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未免有些太極端了
等到張大停好馬車,張偉就趕緊走進了國子監內,而沿途上他還能見到不少士子跑了出去,外面的動靜也越來越大,好像又有人發表演講了。
果不其然,隨著一聲「諸君請隨我匡扶國家!」的怒吼,外面聚集的國子監士子就頓時紛紛響應,接著這一大幫人嗚嗚泱泱的朝著皇宮的方向跑去。
張偉:「……」
張偉的沉默讓張大以為這位爺的心也被那些士子給鼓動了,趕緊蒼白著臉勸誡道:「二爺你……你可千萬千萬別做傻事啊!」
張偉聞言給了張大一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你當我是外面那幫小年輕?隨便被人忽悠兩句就跑出去,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走,跟我去報導!」
因為絕大部分學生都在剛才那一輪鼓動中去了皇宮的緣故,此時的國子監內可謂是冷冷清清的,找個問路的人都難。最後一主一仆兩人轉悠了半天才終於找到了國子監內師長們辦公的地方。
當張偉走進去時,偌大的一個辦公大院才不過兩個老師值班。想來其他的老師應該去處理那幫學生的事去了。
見有陌生人進入,一名看起來就很敦厚的學士皺著眉頭問道:「伱是……」
張偉立即將貢生的證明拿了出來放到了這位學士的面前,說道:「在下是今年新來的貢生,前來報導的。
「哦……嗯?」
學士不疑有他,直接接過證明,開始翻看起上面的信息來。然而看到上面的人名後,原本還算淡然的表情瞬間變得極為的驚訝。
「你就是張偉張子傑?!」學士抬起頭驚喜的問道,那眼神,就好像是看到了一塊璞玉般,連帶著語氣都熱情了不少。
張偉:「師長知道我?」
學士當即說道:「知道!你可是詠鵝的孝子,百里馳援落霞的俊傑,治生祭破淫祀的張偉張子傑啊!哪怕我在雲都,都聽說過好幾次你的大名了。原本以為你在幾年前就會來國子監呢,結果沒想到你現在才來。」
這就是聲望高帶來的好處啊。
張偉解釋道:「這兩年我都在隱居治學,畢竟前幾年我落下了不少功課。」
學士對張偉的事跡也有一些了解,很快就明白了過來張所說的前幾年是怎麼一回事,於是改口說道:「原來如此。不過也好,太早離家遠行也不是什麼好事。你這年紀出來闖蕩正適合。」
接著起身說道:「跟我來吧,我帶你去你們的學舍。」
「對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姓石,名信,字雲天。你可以稱呼我為石夫子。主治算學。」
「教授你們文學的是紀兄,不過他現在不在,去追你那些那些去皇宮門前鬧事的同窗了。你應該在來的時候看見那些人了吧?」
走在前面的石信說道。
張偉:「看見了。」
石信似笑非笑的問道:「那麼在你眼裡,他們是什麼樣的人?」
張偉想了想後評價道:「挺熱血沸騰的。」
「嗯?」石信一愣,沒想到會得到這個回答。但想了想,張偉的評價中除了熱血以外一無所有,貌似就是對這些人最好的詮釋。
這小子,有點意思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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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哈哈一笑。「哈哈哈……對,熱血!但熱血雖好,卻也要把眼睛擦亮,不要一股腦的只知道往前沖,否則走歪了路就會撞了個頭破血流哦。」
石信意有所指的說道。
「晚輩明白。」張偉點了點頭。同時對石信這位新認識的師長的好感度提升了不少。
雖然只是治算學,但這位師長的政治嗅覺也不差。至少不會像那些貢生一般被人牽著鼻子走。而且還願意指點剛認識的自己,僅憑這一點就足矣說明石信是個合格的老師了。
這時候石信帶著張偉走到了一間風格雅致的校舍內。
屋子挺大,通風,明亮。房柱上還掛著艾草防治蚊蟲。桌椅板凳雖然不是全新的,但用料卻很紮實。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在這裡等會兒吧,也不知道他們中還能回來幾個啊……」這時候石信隨便找了個凳子坐下後嘆道,神情很是蕭瑟。
張偉知道石信的意思,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幫去皇宮的學子很快就會跟他們的前輩那般,被皇帝下令抓入天牢。如果有人跑得快眼力好的話,沒準倒是能提前開溜安然無恙。
見石信情緒低落,張偉就拉著他聊起國子監和朝堂時政來解悶。不過石信畢竟是治算學的,對於時政不怎麼感興趣,於是張偉就索性跟他聊起了數學。
這一下子就打中了石信的好球區,那是一陣的口若懸河。而等到張偉將一些現代的數學理論搬出來後,石信的眼睛都是亮著的。
兩個人就這麼談天說地,用來演算的白紙都用了上百張,把旁邊陪侍的張大都給弄睡著了。
就這樣聊了足足一個半時辰,等到校舍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才把精神亢奮的石信從魔怔狀態中喚醒。
「他們回來了……」
石信戀戀不捨的說道,看著桌子上鋪的滿滿當當的草稿,他頭一次覺得這幫貢生最好都被抓了,省的過來打擾他算學的思路。
「走吧,跟我一起出去見見他們。」
石信拉著張偉說道,然後就走出了校舍。
剛出校舍,石信和張偉就見到了迎面走來的十幾位學子。只不過跟他們預想不同的是,此時的眾人都面帶笑顏,目露振奮之色。
完全沒有被皇宮禁衛驅逐和抓捕的恐慌。
「紀兄!你們這是怎麼了?」石信迎上前去,對著為首的一位白髮老者拱手問道。
只見紀銘抓住石信的雙手,激動的說道:「石兄!回來了,都回來了!」
石信:「啊?」
見石信迷茫,有學生解釋道:「我們成功了!不,雖然不能說完全成功,但我們也成功了一部分!我們的聲音終於讓陛下重視了!」
「雖然沒有賜死那妖婦,但陛下卻當眾處死了一名為非作歹的楊家惡奴!後來在三皇子的努力下,我們更是把身陷囹圄的諸位同窗帶了回來!」
接著幾人讓出,露出了被拱衛在中央如同英雄般的三個學子。
石信認了出來,這三人都參與了當初的公車上書,然後被暴怒的雲皇抓入天牢里。
石信關切的問道:「你們沒事吧?」
三名學子臉色蒼白,顯然沒有在天牢里休息好,但還是神彩奕奕的說道:「沒事!不過是被關進天牢里罷了,那幫獄卒也不敢真的對我等士子怎麼樣!」
「沒事就好……」
紀銘這時候問道:「對了,石兄你在這裡等著,所為何事啊?」
石信哈哈一笑,把張偉從身後讓了出來,說道:「來給你送學生來了!諾,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張偉張子傑!」
「張子傑!」
此言一出,頓時在學子群體中引起了軒然大波。所有人都目光灼灼的看向了張偉。
「可是那治河的張偉?」
「六歲作《詠鵝》,之後更是成名作品不斷,張兄文采斐然,讓我等望塵莫及啊!」
「聽說你親手殺死了一頭異種妖獸是真的嗎?」
「小女子家鄉就在落霞郡,感謝張子傑百里馳援落霞屍亂之恩!」
一堆人嘰嘰喳喳的說道,言語之間似是對張偉很是推崇。尤其是那幾個出身落霞郡的女學子,那眼睛都快掛到張偉的身上了。
面對著這些人的熱情,張偉只得一一回應。
然而就在這還算良好的氛圍中,卻也有人就是看不下去。
只見有人一揮衣袖冷哼道:「哼!沽名釣譽罷了!」
聲音不大,卻偏偏如冷水般瞬間將還算熱情的氛圍降至冰點。
眾人扭頭看去,只見那三位學長身邊的一位年輕學子指著張偉說道:「我記得你!在趙成梁學長奔走疾呼的時候,你就在國子監山門門口看著!
就在我等學子為國家正義去皇宮正義執言到時候,你卻沒有跟隨,而是躲在了這國子監學舍之內!連敢為天下先的勇氣都沒有,又豈會是那破淫祀生祭的俊傑!
哼哼,恐怕你這名聲,都是假借他人之手經營起來的吧?」
「高志!」
石信呵斥出聲,但那名為高志的青年學子卻依然梗著脖子,似是根本不認為自己哪裡做的不對。
這位青年學子針對性極強的樣子讓張偉懷疑對方是不是吃了槍藥了。
不過他並不意外,畢竟在鹿陽學宮的那麼多年他見識過不少例子了。比如某個程陽。
往往就是他作出什麼詩來,大家一陣誇耀點評的時候,這貨就跳出來對著他的詩詞一頓貶斥。有時候張偉都搞不明白這伙腦袋裡塞得是什麼。
後來習慣了也就看開了,覺得所謂的文人相輕就是如此了。
他就是見不得你好。
但張偉不是忍氣吞聲的人,更何況是在修仙之後了。
這要是還忍氣吞聲,那也太對不起自己這五年來,大大小小一千兩百多次的電療了!
給了石信一個安心的眼神,張偉走到對方面前,看著那梗著脖子用睥睨的眼神看人的青年,笑道:「那這麼說你是俊傑嘍?」
青年一揮手道:「在場的諸位都是俊傑,除了某人!」
張偉笑容不變,而是問道:「敢為閣下尊姓大名。」
「免貴為高,名志,字……」
張偉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對方繼續自報姓名的動作。直接問道:「高志是吧?既然你是俊傑,那一定很勇敢嘍。」
被打斷的高志冷哼一聲,說道:「比某個沽名釣譽的人有勇氣!」
「這樣啊,那給你……」
張偉突然解下了腰間挎著的長刀,將其扔給了高志。
高志稀里糊塗的接過,結果長刀剛一入手,那傳遞過來的重量就把他壓的一個踉蹌。
「我去……怎麼這麼重?」
高志雙手滑稽的抱著長刀,只有這樣才能不讓長刀從自己手裡掉落。
高志問道:「你給我刀幹什麼?」
張偉理所當然的指著遠處說道:「你不是說你很勇嗎?楊府就在隔壁南街第三家,仗著皇帝恩寵楊貴妃而肆意妄為的楊國舅就在那住著呢,我給你把刀去砍了他啊。砍了他就天下太平了!」
高志:「啊?」
石信:「啊?」
眾人:「啊?」
高志有些懵,呆呆的抱著刀,好半響都沒有從張偉的話中回過神來。
而張偉則趁著這段時間,對著高志持續輸出道:「不會吧不會吧?你不會不敢吧?你剛才不是說你很勇的嘛?」
「我……」
「只會逞口舌之利誰不會啊?結果真操刀子上去干就又不敢了?」
「成天慷慨陳詞的,但喊來喊去是能喊死那楊家還是能喊掉楊家一塊肉啊?
就只是殺了個楊家家奴就把你們高興的找不到北。連人家楊家一個庶出的庶子的毛都沒碰掉就跟糊弄傻子似的被哄回來了,還以為自己真的贏了?那你們可真好伺候。」
「你……我……」
「少廢話,我就問你,操刀子砍那楊國舅你敢不敢?不敢的話少給我逼逼,你這個嘴強王者!」
「你……」
被張偉這一連串話懟的面紅耳赤的高志嘴裡囁喏了半天也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
因為他真不敢。
你要是讓他對著楊府罵街吐口水那倒沒事。但要是敢拿刀去衝擊楊府,那多少有些自取滅亡了。
楊府雖然只是仗著皇帝對楊貴妃的寵愛而發展到這一地步的,但那也是皇親國戚。麾下能人異士武林高手不知凡幾,他要是敢拿著刀去楊府,連人家大門都沒進去就得被砍成八段了。
而且真要是這麼做,他那家族也保不住他。
就在高志越來越難堪的時候,有人喝道:「粗魯!」
張偉扭頭看去,只見另外一位士子走了出來高聲說道:「我等士子當以經學治世,以教化則被萬民,以堂堂之道,皇皇正義讓那楊家伏誅,怎可行那粗鄙武夫之舉!」
「今日你殺我,明日我殺你,豈不是亂了綱常?」
「比如我聽說張兄在治河期間,溺死那巫祝還不夠,還殘忍溺死了三位在當地以耕讀傳家的鄉紳!恕我直言,正所謂刑不上大夫,更何況那三位鄉紳還是被巫祝誆騙才行那生祭之事。
張兄大可以將那真相告之他們,勸其回頭是岸。而不是直接殺人,這未免太過了!」
此人義正言辭的同時又悲天憫人,直接把他張偉打成了那暴躁的莽夫。
那麼……為什麼不如了他的意呢?
「哦?」
張偉挑了挑眉,走上前去,在對方根本反應不及下直接甩了對方一耳光。
啪!
聲音清脆,一聽就知道是好臉!
這人直接被張偉一巴掌抽歪了半邊身子,然後才顫顫巍巍的捂著臉,滿臉驚恐的指著張偉說道:「你……你打我?」
「你為什麼打人!」
面對著這人的質問,張偉倒是很理所當然的說道:「你生什麼氣啊?你難道不應該教化我嘛?」
「啊?」
啪!
又是一巴掌甩出,這一次更狠,直接把這人抽的轉了一圈後摔到了地上。把他整個人都給扇迷糊了,鼻血都留下來了兩道。
張偉居高臨下的說道:「來,用你的堂堂之道來教化我!」
這人抬起頭滿臉憤怒的看向張偉,然後他就看到了一雙冰冷無情的眸子。這一瞬間,他就感覺自己仿佛是被凶獸盯上了一般,嘴裡醞釀的呵斥的話直接噎在了嘴裡說不出來了。
「你……你別過來啊!」
這名學子驚恐的向後爬去,姿態難看至極。而張偉卻步步緊逼道:「巴掌不拍在自己臉上就不覺得疼是吧?你了解事實經過嗎?就大言不慚的說什麼那些鄉紳被誆騙?你連那件案子的卷宗都沒看過就在這裡跟我大放厥詞?
還教化……讀書讀傻了吧你?
大雲律法你全都當擺設了?有些人有些事,讓他們去死才是最大的教化!因為只有那樣才會震懾那些蠢蠢欲動的壞人不能逾矩!」
張偉一腳踩住對方的衣袍,大聲呵斥道:「來,起來!」
哐當……
一聲悶響,只見那高志似是被張偉的嗓門嚇到了一般,手裡一個哆嗦,直接把長刀給扔到了地上。
張偉回頭望去,冷冷的看著他。
「把刀撿起來。」
咕咚~~
一口唾沫艱難的咽下,在張偉那雙冰冷眸子的注視下,高志渾身抖如篩糠,根本沒有動作。
張偉於是再次呵斥道:「我說了,把刀撿起來!把刀撿起來!」
這一次高志才終於反應了過來,忙不迭的彎腰去拿刀。
但張偉的刀對於他這個凡夫俗子來說太重了。高志接連撿了好幾次才重新將其拿起,然後戰戰兢兢的抱著刀站在了原地。
張偉這才再次看向腳下這人,幽幽的說道:「現在,用你那所謂的堂皇之道來教化我!」
「我……我……」
「好了,此事就此打住!」
這時候有人站了出來打圓場道:「扳倒楊家之事任重而道遠,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不過今日能逼迫楊家讓步就已經是我等勝利的第一步了!」
「對!對對對!」
這人似乎在士子群體中聲望頗高,他的說法立即得到了其他學子的響應,一時間附和聲不絕於耳。
張偉眉頭皺起,看向這人,心想剛才我被這倆人說的時候你不站出來,現在你站出來裝什麼大尾巴狼呢?
然而就在這時,他看到石信對著他輕輕的搖了搖頭,示意此事到此為止。
接著張偉看向那些周圍這些士子的眼神,這才發現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雖然讓自己出了氣,但也成功把自己推向了大部分士子的對立面。
高志只是其中的代表罷了,他的事在場所有人都幹過。然而自己這已經算是打了所有人的臉了,哪怕是對方先起的頭。
「嘁,麻煩……」張偉暗啐一聲,放過了腳下的士子,然後帶著張大轉身離開。
臨走時還能聽到身後那個和稀泥的人說道:「今天是個好日子,諸位學長從天牢里脫困而出,又狠狠挫敗了那楊家的囂張氣焰。
那麼就由我做東,請諸位同窗和師長去安樂閣一醉方休!好好的給諸位學長去去晦氣!」
「好!」
「甚妙!」
「馮兄高義!」
「呸,一群不正經的東西,姐,咱們走!」
「咳咳,小妹,你先回家吧,阿姐有事要與諸位同窗相商。」
「阿姐你……」
……
張偉悶聲在前面走著,張大似是也不敢觸此時張偉的霉頭,一直亦步亦趨的在後面跟著。主僕之間的氛圍有些沉悶。
張大以為張偉是因為進國子監第一天就發生了糟心事而生氣。殊不知在此時的張偉心裡卻是另外一碼事。
趁著這個關頭正好請幾天假,去趟出雲坊市把煉器的靈材湊齊,然後準備煉器去!
然而眼看著他就要走出國子監的大門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張兄,張兄!請留步!」
張偉尋聲回頭看去,只見那個和稀泥的青年上氣不接下氣的朝著自己這邊跑了過來。
他來幹什麼?
「你是……」
來人自我介紹道:「在下馮傑,字靈心。」
張偉:「張偉,字子傑。」
馮傑說道:「先前高志等人言語冒犯了張兄,還請張兄大人有大量,莫要往心裡去。」
張偉挑了挑眉,故作大度的擺了擺手道:「沒事,我從不跟小孩一般見識。」
馮傑表情一窒。看了看張偉那英俊且又年輕到過分的臉。心想你這還不到二十呢吧?高志他們兩個可都比你大上五六歲呢!你還稱呼他們為小孩?
馮傑話鋒一轉道:「不過話又說回來,先前張兄的一番言論雖然震聾發聵,但這貿然動手,著實有些……」
張偉解釋道:「這叫知行合一,我的理論要貼合我的行動。理論和實踐相結合的去闡述觀點才能有說服力。你看那倆人不都被我說的啞口無言了嘛?」
馮傑:「……」
他們那是被你說的啞口無言了嘛?那是被你的拳頭嚇的不敢說話了。
「張兄……真是個妙人。不過冤家宜解不宜結,今日我做東。特請張兄與我等一起把酒言歡,把這矛盾解開。不知張兄可否賞面?」馮傑先是尷尬的笑了笑,然後主動邀請道。
張偉表情複雜的看了看馮傑,表情似是很糾結。但最終他還是說道。
「可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