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原體現世
回到黎庭後，已是午夜時分，拉司忒開始了深夜反思。
旁邊添茶倒水的門徒安安靜靜的站立在那裡，儘量把自己偽裝成一個死物。
自從主承認了自己的邪神身份開始，四十四門徒便不再需要像過往那樣需要各種藉口和理由才能來到祂身邊。
自我頹喪了一會兒後，光欲側頭看向身邊的門徒。
「你對你們的首席大導師怎麼看？」
來自於刺客庭的門徒身材凹凸有致，緊身刺客服搭配一張骷髏面罩，是帝國所有政權掌握者的噩夢。
刺客庭是帝國一個相當重要的組織，掌握在帝國之相馬卡多手中。
而這位馬卡多，是帝皇很久以前便認識的一位朋友，在原體還失落在銀河的這段時間裡，馬卡多是整個帝國靈能最強大的那個人。
因為帝皇在拉司忒這裡是不被當做人來看的，非要在非人行列比靈能強大，他光欲這個第六邪神更勝一籌。
這位刺客門徒是一位無魂者，或者說不可接觸者，按常理來說，任何靈能在她身旁都會吞噬。
可光欲的靈能有別於其他四神，祂的靈能更傾向於創造物質。
刺客門徒與那位寂靜修女門徒在靈能方面的區別不大，寂靜修女同樣是無魂者。
只是刺客們接受了一定程度的身體改造，她們甚至能去暗殺阿斯塔特這樣的星際戰士。
刺客庭的任務從來都只有一個，替帝皇清除帝國中的一切腐朽。
當馬卡多察覺到帝國哪裡的腐敗最嚴重時，這些刺客就會被派往那裡，將那裡的統治者請下台，換一個人到那個位置上去。
不過很可惜的是，帝國的比爛在整個銀河中都堪稱首屈一指，換上去的人或許比之前那個強，但也好不到哪裡去。
刺客庭基本上只有女性，就好像阿斯塔特只有男性一般。
刺客門徒的心智並不健全，儘管拉司忒為她恢復了許多，但讓她對此發表意見，真的很難。
蛋糕大戰時，為了不讓自己表現得和其他人差別太大，她甚至自己糊了自己一臉奶油——因為大戰中她的本能讓她避開了所有襲擊。
「歐塞里斯。」
拉司忒跳到桌子上，摸了摸刺客門徒的頭，示意她去休息，並且表示自己沒有責怪她的意思。
刺客門徒儘管對身體的掌控已經達到凡人無法掌握的極限，卻也因為拉司忒的摸頭殺而身體繃直。
歐塞里斯聞聲趕來，桌子上已經出現了大遠征的沙盤。
拉司忒看著這副沙盤，心情不太高興。
「我主。」
歐塞里斯低頭，看著沙盤。
刺客門徒安靜的離開房間，來到拐角處，摸了摸自己的頭，然後隱沒進陰影中。
「他打擊我。」
拉司忒想起先前帝皇的盛情邀請。
「他沒憋好屁，他嘲諷了我的理念，他告訴我，大遠征的犧牲是必須的，這樣才能拯救下一個世界，這樣才會有那些我所鍾愛的人在夕陽下奔跑。
他的作為就好像巢都的冶礦，為了建造什麼必需品而轟轟烈烈的進行，然後冶礦的副產品，也就是那些人工合成的澱粉塊，就成為了人們的食物。
他把我的作為和他行動產生的預期外的效果相比較，他根本不懂我和他看法的區別在哪裡。」
歐塞里斯只是充當安靜的傾聽者，他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什麼。
「帝國很強大嗎？是，對於這個銀河中的所有種族來說，都很強，無論是沒落後的上一代銀河霸主，還是剛剛甦醒的排骨，又或者那些終將被大遠征碾碎的異形文明。
在他們眼中，帝國太強大了，一個叫帝皇的邪神，帶著祂無可比擬的信徒大軍，在整個銀河燒殺搶掠，進行著殘酷無比的高壓統治。
這是他們的立場，我的立場覺得帝皇的大方向是正確的，可是我沒法去贊同他的某些觀念。
他的拯救只是暫時的，當他離開他拯救的星球，那些剛剛獲得榮光的人，很快就會重新回到過往的日子裡。
無盡的勞作，甚至還未勞累致死屍骨就已經被帝國的貴族預訂要拿去餵狗，我贊同他？！
他不這樣陰戳戳的暗示我不行，我對他沒那麼大忌恨。
他同意了黎庭可以交付給我，但我不覺得事情會那麼順利。」
帝國的強大和它的缺陷簡直是兩個極端。
任何荒唐的事發生在帝國，拉司忒都不覺得意外。
所以，命令在帝皇發出時是純粹的，到馬卡多那裡或許有想法，但不會參雜什麼進去。
只不過通過星語者，用亞空間傳遞這訊息到黎庭的星區後，就什麼都不好說了。
來到黎庭的很可能是一個蠢貨，拉司忒極度厭惡和這些蠢貨打交道，卻又沒法避免。
「那……」
「來的人識趣，就把黎庭獨立這個過場走一下，不識趣的話，直接砍了，我拿著頭去問這是不是帝國的態度。」
拉司忒是邪神，第六邪神，祂的憐憫只對追光者有效！
祂是一切正向欲望的代表，但不能說祂對任何人都無害，祂對帝皇的話里透露過祂的瘋狂。
祂極度憎恨這個無時無刻都在給祂造成痛苦的銀河。
帝皇說給的黎庭，官員們自以為是刁難，祂砍了這些東西，錯的絕不是祂，祂應該拿著頭去問帝皇什麼意思。
歐塞里斯終於想起自己改名的原因，主的旨意已下，審判之下，絕不容情！
也是這時，拉司忒偷聽到了什麼。
作為可以隨意進出亞空間和現實宇宙的神，很多事情，瞞不住他。
「這樣的挑撥居然有用？也對，恐虐的性格……」
亞空間中，恐虐的混沌領域。
億萬凡人頭骨堆成的顱骨高山上，巍峨如一座黑色山峰的身影坐在那黃銅王座，祂的頭盔與戰甲上，還殘留著些許靈能痕跡。
數之不盡的恐虐惡魔在顱骨高山下，仿佛蛆蟲一般。
恐虐與奸奇是毫無疑問的敵對關係，然而在很多時候，祂們不得不湊在一起，只為了暗算那個不願登神的被詛咒者。
在光欲現世且造就出一個令邪神們青睞不已的生靈後，祂們也聚首在了黃銅王座前。
至於為什麼是在黃銅王座而不是別處，也許是因為……
恐虐是個不願出門的死宅？
色孽、奸奇和恐虐同時在黃銅王座前討論事情時，顱骨之主對這兩個自己一直看不順眼的傢伙忍耐著。
奸奇的陰謀算計和靈能，為力量與勇氣之神最為憎恨。
其次，恐虐憎惡色孽，色孽在很多地方的神職與恐虐重合，因此祂們會爭奪相同的信徒。
凡人的戰爭和生死搏殺都會吸引恐虐和色孽的目光。
但恐虐喜歡的，是通過勇氣和武力證明自己價值的生命。
而色孽喜歡的，是通過殺戮、折磨和殘忍手段來致死他人的那種愉悅享受。
這就好比，恐虐是為了吃魚而抓魚，色孽是為了抓到魚不可描述後還找修女說「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恐虐的信徒喜歡挑戰強者，來讓自己更加強大，色孽的信徒只是為了滿足殺戮快感而更多的欺凌弱小和孤立無援者。
能和色孽與奸奇在一塊論事還是討論陰謀，恐虐已經忍無可忍了，第六邪神還在祂們議事時扔來一句「那得打過才知道啊」，恐虐直接指著奸奇鼻子站了起來。
祂沒有第一時間動手，而是正式的宣戰後才抄上了傢伙。
萬變之主一發靈能煙霧彈轟上恐虐就走了，色孽走得更快。
反正大家商量墮落光欲大魔這件事已經差不多了，等成功以後，再看誰能拉攏來努斯格林。
奸奇的不戰而退令恐虐更加惱火，祂的憤怒無處宣洩。
「斯卡布蘭德……」
恐虐掃視顱骨高山下的惡魔們，頓時失望不已。
祂曾經有著最心儀的大魔，那個大魔帶領祂的軍隊在混沌和現實宇宙中都曾征伐過。
其更是多次殺到其他混沌主神的混沌領域中，讓對方的惡魔大軍一敗再敗。
只是很可惜，斯卡布蘭德被奸奇一次次的耳語所欺騙。
勇氣之神最喜愛的大魔從身後偷襲了它的主人，然後刮掉了恐虐盔甲上的一點點漆。
恐虐的憤怒在那一刻響徹整個亞空間，祂一擊將斯卡布蘭德在亞空間這個時間與空間都混亂的地方打飛了八天八夜。
恐虐那一擊附著的火焰更是將斯卡布蘭德燒灼。
從那以後，恐虐失去了祂引以為傲的大魔，恐虐混沌領域也不再為斯卡布蘭德而打開。
「我需要新的惡魔統帥！新的！一個更加優秀的！一個註定能為我征服一切的最強大的恐虐之子。」
恐虐的目光沒在亞空間停留，而是投往現實宇宙。
說實話，祂對這些惡魔抱有的期望不大。
混沌四神曾與帝皇聯手，利用亞空間特性和帝皇與一個人類女性的基因造就過二十一個棋子。
混沌四神更是將二十個次級神的本質，融入到這二十一個棋子中。
隨後，帝皇卻將本該平分的戰利品中獨自占有。
好在帝皇的無情，令那個女人感到失望，她召喚了混沌四神，亞空間風暴也在泰拉存放那二十一個棋子之地出現，將那些棋子吹向銀河的各個角落。
恐虐的目標，正是那二十一個棋子。
「讓我看到你們的勇氣……」
恐虐對人間的掃視很快得到了結果。
祂在一個荒漠般的行星上，驚喜的看到了一個背生雙翼，剛剛從培養艙中爬出的孩子！
哪怕只是剛剛誕生，其已經面不改色，以雙手撕開一隻變異獸的頭顱，拯救下了幾個負傷嚴重且驚慌失措的變種人。
他更在思考如何殺死剩下的變異獸，他面對的敵人，可不是剛剛殺死的那一個，而是一群有合作精神的掠食者。
「先天而有的勇氣，值得讚揚。」
恐虐當場給吃獨食的打去了亞空間電話。
「把伱其中的一個孩子給我，我將站在你這一邊，和你、光欲一起對抗那三個懦夫！」
吃獨食的黃老漢話都沒回一句，切斷了亞空間聯繫。
恐虐那頭盔下的猙獰頭顱發出恐怖的嘶吼，整個恐虐領域的惡魔都在祂的咆哮中驚恐失神。
這讓祂對這些蛆蟲更失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