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本命鬥法(求首訂)
睜開眼,林白出現在石盤之上。
環視四周,石盤並無變化,只是外圍的氤氳霧氣上,有三道環痕。
最上一道是細微之極的火紅之色,中間一道是拇指寬的水藍之色,最後一環是極寬廣的玄色。
林白確定了,阻攔曲仙師推演索蹤的,不是貞姐,乃是石盤。
那細微的火紅色應是曲仙師第一次出手留下的;第二道水藍色,則是第二次出手;第三道玄色,乃是曲仙師用出玄龜本命的神通。
由弱到強,皆留下了痕跡,一如先前貞姐紫色。
不過可惜,都被攔了下來。
或許真如曲仙師所言,一切皆有「線」。而想要追逐到那幾件事中裴寧和貞姐參與的「線」,需得先抓住我的「線」才行。
可我的「線」又被石盤穩穩的護住了,根本探查不到。
「這麼看來,我好像……好像有特殊用途,適合當中人。而且是搞事的中人。」林白摸著下巴思考。
「還有,那個什麼如意小丫頭不也用術法推演了麼?怎沒留下半點痕跡?」
「是她太弱了嗎?練氣小不點?」
林白想了想,看向霧氣,只見外面又緩緩罩了一層玄色。
由淺及深,而且越來越多,試圖衝破氤氳霧氣。
「這應是曲仙師在全力運轉神通。」
林白也不動,只瞧曲仙師到底有多大能耐,也看看霧氣能否撐得住。
過了良久,那玄色雖越來越廣,卻根本穿不過霧氣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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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等片刻,林白心中一動,石盤外的霧氣登時翻滾不休,當即那玄色雲痕攪成碎片。
「疼疼疼!」
林白捂住頭,只覺有針在刺耳朵,身上氣力也似被抽乾了一般。
這一次比之上次為貞姐開路,維持那山水景象還累。
「看來是我與曲仙師的差距太大,石盤雖位格極高,但我能力太弱,以至於稍稍調動霧氣反撲曲仙師,都快要被榨乾……」
林白忍著頭疼,環顧四周。霧氣又恢復正常,再無別的雲痕,只是稍稍薄了些。
睜開眼,林白一陣眩暈,穩住身形,見天地陰沉,風雪飄飛,卻不見玄龜蹤跡,亦不見水氣蒸騰。
再看曲仙師,她緊皺眉頭,面上略有蒼白,似有迷茫之意。
其餘人也都是迷茫之色,張寒跪在地上,仰頭瞧天,嘴上喃喃。
張遠山趴伏在地,屁股撅的老高,頭卻埋在雪地里。
再看身旁,自己一手搭在裴寧肩上,手耷拉著,似乎觸碰到了什麼。
而裴寧毫無所覺,也只呆呆的看著天,不知在沉思什麼。
少女如意走上前,關心道:「老祖,發生什麼了?怎麼神通忽的消散了?」
「對方本命著實奇詭,竟輕易壓制住了玄龜。」曲仙師微微搖頭,道:「不過對方修為確實不高,所依仗的只是本命的特殊……或許對方的本命克制我。」
她說到這裡,看向少年和少年,語重心長的教訓道:「本命萬千,咱們不能盡知,世上高人又何其多,以後在外行走,莫要隨意輕看了別人。」
那少女如意和少年立即俯首稱是。
「老祖,那接下來怎麼辦?」如意又問。
「本命之爭是我輸了。」曲仙師微微一笑,面上蒼白盡去,又恢復血色,道:「不過論及修為,九陰山那人是不如我的,慢慢尋便是。」
說到這裡,曲仙師面色忽的凝重,道:「只是這等本命特殊之人,應是門派里的寶貝才對,怎無緣無故來此荒涼之地?」
曲仙師看向張寒,目光不善,問道:「你們在這裡到底做了什麼?除了齊珍見過的那紫氣外,還有什麼異象?還見過什麼不尋常事?」
張寒跪在地上,惶恐道:「師伯,方才師侄已經說了,再無別的不妥啊!」
曲仙師隨手一撈,亭外雪花凝聚成線,繼而鑽入張寒眉心。
砰!張寒左眼竟爆裂開來,血窟窿中流出血水,形狀可怖。
發生了什麼?怎一言不合就見血?林白和裴寧默默退後兩步,嚇的都不敢喘氣了。
之前還以為這曲仙師好說話,人也溫和,沒想到出手毫不留情。
也不知是露了本性,還是方才推演不順,才有此遷怒之舉。
張寒也不敢喊疼,只咚咚咚的磕頭,解釋道:「師侄只是多睡了幾個凡俗女子,並沒有做什麼歹事,也從未見過有什麼異象啊!」
「那九陰山之人無故來此,莫非是遊玩不成?」曲仙師一彈指,那張寒兩腿膝蓋處爆開,雙臂肘部亦是如此。
林白瑟瑟發抖,心說貞姐是為我而來,為丹論而來,這張寒仙師著實是殃及池魚了。
「師侄不敢說謊啊。」張寒癱軟在地,痛哭流涕。
「宗門讓你們鎮守金鱉島,你們瀆職在先,見異象而不稟宗門在後。我此番處置伱,可服氣?」曲仙師語氣淡漠。
「服氣,師侄服氣……」張寒磕磕巴巴,話也顫顫巍巍。
「方才是公,再說私。」
曲仙師看向張寒,面上不虞之色更盛,「你當真在凡俗間待久了,不知敬畏,不知收斂。你眼角多次偷看如意,竟敢有覬覦之心,何其膽大?」
說到這裡,曲仙師張開手掌,上面出現一碧綠短刃。
將那短刃丟給她旁邊的少年,曲仙師繼續道:「清兒,待會兒你去給他去勢。就用此碧痕刀,可保日後絕不再生。」
「是。」那少年畢恭畢敬的接過短刀,目光不善的看向張寒。
這是誅心吶!
林白褲襠一涼,嘴唇發乾。這曲仙師果然不喜淫亂之輩,那我……我也沒淫亂呀!
裴寧也目瞪口呆,憐憫的看向林白。
曲仙師這會兒又看向了林白和裴寧。
兩人嚇壞了,趕緊俯身行禮,瑟瑟發抖,頭都彎到地上了。
「抬起頭來!」那少女如意訓斥,「做什麼樣子呢?老祖又不是是非不分之人,你二人用功,還擔心殺了你們不成?沒出息!」
你有出息!林白直起腰杆,心說要不是打不過,誰願意彎腰?就算有一半的勝機,我跟裴大姐也敢拼一拼,絕不低三下四。
「我等不敢居功。」林白拱手回。
「有何求?」曲仙師問。
「那我便說了……」林白又一拱身,禮數周全,道:「在下恩師五臟衰竭,命不久矣,可否請仙師稍作救治?」
「凡俗之輩,生死天定。」曲仙師沒說不救,但話里意思是,不屑救。
林白默然。他早就感覺到了,這些仙師別看還算和氣,但那股子對凡俗不屑一顧的勁兒,卻是實實在在的。
或許在他們眼中,凡俗之人跟他們長的雖一樣,但已不是同類之屬了,甚至於是人與螻蟻的區別。
「為恩師求藥,倒是有幾分情誼。」曲仙師面上露出微笑,「此番事了,便隨我回去,也算有一番前程在。」
「老祖,你不嫌他好色了嗎?」少女如意好奇的問。
我啥時候好色了?林白不敢吭聲,心說我才不敢跟你走呢。
「有碧痕刀在,他不敢。」曲仙師笑著說。
這話一說,眾人都看向林白,目光也下移幾分。
裴寧心思靈巧,也最會做樣子,她看向林白,臉上有艷羨之意。
張遠山也緩了過來,他跪在地上,膝行到林白身邊,抱住林白的腿,喜道:「傻孩子,快應啊!日後你把曲仙師伺候舒坦了,長生富貴大大的有!」
這人已經神志不清了。
果然,曲仙師皺了眉頭,一揮袖,當即把張遠山摔出數十丈外。
林白看都沒看他,又俯身一禮,道:「謝過仙師好意,只是林白本織席販履之之徒,蒙白先生不棄,傳我醫術,教我明理。如今白先生命在旦夕,又將其外孫女託付與我,我怎能相負?」
說到這裡,林白挺直了胸膛,接著道:「人生短短百年,我雖有長生之念,可義之所在,請恕林白不能隨侍仙師左右。」
這番話情真意切,一時間竟無人出聲。
「荒涼之地,也有芝蘭。」曲仙師微微點頭,出聲感慨,似有讚賞之意。
那少女如意和少年也朝林白點頭,目光和善許多。
果然,忠義重情之人不管到了哪兒,都是受人尊敬的。
「這個收著,回氣補血,或有些用處。」少女如意丟出個丹藥瓶子,又叮囑道:「病重之人,一天最多一粒,切記用溫水化開服用,否則虛不受補。」
林白慌忙接過,又是拱手,謝道:「仙子恩德,林白銘記在心。」
接著又是一拱手,道:「山野之人,不敢再擾仙師,請告退。」
說完,林白緩緩後退。
「你們自去吧。」曲仙師微微點頭,這次沒再留。
裴寧愣了下,心說怎只賞他,不賞我?就因為他轉輪如飛,會說漂亮話?
不過裴寧也不敢說什麼,學著林白的樣子,行了一禮,緩緩後退,也不去管她爹張遠山。
待林白和裴寧退了去,曲仙師從袖中拿出一件物事,似是獸皮之類,上有銘刻水紋。
曲仙師叮囑道:「我去那石窟瞧瞧,你們安守此間。若遇到危險,你知曉怎麼用。」說著話,她把那獸皮丟給少年。
少女如意聞言,立即便有小女兒態,依依不捨的拉住曲仙師的袖子,委屈道:「老祖,如意也想去見見世面!」
曲仙師面露寵溺笑容,和藹道:「我是去尋人,不方便一直帶著你。」說完,又看向那少年,叮囑道:「護好如意。」
語聲未落,人已如玄色匹練,劃破風雪,旋即隱於烏雲之中。
兩人朝曲仙師遠去方向行了一禮,少年道:「如意,你避一避。師父讓我給張寒去勢,你不方便看。」
「什麼是去勢?」如意好奇的緊,「還有什麼是扒灰?轉輪到底是何意?」
「這不是你女兒家該知道的!」
少年皺起眉頭,嚴肅道:「更是你該見的!」
「裝什麼老成?」如意撇嘴,邁步離開,「我自去問旁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