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不要私用
休斯蒂斯在承受了此生以來最大的壓迫感後，帶著那八顆沉重的頭骨以及其連接著的脊椎離開了。
這片空間再次變得格外安靜。
光欲站在餐桌前靜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最終，祂清點起自己珍貴的財富。
很奇怪，真的很奇怪，祂最開始沒想要那麼多來著，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漸漸的就變多了。
甚至也分不清這些財富是主動來到祂手中的，還是自己將這些熠熠生輝選擇捧起。
「咚！」
祂又一次跳到了桌子上，這是祂無法避免的刻板行為。
斯拉克星。
荷魯絲終於重新變回了荷魯斯，不過他對之前的旅程還有些意猶未盡。
「你不是說，要去找一個對抗奸奇的能適配特殊神祇脊骨的棋子嗎？」
荷魯斯的心態莫名其妙發生了變化。
讓他砌房子時，他想著大遠征，因為他覺得大遠征更有意義。
現在讓他大遠征，他覺得大遠征似乎也沒那麼重要了。
看看，我跟著帝皇只能大遠征，但我跟著光欲卻能直接正面的去對抗混沌主神！
荷魯斯甚至沒意識到自己的依賴對象發生了改變。
在曾經，他的想法是，我要緊跟帝皇的腳步，遠離可怕的光欲。
而如今……
拉司忒看了眼荷魯斯的身高，皺眉招手。
荷魯斯不得不彎下腰來。
還是夠不到的光欲皺眉，讓他再矮一點。
荷魯斯於是再彎了彎腰。
光欲開始沒有反應。
荷魯斯在心生警兆之前蹲了下來，然後腦瓜子挨了一個大比兜。
「等我跳起來打你膝蓋是吧？！」
拉司忒的這個說法有些誇張，不過確實讓荷魯斯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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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欲這時才鄭重其事的警告起他。
「這一次，我只是在教你一些道理，孩子，伱沒有對抗混沌主神的能力。
你之所以覺得祂們似乎沒那麼強大和恐怖，是因為那是從我的視角來看，可事實上，那是你以為的我的視角。
那幾個老東西年歲比我長得太多太多，我也沒有必勝的把握，你開始輕敵了。
我不希望你哪天就倒在了這樣的缺點上，你的失敗，會讓所有的影月蒼狼乃至於帝國都承擔損失。
因為你的失敗必然是被刻意製造出來的，明白嗎？」
荷魯斯點點頭，同時將自己另一副原體之軀的畫像捲起，交到第六邪神手裡，他知道，這裡是最安全的地方。
接著他還是沒忍住好奇，也算是直面了自己的恐懼。
「如果……如果我們失敗了會怎麼樣，在原有的時間線上。」
他真誠的渴望著答案，換成以前的他，決不允許有任何人質疑帝國，絕不會讓任何「帝國可能會失敗」這樣的說辭出現在自己耳邊。
「整個銀河會比現在還要噁心很多倍，每個行星的治理會變得更加艱難。
阿斯塔特們的數量將銳減，帝國的財政越發吃緊，在漫長的歲月中，屬於帝國的原體將不再現世。
好像所有的世界都在燃燒，一切真正的權力都將收歸神聖泰拉所有，比現在更加集權，這是為了防止在外的權力擁有者被混沌腐化。
所以，整個帝國，奔赴前線的星界軍平均壽命不到半個小時，是現在的不知道多少分之一。
阿斯塔特們將會面對一個個醒來的敵人，混沌變得更加強大……
即使是神聖泰拉也好不到哪去，因為整個泰拉的海洋早在統一戰爭前就被一個老女人抽乾用來耕作田地，所以泰拉的環境一直很糟糕，在一場戰役後更是惡劣。
龐大的帝國會累死一個個泰拉的官員，無論官階大小，那無比龐大的基數下，只能出現寥寥幾個壽終正寢的，這些人里瘋了的不止一個。
帝國的腐敗能讓一個剛剛懂事的孩子驚嘆世界上怎會有如此可笑的笑話。
整個帝國反倒是各個星球的總督過得還行，不過隨時也會面臨投身混沌的叛軍舉起腐化之旗的局面。
此外，就是一些花園世界，風景秀麗，陽光明媚，環境很怡人。
只不過花園世界裡的泳池內躺著色孽的大魔罷了。」
光欲將一個殘酷的未來丟到了荷魯斯面前，像是一副徐徐展開的地獄繪卷。
荷魯斯很想問「那帝皇呢」，但他的喉嚨噎住了，他感覺自己的聲帶似乎並不想在這時起到作用。
「帝皇被我綁在了一個馬桶上，塗成了粉色！」
拉司忒看穿了他的想法，然後又開始了暴論。
「……」
荷魯斯安靜了下來，然後，他看著光欲，不知在想些什麼。
「……」
拉司忒張大了嘴巴，好傢夥，你比洛肯還孝，你變成荷魯絲起碼不是洛肯的想法！
「我會儘快平定斯拉克星，期待下一次的旅行，教父。」
荷魯斯改蹲為單膝下跪，帶著無比的敬意叩首後，他離開了這座花園。
「原體的教父，什麼亂七八糟的稱呼都來了。」
拉司忒自嘲著，打開了畫卷。
畫卷上的荷魯絲如同睡美人一般，只不過，旁邊有一行小字。
「……」光欲陷入了沉默。
什麼叫不要私用？喵的，我要拿去給帝皇保管！
隨手把畫卷藏匿到自己控制的空間維度，第六邪神這具化身憑空消失，像是風中的灰燼般散去。
黎明之庭。
剛從另一個世界被送到這裡沒多久的一家四口死死抱著第四十三門徒，苦苦哀求。
「求求你了！讓我再工作一個小時吧！就一個小時！說好的一天工作八個小時，可是早上排隊吃飯要用半個，中午休息用掉一個，下午吃飯又要用掉半個！
六個小時啊！一天只工作六個小時啊！這樣如何能將眾光之主的世界儘快建設起來？
黎庭現在的白天長達十二個小時，整整十二個小時啊，一直在休息，我的心都要碎了……」
旁邊甚至有為數不少的起源之城居民在小聲附和著。
第四十三門徒本來就有點面癱，這一幕讓他徹底沒了表情。
這種事，他完全不擅長啊。
這時海恩過來了，他肩膀上各坐著一個小孩，懷裡還抱兩個，背上和頭頂又各抱一個。
這段時間裡，他一直被派去帶孩子，原因是這樣可以慢慢改變他容易暴怒的缺陷。
他先讓這些小孩子把耳朵捂住。
接著他大聲咆哮起來。
「造反了？啊？你們是不是要造反了？什麼時候幹活是讓你們來做主的？這都是首門徒歐塞里斯大人定下來的規定，通過了眾光之主的許可！
誰再吵吵，給他年末調休，把我的假調給他，給他放兩個月的假！」
「……」瞬間，所有起源之城居民安靜了下來。
兩個月的假，那不得生鏽嘍？
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氣，繼續回到自己的崗位上熱火朝天。
海恩感嘆真是不容易，他又鎮壓了一場因為工時不對而起的暴亂。
接著，海恩又在跟小孩子們吹噓自己廚藝多好。
眾人散去的時候，那個黑髮黑眸大家不認識的門徒走了過來，給海恩遞上了鍋灶。
「……」
忙碌了四個小時後，大汗淋漓的煙燻海師傅跑去排隊打飯了。
「主，我知道您不是那種嫉妒他受小孩子歡迎的人，可是你當面戳破他，有點……」
歐塞里斯小口吃著義大利面，姿態十分優雅。
「不，是那些小孩子要求我這麼做的，他們早就知道海恩不會做飯，但是就喜歡聽他吹牛。
不過他們又不能直接告訴海恩說『哪怕你不會做飯我們依然很喜歡你』，所以在廣場的許願箱裡投了紙條，希望能讓海恩明白他們的那份心意，這讓我有些嫉妒……」
「他們更喜歡您，您不必和海恩……」
「不是，那小孩子字寫的比我好！」
「……」
歐塞里斯確實無法評價眾光之主的字，簡直充滿了混沌風采。
「還有，我在許願箱裡翻出一大堆很奇怪的東西，聽說是你暗示的？」
拉司忒眼神不善的盯著首門徒。
歐塞里斯頓時汗如雨下。
他明明只給刺客門徒說了才對，哪來的一大堆？
那些明目張胆的示愛信在不署名的情況下來到許願箱裡，拆開一封，第六邪神就頭大一分。
歐塞里斯決定結束這個話題，他談起了正事。
「我主，這幾天，大家要求增加工時的事，您也看到了對吧。」
「對，沒錯，可是增加工時，這不是違反了我們簽訂的契約嗎？我堂堂一個邪神，說話不算話，你讓那些再有十八年就會全部重生的生鮮怎麼看我？」
祂們敢對您有想法嗎？
歐塞里斯對主偶爾的孩子氣也沒辦法，他乾脆道出自己的真實想法。
「偉大的光欲，當初簽訂的契約里，說好有些事要交給你的孩子，也就是我們來做的，可是都過去了多久了，除了努斯格林，我們啥事也沒能真正摻和上，您這是偏愛！」
是的，不止黎庭的普通人們感到不滿，門徒里除了刺客門徒也都對現狀感到不滿。
他們迫切渴望組建一支魔軍，為眾光之主披荊斬棘。
「好吧，事實上我已經在準備你的任務了，歐塞里斯，一項重大的責任！」
拉司忒一開始就給歐塞里斯點了一份名為休斯蒂斯的外賣。
只不過這份外賣還在烹飪之中。
這讓歐塞里斯心安不已，並且絕口不提為其他門徒謀福利的事。
直到他注意到旁邊的刺客門徒。
刺客門徒眯著眼睛，今天邪神給的小柿餅也在暗器包里跟著她一起凝視歐塞里斯的靈魂。
歐塞里斯讀出了她的想法，頓時大感不妙。
「你完了！你背叛了你的兄弟姐妹！你這工賊！我要告訴大家！你的首席門徒位置是時候讓出來給朵安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