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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即見如來，為何不拜
沈煉含笑掃過四鬼神，八哥的口哨停頓一兩息才繼續。
「特別是你，八哥，明明會說話卻有意隱瞞，咋了，怕我把你當做牛馬使喚嗎？」
八哥露出一個智慧的眼神，歪頭梳理羽毛。
「好了，先前的事情既往不咎，你們各自展現一下道行。」
沈煉笑而不語，表情隱隱透露出幾分威脅，頓時四物毫不猶豫外泄妖魔氣息，道行不一。
榕樹和蓮台的道行已經在兩萬年以上。
八哥和骨刃略遜一籌，不過萬年道行。
沈煉沒有半點驚訝，其實各神通的信息是有提示的，神通的威力也相當於一兩萬年道行。
看似非常明顯，奈何他在蛻凡成仙前，總感覺自身的認知像是隔著一層薄薄的窗戶紙。
根本物的異樣，都會下意識的忘卻。
直至蛻凡成仙后，沈煉才醍醐灌頂般反應過來，根本物早已成為駭人聽聞的曠世妖魔。
如此「認知有誤」，不一定是根本物在刻意影響。
很可能是凡俗的身魂，無法承受職業面板帶來的弊端，如今的金手指應該才算是完整版。
沈煉喚出職業面板，各神通的介紹生出不同。
【閻羅慧眼：可以輕易辨別一萬年以下的古董字畫，且面對一萬年道行的怨氣有祛除作用。】
【蠻荒食補：巨幅增加腸胃的消化力，巨幅增加腸胃的容量，並且一萬年道行的妖魔都在可消化食材的範圍。】
【無界孕物：主動吸收極大範圍內的兩萬年道行妖魔，且隨著時間不斷擴散，通過養分孕育萬物。】
【檀蟬垂釣：以金身為餌，能吸引兩萬年曆以下的妖魔，且主動吸引八千年以下的妖魔。】
「嘿嘿。」
沈煉眯起眼睛，四類神通變得如臂使指。
慧眼神通能夠精準祛除，只針對鬼物的單一臟器都行；食補神通消化得來的養分，甚至都可以滋養元神；孕物神通能控制榕樹千里的根須；垂釣神通更是讓他元神隨時降臨每尊神像。
沈煉不確定是完全掌握神通，但如今已有幾分舊仙神之資。
「職業面板的來歷不簡單，根本物雖然無法煉化真經，但四職業繼續向上晉升，八哥它們的前景絕對遠超尋常妖魔。」
八哥晉升和鬼物相關，骨刃晉升和異獸相關，榕樹晉升和草木相關，蓮台晉升和佛陀相關。
「職業衍生的神通並非毫無規律，接下來的第五職業必須得多加斟酌，免得神通雞肋。」
沈煉一把抽出腰間骨刃，刀刃咧開嘴巴殷勤的吐著舌頭。
「骨刃，這個燃香羅漢交給你吧，讓我瞧瞧你的真身是何方神聖，總歸比八哥靠譜點吧？」
哈～～
骨刃如同土狗大口喘氣，密密麻麻的尖牙利齒令人膽寒。
沈煉饒有興趣打量著骨刃，論靈性，後者足以稱得上靈寶，仙佛的器物都不一定如此聰慧。
他低頭俯視，燃香羅漢就在百米外。
「攝！」
沈煉暗自控制榕樹，無數根須破土而出，把整個大齊鎮的建築物統統拉入地底深處。
燃香羅漢不再淡定，腦袋頂端的佛指燃燒加劇。
他窺得根須來自鹽良鎮，明白呂祖觀並不簡單，同時其餘的上七羅漢已經開始催促。
「儘快處理掉大齊鎮的諸多鬼物，立刻動身圍剿鹽良鎮。」
「小雷音寺即將降臨凡間，地藏王菩薩若是看到一攤爛帳，必然會遷怒於我等羅漢的。」
燃香羅漢雙手合十，無邊無際的佛光從脊背散發。
「般波若如來，以真正降臨凡世……」
他的身形變得枯槁，佛指燃燒形成的煙塵湧入脊背，緊接著有血肉骨骼在瘋狂的增生。
咔。
脊背裂開縫隙。
兩米有餘的心臟鑽出，表面布滿如同藤蔓般的血管經絡，每條血管經絡仿佛都具有生命。
沈煉瞳孔微縮，巨型心臟內蘊含著海量經文。
按理說，大乘佛法內的經文是有序排列，一字一句都能組成特殊含義，巨型心臟則不然。
海量經文更像是強行塞進器官內的。
「佛祖！佛祖！！」
燃香羅漢連連呼喚，很顯然巨型心臟乃是黃眉老佛的臟器。
某種意義上來看，小雷音寺的道統傳承非常相似鬼市八部，只不過鬼市八部源頭是三清。
而小雷音寺理應源頭是彌勒佛，卻被黃眉老佛鳩占鵲巢。
咚。
當佛心現世，大齊鎮內的鬼域頓時開始分崩離析。
眾仙鬼能對抗廟外佛，本來就是倚仗聯合的鬼域，佛心使得勝負的天平向著廟外佛傾斜。
吼！！！
廟外佛仰天長嘯，嘴裡流淌出唾沫。
吃掉他們！吃掉他們就能登臨萬年道行！！
燃香羅漢輕蔑的笑了笑，喃喃自語道：「他們想必就是呂祖觀所謂的護道鬼神吧，數量雖然不少，但實力實在勉勉強強。」
他溝通倉山鎮的兩名羅漢，準備即刻前往支援。
大齊鎮已是註定淪為廢墟
燃香羅漢得知大齊鎮的兩三萬人口已經在鹽良鎮，可見呂祖的手段恐怕黔驢技窮。
「也好，血食集中在一起方便煉製丹藥，菩薩會滿意的。」
他溝通佛心，剎那間鬼域蕩然無存。
「咦？」
燃香羅漢已經領悟末那識，同時有佛法的加持，後知後覺察覺到莫名心悸，不由向上望去。
沈煉堂而皇之的躺在葫蘆上，觀戰之餘運轉著周天循環。
「你是……」
「別急，我們慢慢玩。」
沈煉隨手一拋，骨刃與燃香羅漢擦身而過，落入大齊鎮。
燃香羅漢一摸額頭，多出的刀痕深可見骨。
沈煉點頭示意他關注城內。
「不好！」
燃香羅漢不顧沈煉在旁，定睛一看大齊鎮，城牆角落的陰影如同波浪上下起伏著。
骨刃消失在陰影里。
他哪裡還不知道，眼前的神秘修士正是呂祖。
由鬼神護佑的呂祖。
那些仙神殘魂所化的祟鬼，竟然只是開胃小菜，自己…即將面對的不可名狀才是護道鬼神。
陰影沸騰，龐然巨物緩緩爬出。
沈煉忍不住鼓掌，二十餘米的饕餮橫臥在大齊鎮，帶有的九首鬼車、六牙白象特徵，非但沒有覺得另類，反而愈發突顯蠻荒。
「退開。」
他一揮手，所有的仙鬼不約而同四散離開。
雖然沒有香火一說，但仙鬼卻能通過各地的神像挪移，神出鬼沒的前往其餘城鎮助力。
燃香羅漢如臨大敵，甚至有些喘不過氣。
沈煉的氣息不過初入人仙，卻能帶來難以言喻的壓迫感，對方大概率是呂祖觀的主人。
那位傳聞中的在世仙佛。
「不行，得立刻聯繫其餘羅漢圍剿。」
燃香羅漢連忙躲開鬼葫蘆所在的雲層，掌心的皮肉蠕動，增生出一隻隻眼瞳窺視大齊鎮。
眼瞳閃過一絲驚愕，皆是來自上七羅漢。
饕餮周身顯露血盆大口，大齊鎮化作無盡黑洞，只能聽到廟外佛發出的陣陣哀嚎。
「骨刃，速戰速決。」
沈煉打了個哈欠，話音剛落哀嚎便戛然而止。
緊接著，黑洞內響起骨骼碎裂的聲響，上七羅漢目睹饕餮咀嚼廟外佛，不由毛骨悚然。
「啊～有便宜不占是傻鳥～～」
八哥眼前一亮，悄悄沒入黑洞。
【廟外佛鑑定完成，地藏閻羅經驗+5.67%】
場面一片死寂。
沈煉收起鬼葫蘆連飲數口，身體朝著地面掉落，不過在半空就被饕餮的腦袋托住。
八哥撲扇翅膀回到肩頭，搖頭晃腦的嘎嘎亂笑。
「饕餮！」
燃香羅漢冷靜下來後，發現饕餮的道行不過萬年出頭。
對於證得人果的上七羅漢而言，並非無法對付，而沈煉初入人仙的修為按理說更沒有威脅。
燃香羅漢的臉頰長出嘴巴。
「燃香，我與持燈在就近的倉山鎮，目前廟外佛占據上風，你拖住呂祖，我們立刻就來。」
「好。」
燃香羅漢以防萬一，不敢有絲毫怠慢。
佛心在不斷跳動，漸漸包裹住他的身魂，憑空迴蕩著誦經的聲音，經文形成蓮花印記。
「萬邪退散！！！」
饕餮外泄的妖氣銳減，施展神通也會變得極為艱難。
燃香羅漢定下心來。
什麼護道鬼神？區區萬年道行又不曾煉化真經。
趕來的兩名羅漢腳步放緩，生怕是調虎離山之計，畢竟各處線索都表明，呂祖遁術超然。
「呂祖，我們小雷音寺無意與你為敵，交出鹽山一帶的所有血食，恩怨就此一筆勾銷。」
燃香羅漢試探道：「光是一頭萬年妖魔……」
「桀桀桀，你們一個個真是迫不及待送死啊。」
轟！
燃香羅漢愣在原地。
沈煉一動不動，但四鬼神察覺到蔑視，都不再留手。
八哥張開鳥喙，鋪天蓋地的黑氣衝散煉化印記，沾染千里雲層，數不勝數的白骨掉落各處。
榕樹根莖連接鹽山草木，濃郁至極的妖氣四溢。
草木紛紛化作妖魔，整個鹽山山脈寸草不生，榕樹自身更是生長到三百米才將將停止。
鹽良鎮本就地勢較高，一眼就能看到榕樹茂盛的枝葉。
「不可能！所有萬年妖魔應該都在洞府！！」
聽著燃香羅漢歇斯底里的吶喊，沈煉眉心蓮台閃爍，瞬間佛心構成的蓮花印記如遭雷擊。
「骨刃，他交給你解決。」
饕餮毫不猶豫的撲向燃香羅漢，趁著蓮花印記破碎之際，直接將後者拉進神通的範圍內。
遠在倉山鎮的持燈羅漢、蛇首羅漢心頭一緊。
他們調轉方向，準備與其餘羅漢匯合，元神透過燃香羅漢的視角見到沈煉莞爾一笑。
鹽山一帶地動山搖。
無數根須破土而出，妖氣所化的濃霧籠罩近三千里。
「榕樹，活口一個不留，不過他們的魂魄都要開創武學，若是有廟外僧則帶來鹽良鎮。」
「既然已是不死不休，就沒必要假惺惺的作態。」
沈煉拍拍八哥的腦袋，冷冷的說道：「先回鹽良鎮，等著地藏王菩薩上門吧。」
嗖。
白骨脊椎一閃而過，末端抓著暈死的胡才。
八哥不屑的一甩腦袋，隨即諦聽真身降臨，黃泉之氣洶湧而出，背部坐落著地府的殘垣斷壁。
「諦聽？我就說麼，職業名稱怎會和土狗有關。」
沈煉坐在諦聽頭頂飲酒，施展食補神通把藥力囤積在胃部。
心念一動，武道瘟丹鑲嵌在金身的眉心，在未動用職業面板合成的情況下，臨時合二為一。
「地藏王菩薩，我就是要踩著你晉升八哥的六階。」
沈煉知道，明確八哥七階的晉升渠道，自己有希望直接把八哥推到四萬道行的程度。
到時才能理直氣壯的立足此方世界。
諦聽一步步橫跨山脈，短短片刻已經靠近鹽良鎮。
三四十萬人口集中在城內，街道巷弄集滿人群，城外匯聚著一頭頭猙獰的廟外佛。
不知不覺間，廟外佛已經過半百。
光是萬年妖魔就有四頭。
摩雲洞、車遲國的方士只有少數駐紮在鹽良鎮，大多分散於大唐各城鎮，防止事端擴大。
民眾對於沈煉有著絕對的信心，沒有覺得大禍臨頭。
反而是兩方勢力的方士顯得忐忑不安，畢竟他們發現呂祖觀的倚仗竟然全是妖魔，在世仙佛的傳聞也不知是真是假。
妖魔本性噬殺，一旦鹽良鎮見血，都得失控暴動。
而且不夠，壓根不夠啊！
小雷音寺還未出世，諸多廟外佛只是露出水面的冰山一角，呂祖觀真有一戰之力嗎？
砰砰砰……
諦聽重重的落在城門口，民眾發出山呼海嘯的歡呼。
「不須懼妖邪，頭上有鍾馗！！」
即便不覺得沈煉有勝算，也不得不承認，在世仙佛確有其事，諦聽哪裡是凡俗能染指的。
他們不禁好奇，沈煉前世是否和真正的地藏王菩薩有關。
沈煉睜開眼睛，注意到城內還有盤桓洞的眼線，不在意的伸手一點，武道真域展開。
諦聽趴在城門口，仿佛在養精蓄銳。
【垂釣燃香羅漢，真如檀蟬經驗+1.65%】
【吸收燃香羅漢，無界屍樹經驗+1.57%】
……
上七羅漢陸續身死，證明引蛇出洞還是非常成功的。
此時，朝陽初升。
沈煉抬頭盯著太陽。
諦聽氣息暴漲，渾身毛髮根根直立。
炙熱而奪目的太陽上，不知何時多出一雙緊閉的眼瞳，接著是嘴巴，狹長的舌頭舔舐五官。
「小雷音寺出世了！」
太陽咧開嘴巴，震耳欲聾的呢喃響徹雲霄。
「即見如來，為何不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