一爪子,卻又無濟於事。
只能憤恨道,「沈輕,你到底要幹什麼?」
沈輕挑眉,「這話,你應該問你自己才對,你到底要幹什麼?換親是你挑起來的,沈惜月,你搞清楚,是你在害我,我做的一切事情,不過是自保和還擊罷了。」
這話懟得沈惜月無言以對。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認栽。
她不想再跟沈輕說話了,這一路上一直沉著臉,心裡默默在想,一會兒到底要怎麼面對太后,定然又會是一場狂風暴雨,好在,她肚子裡此刻還懷著一個,至少孩子能為她擋一擋。
車馬一路到了宮門口。
吳太妃跟戰澈的馬車在前面,戰澈扶著吳太妃下車後,就立刻朝著沈輕的馬車走過去。
吳太妃看在眼裡,馬上一副虛弱模樣按著眉心,一把拉住了戰澈,「嘶……我這突然頭疼的厲害,這一天天的事情真是多,攪擾的我心煩意亂的,你快扶扶我。」
其實,她是不想讓戰澈去接沈輕下車。
戰澈眉心沉了一下,知母莫若子,吳太妃那點小心思,他又怎麼可能看不穿?
這時,沈惜月先下了馬車,沈輕隨後也跟著下了馬車。
抬眼看到戰澈正扶著吳太妃,她就立刻明白怎麼回事了。
這小老太太,手段還挺多,年輕時候必然也是個戲精,沈輕心中笑了笑,覺得有意思,然後就朝著戰澈走過去。
聲音又甜又糯,「王爺,太妃這是怎麼了?」
戰澈乾咳,「母妃說她頭疼。」
「嘶,頭疼?看樣子著了風寒了。」沈輕秀眉一挑,「治療風寒最好的法子就是扎針。」
她眨著大眼睛,一臉人畜無害乖巧懂事,「太妃,要不要我給您來幾針?保證針到病除。」
吳太妃最怕疼,一聽要給她扎針,頓時臉色一沉,衝著沈輕翻個白眼,「不勞你費心,你的針我可扎不起。」
萬一給她扎死了怎麼辦?
說完,就拉著戰澈去了太后的慈寧宮。
沈輕在背後偷笑,她也緊隨其後,先去了太后的慈寧宮。
太后昨晚上睡的晚,今早起的也晚,才準備要用早膳,結果,剛要喝粥,吳太妃就領著人浩浩蕩蕩進了慈寧宮。
一進門,就眼淚鼻涕一大把的開始哭了。
「太后姐姐……您可要為我做主啊!我真是苦命死了,先帝活著的時候都沒人敢算計我,先帝去了……我就開始被人算計欺辱了……嗚嗚嗚……我真是不想活了。」
太后這些年最是怕吳太妃進宮,吳太妃事兒多,只要她進宮,准沒有好事情。
「吳太妃,你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過來,給哀家說說。」太后硬著頭皮,朝著吳太妃伸手。
太后今兒穿了一件宮裡頭繡娘才新做好的蜀錦褙子,花樣是她精挑細選的石榴花,誰知道,吳太妃撲過去,就撲在她身上眼淚鼻涕一大把的哭了起來。
身上的新衣裳,頃刻間被淚水鼻涕打濕,揉的皺巴巴的。
太后直皺眉頭,「吳太妃,你這到底是怎麼了?」
「嗚嗚嗚……你讓他們說,妹妹實在難以啟齒。」吳太妃說著,還狠狠醒了醒鼻涕。
太后眼底遮擋不住的嫌棄,卻又不敢表露半分,一雙眼睛立刻看向戰澈,「老八,到底怎麼回事?」
太后目光掃過他們四個人,心裡其實隱約猜測到了什麼,「是換親的事情有眉目了?」
太后話音剛落,沈惜月就紅著眼睛跪在了地上,緊接著,戰凌也滿臉愧色的跪在了地上。
「皇祖母,孫兒錯了,請您開恩原諒孫兒。」
戰凌聲音顫抖。
沈惜月也一副可憐模樣,哭哭啼啼道,「太后,都是惜月的錯,您若要責罰,就責罰惜月一個人……」
「你的錯?」太后聞言,一下子就明白怎麼回事了,眼睛微微瞪大,腦子裡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略微一想,她就立刻想明白了,忍不住高聲大罵。
「沈惜月,為你賜婚的可是哀家,你竟敢在哀家面前搞小動作,你當哀家是什麼?」
「你若是不願意嫁給老八,你大可以來找哀家說明,難道在你心目中,哀家是那般不通情達理的人嗎?難道哀家會硬生生逼著你去嫁給老八不成?」
沈惜月聞言直哆嗦。
太后又罵戰凌,「還有你,你又是怎麼回事?你若是不想娶沈輕,你跟哀家開口說啊!你沒嘴嗎?你不跟哀家說,又去私下裡搞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這就是你的皇子做派?你父皇是怎麼教你的?書又是怎麼讀的?禮義廉恥呢?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戰凌一聽這話,嚇的臉色都白了,一個勁的求饒,「皇祖母,孫兒真的錯了,求您別把此事告訴父皇好嗎?」
太后面沉似水,一雙眼睛迸發著銳光,罵道,「下作,實在下作,下藥這種事情你們都能做出來,誰教你們的?」
「沈惜月,是你教戰凌的嗎?」太后死死盯著沈惜月,在她看來,戰凌就算再大膽,也定然不敢做出這種欺君的事情。
若是沈惜月不挑唆,戰凌沒那個膽子。
她自己的孫子,她自己還是了解的。
沈惜月慌了,目光一下子看向了戰凌,想讓戰凌幫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