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裁決者的初戰
有些幽深的走廊中，並沒有什麼門戶，只有一盞盞指引著道路的燈光，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跟外面的熱鬧比起來，的確是兩個世界。
每一個接受完培訓的人，都會從這裡走出去。
在這條路上，他們會完成最後的剝離，忘記自己的自尊與過去，讓那些先前的訓練取代曾經的自己。
「哼！」
迴蕩在走廊中的聲響，將那些詭異的力量驅散。
隨手抹去經過路上，那些比在海底的徽章上見到的要更加精細一些，卻又比不上在麥爾朗恩莊園中篆刻的符文。
看樣子哪怕是存在著壓制，比起個人來說，作為一個能夠緩慢雕琢的建築，能做的事情也有很多。
畢竟創造這個港口的那位，慷慨的分享了自己的所有。
張星不會說哪些人值得，又或者那些人不配拿到，這是那位初代都不在意的事情。
所以他只會讓那些值得的人，拿到更多。而不值得的人——『值不值得我一個人說了不算，得讓那些值得的人來判斷。』
「所以你後悔麼？」
被捆縛在角落中的查爾斯，努力抬起頭，看向注視著自己的邦蒂。
跟他這個添頭有些不同，作為好物料的邦蒂雖然也被限制住了，卻還能有個稍微正常點的姿勢。
甚至還能坐著。
靠著嘎吱作響，有些鬆散的椅子，邦蒂活動了一下身子。
椅子的響動更加明顯了，在這間小小的監牢中，顯得格外的刺耳。
只是這一次，終於沒人來查看了。
誰讓他們捨不得邦蒂這個好材料呢，至少在確定沒法讓她成為搖錢樹之前，還捨不得下手重了。
當然，是在教學開始之前。
也就是現在。
所以在經過幾次大驚小怪之後，看守已經學會了不去在意那些規律化的聲響——左右不過是些活動手腳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比起踏入這個因為長久的使用而顯得令人膈應的地方，還是在上面喝著小酒，慢慢等待教學的開始比較好。
反正進出只有一條路，就算她掙脫了也無所謂。
過得了那些繩索，難道還能過兄弟們手裡的刀麼？
在確定沒有守衛會過來查看之後，邦蒂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將捆住自己的繩索從身上擺脫，徹底解開了束縛。
作為一個清醒的女孩，她會很多東西。
不僅有用來掙錢的，還有保證自己能拿到錢的。
厄里斯這個地方有很多優點，而對她這樣一個女孩來說，最大的優點就是可以不用拼命，就能夠學會很多能用上的東西。
挼搓兩下那些明顯的捆縛痕跡，見還是沒法消腫便沒管。只是活動著不再麻痹的手腳，動作輕巧地挪到了查爾斯的身前。
蹲在這個依舊在和身上的束縛較勁兒的半大小孩面前，她忍不住搖了搖頭，繼續先前的詢問：「所以，你後悔麼？」
「後悔什麼？如果是陷入這個局面的懊惱，那後悔的應該只有你一個。」轉過身將繩頭對著邦蒂，放棄了自己掙脫的查爾斯似乎對於她的問題很奇怪：「先動手的是你，我只是跟隨你的動作而已。」
「出於對我的信任？」
「出於對先生的信任。」
掙脫束縛的查爾斯站了起來，看著自己的手重新浮現，忍不住呲了呲牙。
比起原定的命運中必須殘酷的他，在有了全新的依靠之後，作為一個還可以不夠成熟的小鬼，他可以不用遮掩盡情地展現一些情緒。
「先生相信你，所以我也相信你。但我可以安慰你，我不會後悔和你做出一樣的事情，因為那些事情對我來說也是正確的，所以哪怕只有我一個人，也會那麼做。你既不需要覺得拖累我，也不需要覺得我會喪失對你的信心。而我需要後悔的只有沒打過那些人……」
但不會有下一次！
狠狠握拳，澎湃的力量再度於體內洶湧咆哮。
回憶起先前的那場事故，查爾斯為自己的失敗感到憤怒，雖然他還能安慰自己，他沒有傷到不該被傷到的人，以及——算了不找藉口了，輸了就是輸了，只能說他辜負了張星的期待，也好好的被上了一課。
鎏金樓好歹是話事人用來撈金的東西，裡面的打手還是挺有含金量的。比起那些在他展現力量之後，就先軟了一截的棚戶區小勢力來說，這些人雖然不是覺醒者，但對於覺醒者也不會有過多的恐懼。
如果被殺多了，或者遇到一些特殊的覺醒者，他們的確會害怕。但無論如何，他們總是有動手的勇氣。
至少在這個地方，人多勢眾的確是個不錯的優勢，配合之下也真的能做到很多事情。
在厄里斯這個陰溝翻船的覺醒者可太多了，那些孤身一人的覺醒者，如果沒有在到來的那一刻立刻適應這裡的環境，那麼過於囂張的下場都不會有多好。
而查爾斯雖然比誰都適應下城區，但作為一個剛剛擺脫了過去的少年，他的確有些膨脹。
尤其是跟隨著邦蒂，為她搞定了不少麻煩之後……
「看樣子你得罪了不少人。」鬆開手，查爾斯看著那個力工狼狽的離去。
他很確信這個男人不會再有勇氣做出先前類似的舉動，但卻不敢保證他會不會因為憤怒，做出一些別的行為。
看著在一旁無所事事模樣的邦蒂，出於對張星安排的搭檔必要的關心，他還是忍不住多說了一句：「你不該讓我只是教訓他一頓的，對這種人來說我剛才的行為甚至算不上教訓。」
對在棚戶區，或者說在那個還沒有被張星打掃的院子裡，能長到這麼大的查爾斯來說。想要懾服一個人，用這種方法可不行。
至少得給那個人留下一些記號才是。
只有隨時能看到，感受到的東西，才是真正的警告。
「但他也可能什麼都不做，畢竟你現在的樣子，的確很有威懾力。」
「你不是我。」
打量著渾身彌散著輕薄的血紅色霧氣，只是一個掃視，便讓周圍的人不再明目張胆看過來的查爾斯，邦蒂忍不住輕笑了兩聲。
「我的確不是你，但對那些人來說，我們很快就不會有什麼區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