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月被捏得手腕生疼,頓時慌亂地解釋,「殿下,不是這樣的,你千萬不要聽沈輕胡說八道,我婚前怎麼可能喜歡八皇叔呢?」
她眼底都是委屈,「若是我真喜歡他,我又何必設下這種冒險的方法,非要換親跟你在一起?」
一面說,一面水汪汪的大眼睛蓄滿了眼淚。
她知道戰凌很吃這一套。
伸手,手指勾住了戰凌的衣袖,「凌哥哥,我的心如何,我以為你知道呢!我與你認識這麼多年了,你難道不懂嗎?」
一滴眼淚滾落,正好落在戰凌的手背上。
他就算心中有疑惑,卻也被這一滴眼淚弄軟了心竅,抬手立刻擦了擦沈惜月柔軟的臉頰,挑眉懊惱說,「我也是被沈輕的話給弄糊塗了……」
「她就是故意挑撥離間。」沈惜月眨著大眼睛,跟戰凌說,「凌哥哥,我對你的真心天地可鑑,不信,你摸摸我的心……」
沈惜月拉著戰凌的手,就朝著胸口摸了過去。
戰凌臉一紅,眉頭皺了皺,「這個沈輕,竟然敢跟我耍心眼,你不是說她頭腦簡單嗎?還說她做事情跟男人一樣,怎麼跟你說的不同?」
戰凌很疑惑,剛剛在太后殿裡見到的沈輕,她甚至會哭,哭起來的樣子楚楚可憐,梨花帶雨,一點都不像個男人。
不僅如此,她身上有嬌媚,竟然也有英氣,腦海中不由閃過沈輕觸碰蕊兒屍體的樣子,一時有些心焦起來,「你不是說,你把蕊兒處理乾淨了嗎?沈輕怎麼說她沒死呢?」
沈惜月一雙眼睛也沉了下來。
她明明已經命人處理掉蕊兒了,給蕊兒灌下了鶴頂紅,鶴頂紅可是劇毒,見血封喉,根本活不了多久,怎麼可能還活著?
況且,方才冬春扛進來的明明是一具屍體,她並未看到蕊兒呼吸,怎麼可能活著?
「也許,是沈輕故弄玄虛?」沈惜月很聰明,也很謹慎。
而且她看出來了,現在的沈輕似乎變聰明了,不再跟以前一樣愚蠢,說不定沈輕又藏了什麼心眼,也未可知。
「嘶,倒也有可能。」戰凌也贊同沈惜月的觀點。
沈惜月神情瞬間嚴肅起來,跟戰凌說,「殿下,咱們先按兵不動,看看她想幹什麼再說。」
一雙美眸又沉了沉,藏了三分殺意,「蕊兒,絕對不能活著,若她真的活著,肯定會對咱們不利的,殿下,你會想辦法,對嗎?」
她眨著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戰凌的心又跟著顫了顫,握住了她的小手,「放心吧!你現在是本殿的人,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不會坐視不理的,而且,這次你也是為了跟我在一起,才想了這樣的辦法,本殿不會辜負你的。」
戰凌唇瓣動了動,給沈惜月保證,「要是蕊兒真的沒死,我會想辦法把她徹底處理掉,你放心吧!」
「凌哥哥,我就知道你對我好。」沈惜月眨著眼睛,心中已經滿意,畢竟得到了她想要的。
「走吧!先回府再說,我會派人盯著沈輕。」戰凌握著沈惜月的手出了宮門……
慈寧宮門口。
冬春扛著屍體正大眼瞪小眼地盯著沈輕。
「王妃,您是不是犯糊塗了?這明明是一具屍體,不信你看看,這根本沒有呼吸了,手腳都僵硬了,您確定要我打包扛回王府去?」
冬春拉著蕊兒的屍體就要給沈輕看。
沈輕立刻兔子一樣,一把摟住了戰澈結實的胳膊,眨著大眼睛,「王爺,這可是屍體,好怕啊!」
戰澈,「……」
她害怕屍體?
剛剛在太后的偏殿裡,她可不是這個表現,甚至還跟屍體來了個親密互動。
嘶,這女人……
戰澈第一次對漂亮女人的話產生了懷疑。
「你不是說她還活著嗎?怎麼又說怕屍體?」
戰澈挑著濃黑的眉毛,高大的身影正好將沈輕裹在陰影里,他微微壓了壓身子,湊到沈輕的面前,動作略顯曖昧,可語氣又帶著一種戲謔,「還要繼續裝?你剛剛不是已經觸碰過屍體了嗎?本王可是看得清楚,你當時的表情可一點都不帶怕的。」
四目相對,戰澈那雙黑眸正試圖想將沈輕看透。
可沈輕也是千年的老狐狸,臉皮還厚,只是稍微遲疑了一下,就立刻秀眉微蹙,再次緊緊抱住了戰澈結實的胳膊,然後把頭靠了過去。
她堅信,撒嬌這種事情對任何人都管用,只要你會撒嬌,拿捏適度,就沒有搞不定的事情。
「王爺是在取笑我嗎?還是懷疑我心口不一?」
「方才的情況王爺你也看到了,我若承認那丫鬟已經死了,太后娘娘定然會讓人把屍體丟出去,那我的冤屈怎麼辦?誰來給我申冤?」
沈輕抬眸,她如小兔子一樣小心翼翼凝視著戰澈的眼睛,泛紅的眼尾滿是委屈,在光影交織中更顯得楚楚可憐。
「我只不過想求個真相而已,王爺可能不知道,真相對我來說有多重要,我明明好好的出嫁,卻被人下了藥……」
她捏緊了手指,嫩白的手指頓時泛紅。
「我幸虧遇到的是王爺,若我遇到的不是王爺呢?王爺可想過後果?」
「我一個弱女子,被人玷辱了清白,我該怎麼活?」
她的眼神很悲戚,「所以,我想努力求一個真相,王爺還覺得不重要嗎?我也害怕屍體,可是我沒有辦法,而且,王爺你也看到了,那丫鬟的手指流出的都是黑血,明顯是中了毒,這背後定然有人指使。」
「我只想要一個真相。」
她的每一個字,都說得又委屈又真誠,倒是讓一向高冷的戰澈心中激起了漣漪,甚至有些後悔剛剛戲謔過她。
就連扛著屍體的冬春都動了憐憫之心,乾咳一聲看向戰澈,「王爺,王妃說的也對,若是承認這是屍體,定然會死無對峙,可若是說她還活著,或許,還能引蛇出洞,抓到幕後主謀,也可以還王妃一個真相,您說呢?」
戰澈頓時朝著冬春飛去一記目光。
就他小子聰明?就他小子長嘴了?
冬春趕緊撓了撓頭,「那?這屍體?」
戰澈望向沈輕,詢問她的意見,「你打算怎麼處理?」
「我覺得,剛剛孟護衛說得很對,我確實想用這丫鬟的屍體引蛇出洞。」
沈輕眨著眼睛,聲音柔了幾分,「不過,這事情我還是聽王爺的。」
她眼睛亮得很,寫滿了崇拜,「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王爺您是南朝戰神,聰慧過人,我相信,您一定會幫我找到幕後下藥之人的,對吧?」
戰澈嘴角一僵,頓時有種上了小狐狸當的錯覺。
就這樣上了她的賊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