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史坦尼斯的奔襲
風暴地，此地之所以獲得了這個名字，是因為當地那連綿不絕的風暴，隨著風暴而來的，還有大量的降雨，充沛的降水使得植被生長茂盛，風暴地也的確有著好幾片龐大的森林，而其中最大者正是御林。
而現在，一支來自河灣與風暴地的龐大軍隊正在御林的國王大道上前行，他們的數量非常龐大，但也因此隊伍拉得非常長。
士兵們走在下過雨之後的泥濘道路上，不斷飛濺的泥水讓他們看起來頗為狼狽。
凱薩琳這一路走來，已經見到無數前進的騎士與士兵，還有隨軍的龐大攻城器械，這讓她不由得被藍禮所展現的威勢而震懾，也越來越相信這支軍隊能夠攻克君臨。
是的，君臨，藍禮的大軍正在向著君臨開進，在河灣開了足夠久的宴會之後，藍禮·拜拉席恩終於讓他的軍隊動了起來，他們一路敲鑼打鼓，往君臨進發。
提利爾家族整合河灣後的實力再次展現了出來，這支前所未有的龐大軍力代表了提利爾那想要進入中央的野心。
穿過一隊來自高庭的步兵，凱薩琳·徒利想起昨日與藍禮達成的共識，對此她是很高興的，藍禮·拜拉席恩許諾，只要攻克君臨，就會找到她的丈夫與女兒把他們還回來——然後，就在凱薩琳想要說更多東西時，藍禮就被他手下那群沉溺於歡宴的騎士給拉了過去。
那天晚上國王的帳篷還出了亂子，有位侍從在國王的帳篷之外被砍掉了腦袋，這引起了不小多的波折，國王的彩虹護衛們發瘋般的尋找兇手，但結果是他們什麼都沒有找到，為了遏制混亂，藍禮強行把此事壓了下去。
所以她現在還得再見藍禮一次，把她的一些擔憂說清楚。
有著史塔克公爵夫人的身份，凱薩琳一路暢通無阻，沒有士兵與騎士阻攔她的前進，不少人還恭謹的對她這位來自北境的貴婦人鞠躬致敬，甚至還有幾位來自河灣的騎士想要對她獻殷勤，但凱薩琳完全對這種南方的騎士遊戲沒有興趣，而羅德利克爵士用他的兇狠眼神狠狠嚇退了這些他眼中的夏日騎士。
凱薩琳來到藍禮身邊時，國王正處於他那些五顏六色的護衛騎士們包圍之下，不過藍禮此刻正在訓斥什麼人，凱薩琳見此，也不好發言，只好在一旁等待。
「……別和我扯什麼森林裡的怪物，那不過是小惡魔的野蠻人，把他們抓出來，把他們吊死，趕快去！」
藍禮的語氣里蘊含著怒氣，但自我加冕的君王還是帶著王族應有的貴氣與威儀，被斥責的軍官忙不迭的對國王應身，接著轉身連忙去執行國王的命令。
「啊，是凱薩琳夫人，很高興再次見到您，不知昨晚休息得如何？我的部下有好好安頓您與您的人馬嗎？」
當然有，凱薩琳想到，藍禮部下給她提供的營地條件都快趕上國王，他這是在炫耀河灣的力量嗎？
藍禮的脖子上懸掛著一枚七神教的聖徽，徽章的樣式非常古樸，讓人想到安達爾人剛剛來到西方的時代，這與藍禮那浮誇的作風形成了鮮明對比。
但凱薩琳知道那聖徽不是簡單東西，它來自胡戈之城的龐大聖堂，是在天父行走世間時留下的東西，她曾經想要購置一枚，然而即便是史塔克夫人的財力，她也沒能拿到這珍貴的聖物。
「非常感謝您的關係，藍禮大人，我們休息得很好。」
凱薩琳還是堅持稱呼藍禮為大人而非陛下，因為她清楚艾德對藍禮的自我加冕是什麼態度，她得與艾德站穩在同一個標準。
藍禮沒有在意凱薩琳的那點措辭問題，看起來依舊樂呵呵的，「那就好，那就好，那麼凱薩琳夫人，您來見我是為了什麼？」
「為了昨日我們被打斷的話題。」凱薩琳看著藍禮那雙眼睛，「藍禮大人，我想要知道，史坦尼斯對您的加冕是什麼態度？」
「史坦尼斯？原來您擔心的是這個？」對於凱薩琳所擔憂之物，藍禮顯然根本沒有放在心上，「我哥雖然迂腐而古板，但是他肯定是會和我站在一起的。」
「藍禮大人，我想我必須指出，從法理來說，即便是蘭尼斯特的孩子都是亂倫所出，但繼承權也應該落在史坦尼斯，而非您的身上。」凱薩琳努力想要讓語氣沒那麼尖銳，但是最終還是失敗。
「繼承權？哈哈哈。」藍禮看起來被凱薩琳逗笑了，「我的好夫人，若是人人都按照那套，那麼坐在鐵王座上面的應該是坦格利安，我哥用他的戰錘與力量奪取了鐵王座，而現在，我也將用戰錘和力量來奪取鐵王座……怎麼回事？」
大軍的前後都鬧出來了一陣喧鬧之聲，藍禮下意識把手放在了劍柄上，想要知道混亂的來源，但國王身邊的彩虹護衛們沒有一個知道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凱薩琳看到天邊出現了一行黑點，下意識她以為那是飛鳥，但是羅德利克反應非常迅速，他舉起盾牌，和穿戴甲冑的身體一起把凱薩琳護在身後。
箭矢從天而降，包括國王在內的眾人完全猝不及防，結結實實吃下了這輪箭矢，穿著盔甲的國王與騎士還好，雖然身上是禮儀盔甲，那也是盔甲，足以防備這件事，但是侍從和士兵們一時倒下了不少，凱薩琳也聽到了中箭者的哀嚎與悲嘆。
河灣的步兵急忙在國王周圍結成隊列，警惕的注意四周，騎士們也在到處亂跑，找尋一切可用的部隊來保衛國王的安全。
「該死的，這是蘭尼斯特的伏擊？洛拉斯，你帶凱薩琳夫人到安全的地方去，然後再回來幫我。」
百花騎士立即應聲，策馬來到凱薩琳身邊，「夫人，請走吧。」而在他們身後，藍禮雖然慌張，但依然在不斷對趕來的騎士與軍官下命令。
凱薩琳沒有多說什麼，亂軍之中刀槍無眼，她應該做得就是儘快離開此地。
在調轉馬頭隨著洛拉斯離開時，凱薩琳回頭看了一眼，她發現敵人已經從箭矢飛來那一側的森林中衝出，他們有騎士有步兵，同時，她看清了敵人的旗幟，那是在烈焰之中的雄鹿。
。
雖然是風暴地貴族的一員，但是戴佛斯就是討厭下雨，身上都是濕漉漉，讓他想起自己還是一個卑微走私者的那段時光。
不過，現在這場雨對他的國王的攻勢起到了絕佳的助攻作用，此前也正是靠著連綿不斷的陰雨掩護，他們的軍隊才能那麼順利的到達預定位置。
國王策馬看著不遠處的戰場，除了頭上的王冠，沒有什麼能夠證明史坦尼斯的身份。
而與他身後那些紋章明亮，衣甲鮮明的老爺們比起來，國王甚至像個侍從，但是那威勢不是任何衣服可以掩蓋的。
戴佛斯自覺的那些與他同樣的人站在了一起，也就是那些平民受封爵位的人，遠征造就了很多這樣的人，而史坦尼斯從來都是看功績與能力來提拔人，所以他們的數量一直都在增加，在這些人中，戴佛斯很有歸屬感。
在他的眼前，一隊紅袍步兵正在跑向戰場，還有更多紅袍步兵在那裡等待，紅袍僧們正在念誦拉赫諾的禱文，鼓舞著士兵們奮勇前進。
看到這些人，戴佛斯有著不安，他從來都沒有信任過這些人。
自從國王招兵買馬以來，紅神的信徒絡繹不絕的前來從軍，甚至泰洛西本地的紅神廟也拿出了他們的聖殿守衛——紅神最有力的一支軍事力量——這一行為直接使得泰洛西本就眾多的紅神信徒紛紛參軍，現在，在國王的隊伍里紅神信徒的數量已經超過了兩萬，與國王的本隊幾乎持平。
泰洛西本就是新七國紅神信徒最多的地方——不過為何如此戴佛斯從未搞明白過，這幾年紅神信徒的遷移幾乎是絡繹不絕，甚至泰洛西的紅神廟都已經取代了瓦蘭提斯的紅神廟成為了紅神的總壇——這使得大量紅神教徒都成為了國王的支持者，現在在泰洛西，還有上萬紅神信徒正在受訓。
紅神廟拿出如此有力的支持，史坦尼斯自然要投桃報李，於是他的紋章之上就多了烈焰紅心。
不過，這些雖然讓戴佛斯不安，但總得來說都還好，最讓他不舒服的，還是那個紅神廟安排在國王身邊的女人，那個紅袍女。
她似乎像是有什麼魔力，國王對於她的話語總是言聽計從，王后更是已經全民拜倒在了她的面前，以紅神的意志馬首是瞻。
這種景象實在是太過於危險，引起了戴佛斯為首的維斯特洛人們擔憂，她甚至還向國王建議，讓他徹底拜倒在紅神面前，把新舊諸神都給毀滅——好在他們的國王理智還是在的，他拒絕了紅袍女的要求。
被拒絕的紅袍女也不惱，依然繼續在國王身邊服務，充當國王最重要的幕僚，除了那些紅神信徒，大家都不喜歡她——不過，戴佛斯也知道，大家也在怕她，包括他在內都是如此，那個女人……實在是太難以捉摸。
拋開那個女人，戴佛斯強行把精力集中在這場大戰上，他也正好聽到國王與那個紅袍女的交談。
「……您應該聽從我的預言，而不是……」
「安靜，紅女人，昨天我已經給過你機會，既然你沒能做到，那我就只能如此。」
面對國王的話語，那個紅袍女沉默了，但是她的表情也還是那麼平淡，根本看不出來什麼變化。
雖然不知道他們所說的是什麼，但是對於紅袍女失誤這事，戴佛斯是樂見其成的，他希望這個女人早日滾出國王身邊，但也知道那不太可能，這個女人的身後是紅神信徒，更別提她本身也有著力量。
「戴佛斯，過來。」突然，國王點中了他的名字。
「陛下。」
戴佛斯恭謹說道，他感到了一些嫉妒的視線，他沒有管，只是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那個紅袍女，還好，那個女人一點都不在乎他，戴佛斯可不像被那個女人盯住，那實在是不舒服。
「你覺得這一仗，我們可以取得什麼樣的戰果。」
「若是可以抓住或者殺死藍禮·拜拉席恩，那麼這場戰爭在此刻就可以結束。但若是沒有……陛下，恕我直言，接下來我們還會有打不完的戰事，現在被擊潰的，只是河灣軍隊的很小一部分而已，等到其他河灣軍隊反應過來，我們到時候很難說可以占據什麼優勢。」
戴佛斯沒有什麼顧忌，直接就把所想講了出來。
「好，很好，戴佛斯，你說得很好，你看吧，我就說我的洋蔥騎士絕不會對我說假話。」國王對紅袍女炫耀道，紅袍女則對國王微微鞠躬。
「既然如此，戴佛斯，我現在交給你一個重要的任務，我要你帶著龍石島的封臣，去為我拿下風息堡，紅女人，你也和洋蔥騎士一起去，我希望你這次不要再讓我失望。」
在聽到國王前半截話時，戴佛斯內心是狂喜而惶恐的，他一個受封的平民，帶著龍石島的貴族去攻打風息堡？他為國王的信任而狂喜，也為自己要面對那座堅城而惶恐。
風息堡多麼堅固戴佛斯是清楚的，這可是他從一個走私者變為貴族的關鍵，他是不可能忘記那座堡壘的。
「遵命，陛下。」戴佛斯下意識的說道，接著訴說起困難，「但是，那是風息堡……」
「梅麗珊卓會為你解決這個問題。」史坦尼斯毫不猶豫的打斷了他，「我會帶著我的主力掃蕩風暴地，風息堡就交給你和梅麗珊卓了。」
「當然，陛下，我以拉赫洛的名義對您發誓，風息堡一定會回歸真王的手中，戴佛斯大人，到時候就得麻煩您了。」紅袍女的語氣里沒有一點壓力，就好像那是探囊取物般容易的事情
聽著紅袍女的話，戴佛斯感覺自己如同墜入冰窖，渾身冰涼，但是在嘴上，他又必須說出「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