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唯一幸運
拉司忒掏了掏耳朵。
恐虐那傢伙吼得太大聲了，以至於讓聽牆角的嚇了一大跳。
害怕不至於，而是類似於「你吼辣麼大聲幹嘛」。
歐塞里斯不知道主在做什麼。
他原來是火星機械教的主教，對亞空間的事是知道一些的。
拉司忒喃喃自語時提到了恐虐，這讓歐塞里斯隱隱猜測到自己主神在掃視亞空間的四個偽神。
什麼？你說偷聽？偷窺？異端！接受審判吧！
「帝皇最鍾愛、最強大也最完美的兒子出生了，出生在了一個叫巴爾的行星的第二顆衛星上。
恐虐看到了他，然後跟帝皇提出交易，只要帝皇願意把這個兒子給恐虐，恐虐願意站到現實宇宙一方來，和我、帝皇，完成三對三的對峙局勢。」
拉司忒有點嫌棄恐虐的沒腦子。
「恐怕對那個帝皇之子覬覦的偽神不止一個。」
歐塞里斯從主的描述中，隱隱猜測到了那是一個能令混沌四神加上帝皇都無比滿意的生命。
「對，納垢、色孽和姦奇，都滿意於他的智慧、強大的生命力以及自身便代表著的美好形象。
恐虐提出的交易，好像很有吸引力，可是帝皇想得很透徹，這場交易的可能性為零。
第一，帝皇對四神的態度是極度憎惡，他不會成為神，不承認自己是神，更憎恨亞空間的邪神們。
第二，帝皇對我的提防，甚至要大於恐虐，他不覺得他和我能展開全面合作，此外，恐虐和我更沒法合作了，我與恐虐、色孽的神職敵對甚至令我對這兩個邪神的憎恨難以描述。
第三，那個孩子對帝皇的命運有重大意義，而且是帝皇篤定的絕對不會背叛他的原體中最強大的一個。
最後就是，他絕不會開這個先例，與邪神交易，只要開了一個頭，縱使他不會再有後續的行為，可那些崇拜他的人類們，可能會對他這種行為感到無比失望。
甚至，會有人模仿他，與亞空間邪神交易，最終墮入邪神懷抱。」
光欲從始至終，都不認為恐虐能得到天使，天使的預知能力與生俱來，其擁有的自主判斷能力和博愛之心，讓他對恐虐極度仇恨。
「那麼，主，作為真正的神明，您對那個完美的生命，沒有想法嗎？」
歐塞里斯想要為主招攬下那個強大的存在，讓其成為光欲的第二個子嗣。
「不，歐塞里斯，我從來沒有那種想法，每個人都有不可或缺的位置，事實上，相較於帝皇的其他孩子，那個被混沌四神所鍾情，長著小翅膀的天使……
目前來說，他不需要我，我也不會去幫助他，更不會有將他收為我子嗣的想法。
歐塞里斯，我曾經有過一段人生，在另一個2k時代，在那段人生中，我從來都沒有幸運過。
縱使微不足道的小幸運來到我身邊，我也難以握緊，無論在多麼艱難的處境中努力過，它們也會與我錯失。
我在那段人生很小的時候，大概十歲又或者十一歲，我在河邊撿到一塊石頭，它的外表其貌不揚，但我總覺得它與眾不同。
我在悲傷難過的時候，會將它貼著面龐，淚水會浸濕它表面的黃白色石質皮層……」
光欲說到這裡時，表情相當落寞。
那是聖物！歐塞里斯這樣想著。
光欲繼續道：「可是那段人生中的我情緒異於常人，有大量的刻板行為，更會無緣無故的陷入亢奮或者狂躁。
在一次好奇心中，我將那塊石頭從高處拋下並且重複了幾十次這樣的操作。
我想它或許會憎恨我的辜負，當它裂開，變成兩半，薄薄的石皮裡面是極盡瑰麗的深邃的藍與紫，它是一種我至今不知名的玉石又或者寶石，它內部沒有一點斷紋，像是一塊晶瑩剔透的果肉。
一個十歲出頭的孩子從那一天起開始後悔將它砸開，後來，在它莫名其妙的丟失以後，那孩子開始意識到自己錯過了什麼。
那就是我那一生最大的幸運了，歐塞里斯，可因為我的愚蠢無知我還是錯過了它。
儘管後來的人生中，這樣的事在不斷的重複，卻也沒有那一次記憶深刻。
幸運，從來都是與我無關的，因此我對任何抽獎之類的東西，抱有不了期待。
那個讓其他幾個老東西目不轉睛的孩子，我首先不需要與他親近，其次，我不覺得我能得到他。」
「主……」
歐塞里斯臉色很難看，嘴唇發白顫抖。
「但這一輩子，令我很驚喜。」
光欲的沉思停下，來到現在，祂露出笑容。
歐塞里斯的情緒也隨著祂的變化，得到緩和。
「因為我這輩子幸運過了，哪怕只是唯一的幸運。」
光欲的話，讓歐塞里斯下定決心，一定要為主獲得祂說的幸運，祂或許是在給門徒們布置一項任務，祂看到了這個宇宙中的某件瑰寶，從而令祂驚喜莫名。
「主，我將為您帶來那份幸運！以您聖數為組成的門徒們，將不惜一切代價！」
光欲笑了。
「不，歐塞里斯，在二十六年前我就得到了那份幸運，我已經得到它了。」
歐塞里斯的大腦空白，他茫然的抬起頭，最終對視上他的主那雙給予他肯定的眼睛。
「我覺得，你們四十五個，沒有一個，比帝皇那個長著翅膀的孩子要差。」
光芒中，歐塞里斯跪伏下去，一直以沉著穩重形象示人的首門徒痛哭流涕。
陰影里，明明應該如同死物一般的守護門徒心跳加速，再次撫摸了自己的頭。
門外，即將獨立的黎庭女帝抬起的手停在半空，沒能敲響門扉，她本就打開的心扉反而被什麼給塞滿了。
在她身後，是其他門徒。
他們在剛才商量過，黎庭獨立別的可以不管，有一件事是必須的。
那就是黎庭自立以後絕不會有第二個信仰，哪怕那個信仰是帝皇。
他們想要向銀河宣告，黎明之庭有自己的神，最偉大的神。
為了表示自己的決心，門徒們聯袂而至，想要對拉司忒說：「主，天冷了，該加件衣服了。」
可現在，主直接給他們一人加了一件小棉襖。
並且表示：我已經有伱們為我取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