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猛然到來的代價
「諸位,我想你們最近都把公爵的所作所為都看在眼中,那我就直說了吧,羅柏大人現在的狀態實在是太不對勁了,再繼續下去,我們將會失去一個重要的盟友,甚至還可能輸掉這場戰爭!」
西境一處無人的小丘陵後,幾個北境貴族正聚集於此,不遠處有個小村莊,但已經在戰火化為灰燼。
這裡的幾位貴族分別是卡霍城伯爵瑞卡德·卡史塔克與白港的威里斯·曼德勒爵士,以及他們的部下和後輩。
憤慨發言者正是卡史塔克伯爵,話語引起了其他人的同感。
幾人的憤慨是由於最近一系列事情:羅柏·史塔克固然在西境節節勝利,北境人對他的勝利沒有任何懷疑,但是在個人生活上,羅柏幹得事情讓他們覺得這是在毀滅這場戰爭的未來。
在西境征戰之時,羅柏的身邊多了一個女人,來自峭岩城的簡妮·維斯特林,一個西境小貴族之女。
最初,大家都沒有當一回事,情人什麼的屬實不算什麼大事,對北境人更是如此,搶敵人的女兒有什麼不對的,反正都是戰利品。
可問題也在這裡,隨著時間的流逝,北境諸侯發現羅柏簡直是完全被這個女人迷住,他讓這個西境小貴族之女公然出現在各種場合,儼然以對待北境主母的姿態對待她,而且他眼中的熱戀,是每個經歷過的人都可以看出的。
無疑這是對佛雷的冒犯,但只要羅柏不把這個女人搬到檯面上,一切都屬於可以解決,可以商量的,但是最近羅柏的宮廷不斷傳出消息,那就是羅柏大人意圖與這個西境小貴族之女結婚。
這讓北軍營地陷入了一種不安中,佛雷們則陷入了一種反常的沉默,誰都清楚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現在佛雷越是安靜,當羅柏真做出那個愚蠢選擇時的反應就越大。
這是北境諸侯不願看到的,眼前正是需要佛雷力量的時刻,而且佛雷早已不是原來徒利公爵管轄下的刺頭,而是與公爵們平級的統領,雖然很多人不願意承認佛雷已是和史塔克和徒利在勢力與地位上都平起平坐的存在,但是較為理智的人都默認了這點,哪怕是奔流城的徒利,面對大量河間諸侯更服從孿河城的事實,終究也只能承認。
「七神在上,我感到了巫術的臭味,那個女人,或者是他的母親肯定有問題!」威里斯爵士的胖手拿著一枚七神護符,「那個老女人的母親就是巫魔女,她肯定從巫魔女那裡學到了迷惑人心的東西。」
自從遠征以來,維斯特洛貴族們越來越在乎曾經被他們視為虛無縹緲之物的魔法與巫術,尤其是那些在東方征戰生活過的,在東方,巫術真的不是什麼太罕見的東西,其中不乏被暗算之輩。
而隨著重視,他們也的確發現了許多行使巫術之人,維斯特洛貴族才愕然意識到,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原來有那麼多人在玩弄魔法達成他們不可告人的目的。
等著這些人的,便是火刑架,七神教會在抓捕行使巫術之人上也越來越活躍。
「可是,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羅柏大人袒護那個女人到了極點,壓根不聽人勸,之前公爵在戰場上有多理智,估計感情上就有多固執了。勸告羅柏大人不要自斷臂膀固然是一方面,但如果他不聽勸、反過來還要責罰我們,該怎麼辦?」卡史塔克的一個兒子說道。
這句話給一度憤慨起來的情緒澆了一盆冷水,是啊,羅柏大人的態度是個很大的問題,沒人想事後被清算。
「那就先想辦法破掉魔法。」白港伯爵之子說道,「我的軍中有白港的大教士,他參與過遠征,在東方破除過邪惡的魔法,讓他來肯定是沒問題的,只要解開羅柏大人身上的魔法,一切都不是問題。」
卡史塔克伯爵下了定論,在場所有人都表現了贊同的態度。
「那就這樣辦,威里斯大人,您去準備驅魔儀式,我來搞定羅柏大人,安柏那混蛋腦子太死了,到時候我必須把他先引開。願新舊諸神保佑,諸位,大家都抓緊時間行動,希望我們現在做還來得及。」
「是!」在場眾人整齊回應道。
只不過,當他們回到軍營時,卻發現一切都晚了。
因為剛剛進入軍營,他們都看到大嗓門的傳令兵們正在到處呼喊。
而他們所傳達的消息,是羅柏·史塔克公爵要娶峭岩城的簡妮·維斯特林,他們不日將會舉行婚禮。
與那些單純為可以參加婚宴而高興的普通士兵不同,卡史塔克與曼德勒可謂是五雷轟頂,他們明白這背後代表著什麼,也明白這對北軍來說是多麼的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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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柏·史塔克的行為宛如一石激起千層浪,整個河間都因他的行為而震動。
佛雷沒有與史塔克說什麼廢話,他們直接調走了東西兩線所有的佛雷士兵,那些跟隨佛雷的河間諸侯也紛紛離開,這直接使北軍前線出現大量空缺。
要不是蘭尼斯特這時恰好停止了進攻,北軍的防線肯定會一觸即潰。
背棄佛雷的危害全面凸顯了出來,這時哪怕是再高估佛雷的人都發現他們還是小看了佛雷家。
當雙塔旗幟徹底脫離北軍時,跟隨它的軍勢已有上萬之眾,幾乎在同時,潘托斯的艦隊也搭載著東方的佛雷軍隊駛入三叉戟河,他們直接在孿河城附近登陸,這使得老瓦德手中的軍隊數量更加龐大。
同時,他們也控制了綠叉河的航道,將羅柏本部和東岸的盧斯波頓分割開來,少狼主從陸地撤回北境的道路也幾近封死——除非溯游而上,翻越綠叉河源頭的沼澤地。
在這種糟糕的形勢下,北軍只得退出西境,去面對河間方向蘭尼斯特的步步緊逼,面對北方隨時可能調轉旗幟的佛雷。
無論羅柏腹中有著如何的高明計謀,在後方搖搖欲墜時都失去了繼續執行的可能。
北境諸侯內也對羅柏一片怨聲載道,現在,除了那些史塔克的死忠,當大家提起少狼主時,都會止不住的嘆息、搖頭。
更加不滿的人還會私下裡問候這位被下了降頭的公爵,還有人懷念起了不知所蹤的艾德大人,要是艾德大人在這裡,他們何至於如此尷尬……
在這樣的情況下,北軍向東翻越了山脈。羅柏解散了部分河間軍隊,讓他們回防自己的家園,餘下的軍勢則前往了奔流城,而艾德慕已經為大軍的到來做好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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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流城,河間曾經的權力中心,現在,這座堡壘下集結了上萬北方人,但是這支雄壯之軍中瀰漫著一股低沉的氣氛,百戰精銳們的士氣尤為低落。
凱薩琳把這都看在眼中,但最終只能無奈地嘆息。
為了儘快離開西境,避免被蘭尼斯特兩面包圍,北軍在回撤中不斷急行軍,一切超過人馬負荷的、影響行軍速度的戰利品都被丟棄。
這對普通士兵的影響尤為明顯,許多人繳獲的財富都被迫遺棄,只能揣著些便於攜帶的錢幣和值錢物件,算是勉強回了本。
若不是兒子未嘗敗績,士兵們相信自己能在河間的戰鬥中獲取新的戰利品挽回損失,如今的北軍大營只怕不會如此安靜。
現在,每每想到自己的長子,凱薩琳心中就會生出怒火,以及緊隨其後的無可奈何。倘若沒有這檔子事,戰局哪怕再尷尬、再不利,也不至於走到這個地步,被框死在河間一隅的地步,可是兒子的不理智使局勢急劇惡化。
單方面放棄與佛雷這種大領主的聯姻,反過來選擇一個衰敗的西境小貴族結親家,可謂是犯了家族間交誼的大忌。
凱薩琳想不明白兒子的態度為何如此堅決,寧願放棄上萬把長矛和北歸的道路也要執著於情感的衝動——現在要回北境,他們八成得等席恩公爵和那些頭領扯好皮了。
鐵群島,該死的鐵群島……他們在不該動的時候亂動,喊他們動時反倒又不動了,凱薩琳如此想到。
在戰端初起時,她的養子、羅柏的好玩伴、鐵群島公爵席恩·葛雷喬伊便自告奮勇回到這片貧瘠的島嶼,號召鐵民們加入北軍,如此一來,他們就能在海上配合作戰,大軍的行動也會更加靈活。
可是,令眾人萬萬沒想到的,當席恩回到群島後,那些因此前勞勃之命已經集結好軍隊的頭領們居然選擇在大陸混戰時作壁上觀、保持中立,這屬實驚訝了所有人。
據養子的來信所述,這些反對戰爭的頭領以羅德利克·哈爾洛為首,此人是席恩的舅舅,自席恩北上後便主政群島事務,他是鐵群島頭領中最反對參與戰爭的人,並且還得到了自己的姐姐、鐵群島太后亞拉妮絲·哈爾洛的支持,因此成功壓制了那些信奉古道的主戰派。
按照席恩所述,羅德利克承認席恩的公爵頭銜,但不認為現在的他能夠帶領鐵群島,尤其當下的情況詭譎難測,更不應該貿然行事。
為此,他不但召集了那些主張中立的頭領們,還把席恩的姐姐,阿莎·葛雷喬伊也喊過來勸諫公爵,和席恩打起了車輪戰。
回憶完養子那邊亂麻般的局勢,凱薩琳又想起了羅柏方才在城堡中的辯解,「愛情」、「榮耀」與「地位」,都不過是年輕人的託辭,可他卻意識不到這一切都只是託辭——不過,凱薩琳感覺兒子在心底里還是知曉,只是他拒絕承認這點。
凱薩琳想起了自己的年輕歲月,當職責與個人衝突時,凱薩琳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家族與責任,為此,她對培提爾展現了絕情,狠下了心腸,啊,培提爾……
凱薩琳想到了培提爾,想到了那個小個子,現在,他已經是牌桌上的玩家,這是凱薩琳從未想到的,而且他還娶了萊莎,萊莎倒是從來都很喜歡培提爾,希望這樣可以撫慰妹妹那不安的心靈吧。
據說培提爾在谷地幹得很不錯,五指半島造反的騎士已經馴服,高山氏族甚至都安分了不少,凱薩琳不知道培提爾如何做到這些,但是這代表谷地終於可以騰出手來了。
得準備給培提爾寫一封信,凱薩琳想到,佛雷現在態度不明,她必須想辦法拉新盟友入局,培提爾就很合適……嗯?
突然,凱薩琳看到遠方傳來一陣陣煙塵,即便是她這種不通軍事的婦人,也看出那是一支正在迫近的大軍。
這讓凱薩琳立即擔憂了起來,她立即想到了態度不明的佛雷,要是是佛雷……而在這種事情永遠都是不想要什麼,就會來什麼。
佛雷的雙塔迎風飄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