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錦涵看著小桌子，雲望舒要是從菜餚上動手腳，她也不會落得好處。
難不成雲望舒為了刁難她，故而想要傷她一千，自損八百？
王錦涵看了如翠一眼，如翠不動聲色地點頭。
「看來涵妃花了不少心力。」
「只要陛下滿意，臣妾就高興。」
王錦涵壓下心頭下的疑惑，看向王家的方向，王如是端起酒杯，蹭的一下站起來。
「又是一年除夕，微臣一願陛下龍體安康，二願大夏國運昌盛，三願世清平，陛下，新春快樂。」
王如是舉著酒杯，深深鞠躬。
「賞。」
慕容序大手一揮，王如是坐下之時，父女兩互相看了一眼，眉眼皆是愉悅。
有王如是開頭，剩下的大臣自是也要起身祝賀，流水的祝詞，從不一樣的口中說出，但賞賜自然只給開口的第一人。
慕容序臉帶笑意，須臾間已經喝了三杯。
雲望舒端著酒杯，指尖微微泛白，她正要開口，沒想到被王如是搶了先。
王錦涵看著雲望舒憋屈的模樣，頓覺舒爽不少。
方才的擔心被壓下，如翠已經讓人四處盯著了，應該不會有事。
「陛下，臣妾帶領各位姐妹祝陛下除夕快樂，心想事成。」
雲望舒起身，下面的各位妃嬪自然也要跟著起身，端著酒杯重複同樣的話。
慕容序端起酒杯，先是看了皇后一眼，隨後轉頭看向下面的一群鮮花，最後酒杯朝著景姝嫿的方向揚了揚，一口將杯中酒飲盡。
「都坐下吧。」
好酒好菜，自然少不得歌舞樂曲。
雲望舒看了蘭若一眼，宮中的舞姬款步進來，伴著琴聲翩然起舞。
一舞結束，王錦涵輕聲開口。
「陛下，方才中間的那個舞姬的舞步跟白答應倒是有兩分相像，只是白答應的腰肢更加纖細柔軟，陛下覺得呢？」
慕容序這才想起瑤華宮裡還有一個白盡染。
「確實，白答應的舞姿更加輕盈些。」
「白答應本來準備了一支舞，要在除夕宮宴上獻給陛下，只是她如今不便，故而讓臣妾給陛下帶來了一份禮物，只是白答應如今手生疏了不少，希望陛下不要嫌棄。」
慕容序微微揚眉，看向王錦涵。
只見王錦涵讓人將捲軸打開，畫上是一幅除夕的景象。
以京城為背景，街道兩邊張燈結彩，地上和路邊都是鮮紅的炮竹，小販的擔子裡面也多了一點喜慶。
小孩穿著新衣扎著髮髻，握著糖葫蘆在互相追逐，大人或是慈愛地站在一塊，或是陪著孩童一塊放煙花，或是兩兩互相祝賀。
看到畫卷，仿若置身其中，尤能清楚看到三兩孩童追逐打鬧，好不快樂。
慕容序眼底也不免露出一點滿意，從畫上收回視線。
「白答應這半個月來，花費了不少心血，每日只睡三個時辰，只為重新給陛下準備一份像樣的新年賀禮。」
「這畫很好，賞白答應錦緞十匹，玉瓷一對，手鐲一對。」
王錦涵面露欣喜，立即起身替白盡染謝恩。
「臣妾替白答應叩謝陛下。」
王錦涵起身的時候，睨了景姝嫿一眼，還真是能裝。
景姝嫿仿若不覺，王錦涵不會以為慕容序關心白盡染，她心裡就不舒服吧？
那她就料錯了。
慕容序今日能記得白盡染，明日也能記得旁人，若是她每次都不舒服，怕是也活不長。
而且，慕容序也沒走進她的心裡，她為何難過？
逢場作戲罷了！
不過王錦涵這一點倒是比雲望舒要高明。
她知道陛下對她已經沒有多少心思，她就替手底下的人爭寵，如此手底下的那些人才心甘情願效力。
要是有一兩個能懷上龍種，位份要是不夠，就有機會能養在她的膝下。
反觀雲望舒，她只想讓手底下的人替她做事，但是卻沒有幫手底下的人爭過，甚至得寵要是越過她，她還會嫉妒打壓。
不過她嘴上說得好聽，加上又是後宮之主，爭著要孝敬的人自然也不會少。
「本宮記得白答應的右手受傷了，竟然還能在半個月內畫出這樣一幅畫，還真是難得。」
景姝嫿輕笑出聲，雲望舒就不能爭氣些？
她才剛想起她。
王錦涵看了景姝嫿一眼。
「皇后娘娘沒記錯，傷的是右手的後面兩根手指，肯定疼痛無比，不過白答應從記事開始就跟著大師學丹青，所以底子到底還是在，最後也咬牙堅持下來了，其實臣妾想想都心疼。」
既然雲望舒提到了白盡染的傷，王錦涵又心疼了一番，慕容序自然會想起那日的事情，淡聲開口。
「白答應的傷如何了？」
「承蒙陛下關心，傷筋動骨一百天，還得養一段時間。」
「嗯，讓她好好養著，朕改天去看她。」
王錦涵眼底的笑意都快藏不住，還要感謝雲望舒，不然陛下都想不到要去看白盡染。
只要陛下現身，依著白盡染的姿色，重新得寵應當也不是難事。
「臣妾一定將這話告知白答應，白答應時時都盼著陛下，想來白答應知道此事，一定會很高興。」
雲望舒臉上的笑意勉強了兩分，她本意是想質疑白盡染，可是沒想到又讓王錦涵得了好處，還替白盡染求了一個機會。
雲望舒的捏著酒杯的手更加用力，直勾勾的看著王錦涵。
景姝嫿心中冷笑，看來雲望舒對她的討厭不比對王錦涵的少，要不就是她腦子被驢踢了。
「本宮記得文妃丹青不錯，文妃覺得這畫如何？」
景姝嫿從思緒中回籠，笑著看向皇后，溫聲開口。
「很好。」
雲望舒擰著眉，她是不相信白盡染能頂著那豬手能畫出這樣一幅畫，她是想讓景姝嫿找出其中的異常，而不是想聽景姝嫿的誇獎。
「很好？」
雲望舒又重複一遍。
只是不等景姝嫿回答，昭妃慌亂的聲音打斷了雲望舒的暗示。
「阿朝，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