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命運奇物
沒人能說清覺醒的時候會經歷什麼，大家只會說每個覺醒者的能力都是不一樣的。哪怕看上去有一樣的效果，它們發動的原理也各有不同，最後成長的方法與結果也不會類同。
張星就更不可能知道了——查爾斯是個窮小子，能知道三條變強的道路已經算是他有心了，想要更多那就是難為他查爾斯。
但自己現在是個什麼狀態，張星卻是知道。
或許是上天對於覺醒者的饋贈，又或許是他這與眾不同的，明明處在安全的環境中，卻以血戰狀態進行的覺醒；亦或者是因為被他握住的，是屬於命運的船錨。
總之，張星的感覺很好，不同於先前在海中，連自己是生是死都不曉得的時候。這一刻他不僅能聽到，看到，感覺到外界的一切。連自己全身上下的每一處變化，他也能很清楚的感受到。
冥冥中的某種感覺提醒著他，讓他加深了這種感應。張星開始回憶之前作為船靈時的感覺，那種與某種東西合二為一，相互呼應相互支撐的感覺。
然後張星就聽到了，在自己的身軀中，出現的第二個心跳。
這個心跳聲是如此的洪亮，它震動著張星全身的每一處，就像是被放進攪拌機里一樣，帶來劇烈的疼痛。
疼痛中，一個巨大的，無比兇猛的影子伴隨著心跳，出現在他的腦海。
在張星的想像里，這個影子正在不斷地膨脹，邁動著懵懂的步伐將他的身軀覆蓋。
下一刻，張星覺得自己的身軀也開始膨脹膨脹再膨脹，和那個影子重迭在了一起。
他變成了它，變成了無所不能的深海狂潮，洋流之獸。
於是遠古雷膚獸喚來了光，山中之銅迸發了力，浮波之木引來了洋流與波濤，天邊的雷霆與狂風也正在回應風暴梟獸的嘶鳴。
這自然的偉力正在慶賀，慶賀一位同類的誕生。
『這可不行——』
所以一切就這樣戛然而止，光芒隱沒後浪潮褪去，雷霆熄滅時狂風止息。膨脹的身軀與重迭在一起的影子開始收縮，來自於獸的偉力在過程間消散無蹤，只留下些許殘響。
這殘響是那麼的弱小，又是那麼的得心應手。
它依舊震動著張星全身上下的每一處，但每一次震動帶來的不再是疼痛，而是確實不虛的成長。
它變回了他，變回了那個站在海岸邊，開始踏上強者之路的凡人。
覺醒者張星，睜開了眼睛。
「靠！」
只有獲得過，才知道失去有多難受。
哪怕是在想像中，無法確定真偽。但在感受過那足以移山倒海的力量之後，張星現在只覺得心好痛，雙份的痛。
「你說我幹嘛要出聲呢，雖然我大概率是扛不住，但你說我要是咬咬牙，這萬一……」拍打著面前的船錨，「那不就挺過來了麼，那不就啥都有了麼！」
嘆了口氣，將西瓜皮從沙子裡拔出來。
「結果你看看，現在咱們倆兄弟都虧大了不是？」
將這對他來說沒有重量的前寶物抗在肩上，張星環顧著自己所處的環境。
揮動船錨，試圖讓遠處褪去的潮汐靠近一點，但不出所料的沒有絲毫回應。
也許有，但微弱到連他這個操縱者都感受不到。
閉目沉思片刻，比起覺醒過程中要模糊許多的感應在體內不斷探查，仔細感受自己現在是個什麼狀態。
然後張星難過的發現，除了在第二份心跳下，微弱而又持久變強的身體外，他沒有多少能做到的事情。
他沒法呼喚風暴和雷霆，也無法引動洋流，更沒法像遠古雷膚獸一般讓光成為自己的護盾。唯一能做的的只有——
「tui！」
一道充滿著力量的溪流隨著他的動作在沙地上留下深深的痕跡，但看著這道痕跡，張星只覺得頭更痛了。
「這他媽算什麼，龍王噴水麼？」
戳了戳肩膀上的西瓜皮，又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這麼大的損失該摳多久才能補回來——」
【獲得命運奇物，命運節點出現。】
「抽抽抽抽抽！馬上抽！」
根本沒去看究竟是什麼，在聽到系統提示的那個瞬間，張星就像是觸電一般跳了起來。
【本次節點尚未引發支流，無法抽取節點獎勵。】
「啥？」
【本次節點尚未引發支流，無法……】
「我是問啥叫命運奇物，以及為啥沒有支流？」
【對橫亘古今的命運洪流來說，過去與現在只是簡單的尺度變化而已。但對於洪流之中的一切來說，時間卻是一個神奇的東西，有些東西在一開始只是簡單的石頭，最後的命運卻是成為寶石；有些人物一開始是個英雄，最後的命運卻是眾叛親離；而有些人出生是普通人，死的時候也是個普通人。】
「額，最後這個例子其實可以不用舉的。」
【但它說明了對很多事物來說，平凡也是一種命運。】
「所以？」
【命運洪流並不是永遠波瀾壯闊的，它是會有起伏的。而放在古今的尺度上，很多事物也不是一出現就會引發巨大的潮流，只有當它的天命出現的時候，才會演繹出命運的巨浪。】
側頭看著抗在肩膀上的西瓜皮，張星似乎明白了什麼。
也正如他所想的那樣，系統馬上給了他肯定。
【命運奇物便是這樣的東西，在命運的規劃中，它註定會引發巨大的潮流。但放在時間的尺度上，這個潮流的到來是你可能永遠無法接觸到的未來。】
「所以，雖然我現在和西瓜皮成了命運的共同體，但可能直到我死了西瓜皮的天命都不會到來。而等到我真死了的那一天，命運的洪流便會推動著西瓜皮，前往屬於它的未來是麼？怪不得只是有節點，而沒有支流。」
節點只是節點，命運的無數種可能便是無數的節點，但洪流最終都會讓這些可能走向一個結果。
只有確定能讓命運出現意外的支流，讓變數徹底壓倒定數，才能讓原本的定數成為自己的獎勵。
想到這裡，張星突然放鬆的笑了起來：「看來我一點都不重要，至少現在不重要。」
【命運的洪流十分強大，您應該有所體會才是。本次節點無法引發支流，對現在的您來說反而是件好事。】
「的確是件好事。」
回憶先前船上那一戰，張星對於命運反擊的強大有著充分的認識。
真要是讓西瓜皮的命運出現變化，他說不定……
等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