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不氣盛那能叫年輕人嘛?
一頓飯很快就結束了,張偉跟肖雲山等人聊的很開心。更從司軍鵬和姜順口中得知了不少修仙界內不那麼廣泛流傳的知識和故事。
這讓張偉受益頗大,不由的感嘆這侶果然不愧是能與財、法、地並列為修仙四要之一的存在,只是兩個鍊氣後期的友人就讓張偉少走了不少彎路。
相約未來有空再聚之後,張偉便離開了出雲坊市,架著自己的烏篷船緩緩駛入了水霧之中。
期間很太平,雖然路上也見到了幾個修仙者,但卻沒有劫修攔路。
當然,也很有可能是張偉那鍊氣後期修為顯現的原因,這幫人看到張偉後跑的比來的時候還快。
就這樣,又是一天過後,張偉終於回到了雲都。
此時張大已經安排人將房子打掃乾淨了,連帶著家具也在張偉的鈔能力下連夜安排好,所以在張偉回來後就直接入住了這座自己在雲都的家。
是夜,張偉自己的房間。
「原來這就是煉器啊,學到了。」
張偉放下煉器手札,看完序言後對煉器有了初步了解的他長呼一口氣。
跟上輩子看的很多小說不一樣。此界煉器並沒有在法寶上刻錄符文的說法。煉器就是煉器,煉器師只負責煉製法寶,刻錄符文那是靈符師的事。
專門刻錄上符文的法寶那叫符器,但符器的作用更偏向於輔助,正面鬥法幾乎沒有修仙者使用符器的。
一方面是因為貴。
符器需要精通煉器和煉符的修仙者同時製作,所花費的資源和精力比單純的煉製法寶要高上不少。
另一方面就是因為符文刻錄在法寶上太容易受損了。
正所謂越精密的東西越容易壞,靈符上的符文就像是精密的電子元件,稍微損壞一點就會影響到整張靈符的運轉,導致其變成廢符一張。
而在鬥法時,法寶也會因為劇烈的碰撞而出現損傷,要是使用更加精密的符器對轟的話,恐怕一次碰撞之後,符器內刻錄的符文便會變了樣。
哪怕只是磕壞一小點,也足矣影響到符器內的靈力流轉了,這些失誤對於正在鬥法的修仙者來說堪稱致命的危險。
所以除非是一次性用具,修仙者們鬥法都會老老實實的使用白板法寶。
甚至操作越簡單,越不容易壞的法寶就越受修仙者們的喜愛。
簡而言之,鬥法用的法寶就是要八字真言。
便宜,簡單,皮實,耐操!
不過雖然脫離了符文一脈,也不是說煉器就是單純的把各種靈材熔煉提純就能製作出來的。
通過瀏覽煉器手札,張偉發現自己真要形容此界煉器一道的話,那就是修仙界版本的材料學。
嗯,開頭就入了四大天坑之一。
只不過修仙界的材料學不僅僅包括金屬這些無機物,妖獸的妖材、靈植、靈木這些也可以煉器。
甚至還可以引用一些神風、異火、靈水、靈炁等等靈物融入法寶之中,給法寶增添更多的神異。
如果是單純的熔煉各種靈材將其硬配到一起,那最後得到的法寶元胚品質估計會很感人。
每一樣法寶,都對靈材的種類、品質和材料配比有著嚴格的要求,其中哪一項出了問題,都會導致最後的法寶成型自己預想中的南轅北轍。
所以每一種法寶的配方,都是煉器師自己的不傳之秘,除非出意外,否則根本不會外傳。
因為這背後不僅僅是煉器師自己安身立命的本錢,更有可能是其祖上不知道多少人拿血汗換來的成果。
而若是沒有配方,便只能用單一的材料煉製法寶來避免意外了。
但這樣一來,法寶的威力便很受材料的限制,甚至都無法徹底發揮出材料本身該有的威力。
比如用一件二階靈材煉製法寶,最後估計只能得到一件一階的,這是對靈材的極大浪費,而且成本還更高。
比如張偉此時手上的煉器手札,上面雖然記敘著煉器時的各個要點,卻唯獨沒有那位築基高人的秘方,只是記載著兩種從上古流傳至今,依然能穩定獲取到相應靈材的法寶配方罷了。
而這兩種法寶的名字分別是青釭劍和玄甲盾。
兩者一攻一防,煉製出任意一種都算是成為正式的煉器師了。
而更讓張偉感到震驚的,還是這兩種法寶的配方內容。
「以火法加熱大量生鐵,將其融化為滾燙熱液……反覆加熱反覆用靈力錘打千次以剔除雜質……最後可得靈材謂之曰千鍛鐵精。乃是法寶煉製的主材。」
張偉看到這裡就啪的一下又把手札合上。捏著自己的眉心吐槽道:「這特麼不就是百鍊鋼的做法嗎?除了改成了用靈力替代人力捶打,捶打的次數多了一點,過程也沒什麼不同啊,難不成是因為用靈力捶打能更入味?」
接著張偉再次翻開手札,觀看起剩下的配方來。
「以白銀為絲,黃金為節……黃金和白銀除了畫符外還能煉器?不過好像也說的通,畢竟白銀和黃金都具備傳導靈力的作用,既然能拿來畫符,為什麼不能拿來煉器呢?」
看到這裡,張偉算是明白了當初為何雲上樓掌柜說要購買鑽風弓,就得用真金白銀來買,感情對於煉器師來說,金銀也是有用的很的。
白銀黃金作為優秀的傳導材料,如同一張大網般把法寶籠罩。接著修仙者就可以通過這張大網,將自己的靈力傳導到法寶的每一處角落,然後通過控制靈力的輸入從而達到精細操控的目的。
這麼一看的話……
「這感覺好像遙控啊。」
待看完剩下的配方材料,張偉緩緩的合上手札,接著表情複雜的從芥子袋裡拿出來了一直陪伴自己的那把朴刀,輕輕撫摸著朴刀的刀身。
這把朴刀是當初張偉為了練武而特意弄的,用的還是腦海里書籍中百鍊鋼的知識,再加上一些特殊配方,指導著家裡的鐵匠做的。
刀成之日,那位打造長刀的鐵匠自己都說這是他這輩子打造的最好的刀,放到江湖上都是神兵利器那一檔的。假以日時沒準會圍繞著這把刀搞出什麼血雨腥風來也說不定。
然後……然後張偉就再也沒見過這個鐵匠了。
倒是從此之後,他們張家經營的鐵器品質提升了一大截,生意好了不少。
可在今天張偉在看到煉器手札的內容後,他不得不開始懷疑。既然那千鍛鐵精的冶煉方式跟書里記載的百鍊鋼差不多。
那如果他真用這百鍊鋼當做原材料煉製出來法寶,那是不是說明自己腦海里的那些有關於金屬冶煉的書,用那裡面的方法冶煉出來的高強度鋼鐵或者合金,也可以用來當煉製更高品質或者其他類型法寶的材料呢?
那制約自己在煉器師一道上的配方問題,豈不是就解決了一半了?
張偉的心頭越發火熱,迫不及待的想要試一試。
但可惜,千鍛鐵精還可以通過繼續錘鍊朴刀的方式獲得。但剩下的包括白銀這幾種材料,張偉目前就沒有了。
畢竟他的芥子袋裡只有十萬兩黃金和一些來自於落霞上人遺留的一些珍惜靈材罷了。沒白銀這類高端的東西啊!
「算了,睡覺,明天還得去國子監報導呢!」張偉鬱悶的躺倒了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蒙了起來。
第二天一大早,一夜都睡不到覺,滿腦子都是如何煉器的張偉打著哈欠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恰巧這時候張大提著籃子回來,見張偉起床立即把籃子放到了院子中間的石桌上,說道:「二爺,這是雲都特產的早餐雲朵饅頭。」
張偉坐下隨便拿出來了一個塞進了嘴裡。
經過出雲坊市一行,張偉知道其實修仙者也是人,也照樣有人間煙火。像是在醉仙樓那般一頓吃個十幾兩靈石,基本是跟絕大多數修仙者無緣的。
為了生活,修仙者們也是會吃凡俗的食物的。他們也能在這些凡俗食物中提取靈氣,只不過沒有食用靈膳那般輕鬆寫意罷了。
饅頭微甜,很軟,讓張偉有種在吃上輩子機器流水線做的饅頭的感覺。不過配上小鹹菜和米粥的話倒還不錯。對於身處古代背景的雲國來說倒也無愧雲朵饅頭之名。
「有空請個廚子,也省的你天天跑出去買飯了。」張偉說道。
「曉得二爺,我這兩天正在跟隔壁街酒樓里的一個老廚子商量,看看能不能把他挖過來。」
張偉點了點頭,「嗯,別在意錢,苦了啥都不能苦了咱們這張嘴不是。二爺我這些年賺的錢也夠咱們倆吃香喝辣的過上幾年了。」
「對了,張大你也坐下吃點吧。」
張偉指了指對面的凳子說道。
「二爺,其實我在回來的路上早就吃過了。」張大撓了撓頭笑著說道。
「那好吧。」張偉也不強要求,畢竟這個時代主僕有別,轉而問道:「對了張大,你知道國子監怎麼走吧?」
張大立即點頭,道:「知道,這兩天我都打聽清楚了。國子監的學府就在南城區靠近皇宮的一條主幹道上!不過……聽說這兩天國子監不太平。」
張偉問道:「怎麼了?」
張大解釋道:「聽說有一大幫國子監的學生搞了一出什麼公車上書,數落了楊家十大條罪狀,請求雲皇將楊貴妃賜死以還天下太平,結果惹得雲皇大怒,將這幫鬧事的國子監學生全給抓了。關到天牢里餓了兩天了都沒放出來呢。」
好傢夥,公車上書清君側,這幫國子監的學生真是夠膽大的。該說果然不愧是氣盛的年輕人嘛?
是真的不怕死啊。
張偉摸著下巴說道:「他不會要殺人吧?」
雖然按照正常情況,只要是一個腦子正常的皇帝都不會殺國子監的貢生。但現在這個疼愛楊貴妃疼愛的有些魔怔了的翻版李隆基顯然不在腦子正常的皇帝序列之中。
萬一這老皇帝真的哪根筋搭錯了,寧願不要天下也要博美人一笑呢?
張大說道:「聽說有這想法,但後來被一眾大臣給勸住了。不過雲皇還是很生氣,說是想要革去這些人的功名呢。」
「也因為這件事,雲皇原定的要在二爺您這一屆貢生入學時親臨的計劃也取消了。二爺,這國子監咱們還去嗎?」
張偉擺了擺手,道:「不必管他,我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該報導報導,該上學上學,他皇帝老兒難道還能把我這個後來的,什麼都沒幹的給抓了不成?還是說我這個國子監貢生非得跟皇帝見了面才能被承認?」
張大應道:「是!」
吃飽喝足之後,張偉就坐上了張大準備好的馬車,一路吱扭吱扭的前往了國子監。
也就半個時辰,正在馬車裡閉目養神的張偉就突然聽到了一陣悽厲悲愴的演講聲。
「昏君無道,昏君無道啊!」
「竟然為了一個禍國殃民的妖婦,迫害我等國家棟樑!蒼天無眼!」
「這大雲國吃棗藥丸!」
聽到外面那些堪稱大逆不道的話,張偉就知道自己已經到了國子監門口了。
掀開車簾,果不其然,剛一出頭就看見兩個如狼似虎的禁衛甲士壓著一個狼狽至極的士子路過。
而即便被禁衛粗魯的動作壓的呲牙咧嘴,這名士子依然用幾近變音的聲音大聲疾呼道。
「侯學長!我趙成梁來陪伱了!」
「昏君!昏君!」
「諸位同窗,莫要旁觀!今日那昏君殘害我等忠良,明日那昏君的屠刀就要指向諸君了!」
「閉嘴!」
押解的禁衛不耐煩了,毫不客氣的給了這名士子兩個巴掌,直接把他的後槽牙都給扇飛了一顆。這名士子的臉也飛速腫起,變得如同豬頭一樣,竟然直接被扇暈了過去。
耳邊清淨之後,這名禁衛這才滿意的把這名士子架走。
而旁邊的張偉則全程目睹了這一切。
「嘶———」
張偉倒吸了一口涼氣,也不知道是在驚嘆這名禁衛的執法的粗暴,還是在感嘆這名士子的腦袋。
真特麼的鐵啊!
目送著這位頭鐵的學長離開,接著張偉這才看向四周,發現跟自己一樣,此時國子監的門口也有很多學生在目送著那位發出警世之言的貢生離開。
而從他們眼中的火焰來看,此時他們的心情也極為的不平靜,只怕再有人鼓動一下,這些貢生就要像前幾天他們的前輩那般,搞個公車上書去皇宮大門前對著金鑾殿開噴了。
如果是上輩子還在上學的張偉,保不齊會是他們中的一員,沒準還能成為領頭羊獲取一些聲望。
但可惜,穿越前就見識了不少現代社會的齷齪,穿越後又見識了不少封建時代的齷齪的張偉表示,自己已經是個可悲又可恥的大人了,那腔熱血早就在二十年前就扔進了穿越的時空隧道里了。
而且聽到看到了這麼多事,張偉隱隱約約的感覺事態有些不對勁了。這兩天這麼多士子就跟商量好了似,目的性極強的開團。很難不讓他覺得這背後有沒有一隻大手在謀劃著名什麼。
至於這些熱血的貢生們,只不過是操盤手拿來博弈的棋子罷了。打出的旗號再好也頂不住出發的目的不純啊。
所以察覺到這一點的張偉直接對張大下令道。
「趕快走!別跟這些人待在一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