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善意或者惡意
張星並不想喝酒，無論是來自前生的想法，還是今生身體的情況，都讓他都沒有養成飲酒的習慣。
但這並不影響他藏在這裡。
而在婉拒又一位女士的邀請之後，張也意識到需要遮擋的可能不止有西瓜皮。
挺幸福的煩惱——這意味著每個見過他的人，都很難忘記他的樣子。
『尤其是那個女的。』
不怎麼擔心蒂娜會對自己不利，但正如他不願意輕易的交還陰影之刃一般。
蒂娜的意見，現在並不重要。
無論她的想法是怎樣的，那個叫蘇的副將必然會有不一樣的想法，以及做法。
也許在蒂娜的匯報之中張星會是一個對麥爾朗恩家族抱有善意，只是因為自己的不當操作受了些委屈，但只需要自己誠懇的道歉，便能安撫的客人。
可張星很清楚，除非他現在能直接出現在麥爾朗恩家族足夠有地位，並且真的很尊重溫德船長，就像蒂娜一樣的人面前。
不然他一定會因為陰影之刃捲入很大的麻煩。
時間拖得越久，他的麻煩就會越難處理。
因為哪怕麥爾朗恩家族裡對他的觀感只分成兩種，願意相信他的那一方，隨著他長久不歸還陰影之刃，這些人也隨時可能會覺得他起了貪念。
尤其是，他們並不清楚還有另一方存在的時候。
甚至哪怕他真的運氣那麼好，走出這個酒館就遇到了合適的目標，並且讓陰影之刃物歸原主了。
在麥爾朗恩的麻煩徹底解決之前，他也不會脫離某些人物的視線。
無論是因為遷怒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失去陰影之刃的他哪怕是反抗都不方便，很容易被人隨手掃平。
「所以……」摩挲著掛在脖子上的寶瓶，張星眼眸低垂，看不出神色：「之前只是普通的任務，現在變成私人恩怨了。」
那他還不得趁著自己現在拳頭大，把那些人全都宰了？
「急不得，急不得……」
一邊將包裹西瓜皮的斗篷將自己也遮掩了，一邊換了個地方。
在這無人的角落，張星打量著每一個新走進來的人。
麥爾朗恩對於厄里斯港口的掌握是全面的，雖然因為下城區的複雜狀況，讓張星能夠安穩的在這裡藏起來。
但他進入厄里斯港口的時候可是沒有任何遮掩的，無論是那些被他遣散的船員，還是他出售的那艘船，甚至是帶著大包小包的布瑞克他們。
無論是出於善意還是惡意，從這些藏不住的東西里，想要尋找張星的蹤跡一點都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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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張星現在想做的，就是確定一下，首先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是善意？
還是惡意？
他不會因此而對麥爾朗恩有什麼特殊的想法，畢竟他只是個送貨的。
可麥爾朗恩現在的情況，那些存在於潮水之下，無法觸摸的深層危機到底已經進入到什麼程度？
卻能決定張星之後的行動走向。
這個酒館就是個很棒的選擇——它的確處於下城區，但從這不算寒磣的環境便不難看出，它與上城區的距離並沒有那麼遙遠。
也就意味著，上城區有什麼消息，這裡會很快給出回饋。
無論張星是出於有意，還是的確疏忽了，他從那個小院出來，離開那個偏僻處的時候。對自己的遮掩肯定算不上多麼完善，哪怕當時並未有人在意他的動向。
但只要有心人一問，必然能找到他現在所處的地方。
就像現在進來的這些水手一樣，他們顯眼到不僅是張星，連酒館裡的其他人都能看出來問題。
首先他們雖然有著明顯的，在甲板以及港口長久工作，被海風和烈日所熏制的粗糙皮膚與健壯身體。
但他們太乾淨了。
無論如何強調在船上保持衛生的重要性，對於一群只能擠在一起睡吊床的壯漢來說。哪怕有再好的衛生習慣，想要保持自己的整潔都是一件有些困難的事情。
張星對此深有體會——圖奇就是例子。
嗯，也許不是具有廣泛性的例子。
可這些水手也大概率不是例外，他們整體而言不僅比張星先前所在那艘船上的船員乾淨，甚至跟溫德船長的臣民比起來，也不遑多讓。
溫德船長的西瓜皮號，可是這世上數得著的優秀船隻。
其次他們也不像是來放鬆的，進來之後不僅沒有四散開來，連賣水果的小鬼都湊不過去。甚至那些湊上去推銷自己的姑娘，都沒有多看幾眼。
也許看了，但肯定不是出於某種目的的看。
他們在找什麼，為此連點上一杯啤酒的時間都不願意擠出來。
無論如何，在一個酒館裡，手上連一杯酒都沒有總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尤其是一群這樣的湊在一起的時候，就更奇怪以及引人注目了。
就像是為了等待，以及手上確實沒什麼錢的張星一樣。
嗯，就像張星一樣。
其實也不算很像，畢竟這裡的氛圍很放鬆，不少醉鬼很樂意試試酒館的桌子睡起來舒不舒服。
所以張星手上其實有酒杯——這種酒館所謂的安靜角落，又能是個什麼樣呢？
趴了一地的醉鬼，以及那些他們還來不及喝完，東倒西歪的杯子到處都是。
願意的話，張星可以說這些酒杯都是他的，作為一位慷慨的船長，他在宴請自己的船員。
而很顯然這些話對那些水手沒什麼用，除非他們腦袋被桌椅狠狠地夾了兩下，不然怎麼都不會相信。
所以，水手們站在了張星面前。
「讓我猜猜……」張星並沒有揭開自己腦袋上的布條，這份偽裝他覺得很有氣氛，所以打算維持下去。
這讓他說話都開始有些裝模作樣：「你們打算找個活兒，所以挑中了我這個慷慨的船長？但是我得說……」
掃了掃圍過來的水手，不得不說厄里斯的確是個充滿包容的地方。
雖然沒有異人，但這些人差別也挺大的。
「我目前只招募水手，不需要貨物。」
膚色較深的那兩個明顯有些異動，被同伴攔下之後，為首的水手長坐在了張星的面前。
「你的臉，很容易讓人印象深刻。」他頓了頓，似乎想要和善一點。「從你這麼張揚的表現來看，你並不打算藏起來。」
這時候說自己只是單純失誤了，大概會顯得有些令人失望。
所以張星什麼都沒說，隨手把桌上一杯沒喝完——也許不是沒喝完，而是喝完之後又吐了些回去的杯子——推到了水手長的面前。
這人接受了張星的示好，他甚至沒有看裡面的東西是什麼。
當然他也沒喝。
「所以我們帶著善意而來，為了不然那一點小小的誤會，變成真正的衝突。」
這人看上去真的認為自己很和善，並且十分誠懇。
「我不知道你拿了什麼東西，但根據我得到的消息，那都不是你能接觸，該接觸——」
「你來之前，有沒有問清楚？」張星打斷了水手長的話語，在其他水手，以及酒館裡客人的騷動中，按住了他的頭。
「問清楚你要找的，是個什麼人？」
凝視著那雙有些不知所措的眼睛，張星十分失望。
「還是說，你們覺得都到了現在這時候，我還會和你們好好說話是吧？」
現在，這人得喝下去了。
是哪位兄弟打賞的呀，先給你咚一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