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月一聽,臉色頓時就白了。
怎麼可能抓到了?
那人不是已經……
她頓覺呼吸困難。
戰凌也盯著她,臉色嚇得煞白,一個勁地給她使眼色。
不是說好把事情處理的乾乾淨淨嗎?
下藥之人不是已經處理掉了嗎?
怎麼還能找到?
難道,沒處理掉?根本沒死?
太后立刻端坐,抬手道,「叫他們進來,哀家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幹的?」
原來,昨晚戰澈跟沈輕圓房以後,他趁著沈輕睡熟的時候,就已經派人去查此事了,堂堂攝政王,卻被人算計娶錯了人,他又怎麼可能不去查呢?
他也想看看,究竟是誰在背後玩弄此事?
大殿內一陣安靜,針落可聞。
很快,戰澈的貼身護衛冬春就扛著一個女人進了大殿。
只是看了一眼女人的樣貌,沈惜月眼神中就滿是驚懼,但她掩飾的很好,臉色很快恢復如常。
沈輕也朝著那女人看過去,書里寫了,沈惜月是找了一個叫蕊兒的粗使丫鬟,趁著人多眼雜的時候,給原主下了春藥。
只不過,事後很快把蕊兒滅口,看來,冬春扛回來的應該就是蕊兒的屍體。
「冬春參見太后,參見惠太妃,參見王爺,參見……」
「別參見了。」太后一雙眼緊盯著他肩膀上扛著的女人,女人頭髮散亂,閉著眼睛,口角還染著一絲血跡。
「怎麼回事?」
冬春道,「昨晚王爺發現被換親以後,就立刻派屬下去查此事,線索倒是查到了,就是這個丫鬟給沈二小姐下的藥,可是……屬下找到她的時候,她已被人灌下毒藥,奄奄一息,現在怕是已經沒氣了。」
聽到「沒氣了」幾個字,沈惜月跟戰凌的臉色,一下子全都平靜了。
冬春把丫鬟的屍體放在地上,又從懷裡掏出來一個白色小瓶子,恭恭敬敬遞給一旁的嬤嬤,「請太后過目,這是屬下從這丫鬟身上搜出來的,已經找太醫查驗過了,確實是媚藥。」
「而且,屬下還從沈二小姐的房間中發現了一個她喝過茶的杯子,屬下把杯子拿去給太醫看過了,裡面的確殘存了相同的媚藥。」
太后一聽氣的聲音都在顫抖,「竟然在哀家的眼皮子底下做這種齷齪事情,真是該死……」
「只可惜,她死了,這背後主謀,倒是不好查出來了。」
話音剛落,就聽沈輕突然說,「不,她還沒死。」
眾人一陣愕然,愕然之餘,全部都看向了沈輕。
沈輕已經走到了丫鬟的屍體旁邊。
她的手突然按向屍體的某個位置,突然,那明明死掉的丫鬟,竟然一下子彈坐了起來……
嚇得太后臉色都白了一下。
惠太妃也趕緊抱緊了太后的胳膊。
沈惜月跟戰凌當時就變了臉色,又是驚愕,又是害怕。
就連見多識廣的戰澈,眼眸都沉了又沉。
那丫鬟分明是死透了的樣子,怎麼還能坐起來?
而且,沈輕膽子竟然這麼大嗎?
剛剛還因為受了委屈而掉眼淚呢,如今,居然敢去觸碰屍體。
戰澈大受震撼。
一時間搞不懂這女人,是強還是柔弱?
冬春也嚇了一跳,他明明摸著丫鬟沒有脈搏了,也沒有呼吸了,怎麼還能坐起來?
沈輕又從頭上拔下簪子,在丫鬟的指尖狠狠刺了一下,黑色血液溢出,她隨後跟太后說,「她只是中毒閉氣了,我有法子能治好。」
「你?」太后面露震驚之色,她可從沒聽過沈輕會治病。
戰澈也皺著眉頭。
沈惜月立刻質疑道,「妹妹,你從小連書都不肯多看一眼,又怎麼可能會治病呢?快別胡鬧了。」
沈輕心中冷笑,就連這個時候,沈惜月都不忘踩她一腳,貶低她。
哼,那就好好玩一玩。
「那是姐姐你不知道而已,我其實自小就對醫術十分感興趣,一直都在悄悄讀醫書,哎……只是母親說,女兒家多讀書無用,我便一直沒敢張揚。」
她的聲音又輕又溫柔,聽不出來一絲絲對沈惜月的敵意。
沈惜月反倒不好反駁了。
可是,她明明已經叫人毒死了蕊兒,蕊兒不可能活著,沈輕怎麼可能給她解毒治好呢?
那可是鶴頂紅啊!
正想著,沈輕就眨著眼睛跟戰澈說,「王爺,這個丫鬟她不能死……她是唯一一個知道真相的人,我不明白,她為何要給我下藥,我從未得罪過她。」
沈輕的眼圈又紅了,連聲音都格外委屈和可憐。
戰澈琥珀色的眸子再次沉了沉,拱手望向太后,「既然沈輕說她能治好,那就請太后允許她試一試。」
「可是,她分明已經死了,一個死人,怎麼可能救活呢?」沈惜月有些沉不住氣,聲音也變得有些尖銳,跟她平日裡的優雅大方人設,倒是完全不符。
「怎麼?你怕她活過來?」太后眼神嚴厲。
沈惜月唇瓣一顫,趕緊白著臉解釋,「不是……臣女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就這樣吧!哀家也想知道,這背後主謀究竟是誰。」太后大手一揮,道,「換親一事已經無可挽回,哀家會找皇帝說明此事,至於你們兩對……」
太后語氣頓了頓,「沈輕跟戰澈,他們是迫不得已,畢竟被人下了藥,而沈惜月,你跟戰凌……實在可惡,你們可沒被人下藥,頭腦總是清清楚楚的,竟然……竟然也忍不住……」
「沈惜月,罰抄女則一百遍,閉門思過半個月。」
「戰凌……你也閉門思過。」
「另外,這事情戰澈跟沈輕都是受害者,哀家做主,沈惜月,你把一半的嫁妝賠償給沈輕,這樣也能讓沈輕心裡好受些,另外,吳太妃那邊也不至於太為難沈輕,你沒意見吧?」
沈惜月一聽臉色當時就黑了。
戰凌的臉色也不好看。
可是,太后的懿旨也不可違逆,眼下只能答應。
沈惜月咬著牙,垂眸道,「是,惜月知道了。」
眼風卻朝著沈輕狠狠地掃了一眼,那一眼,似是要將沈輕生吞活剝。
「行了,你們都回去吧!若是查到別的,哀家會叫你們入宮。」太后揉著太陽穴,想儘快把這狗血事情壓下去。
「是……」沈惜月磕了頭,跟戰凌先走了。
剛出宮門口,戰凌就一把捏緊了沈惜月的手腕,臉色非常難看,質問她。
「沈惜月,你就打算這樣離開?你難道不想給我解釋點什麼嗎?」
「你跟我皇叔,你們之間到底怎麼回事?你難道真的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