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推測
「如同民間傳說描述的一樣，奧林帕斯神系素來以放情縱慾，作風豪快著稱……」
會客室內窗明几淨，幾位老老少少圍繞著茶台坐成一圈，聽著一個聲音娓娓而談。
半尺長短的青石匣子在他們手中來回傳遞，上面雕刻的太極符印撫平著一切能量波動，將收藏物的氣息牢牢約束在屋子內。
「酆都岱嶽府，考校罪魂司。幽牢遍諸獄，地府眾威靈……」
呂合通雙掌之間煉魂蒼炎呼嘯盤旋，逐漸演化成道道細如髮絲的鎖鏈，上有玄門十王陰律，緊緊束縛住那原本翻騰不已、如今被壓縮至拳頭大小的羅剎鬼，折騰的它欲仙欲死。
他興致勃勃的研究著這頭稀罕物，頭也不抬的繼續說道：
「身為12主神之一，眾神信使赫爾墨斯亦是子嗣眾多，正神，半神，人類悉數盡有，但要加上這東西為佐證，目標的身份便絕沒有第二種可能了。」
順著他的話語，大家紛紛瞧向了青石匣內，十幾公分長的蘆葦杆躺在其中，從內到外透出一股溫潤的金黃。
「奧林帕斯神系中，掌管牧羊、自然、山林鄉野的存在——牧神【潘】！」
「果然如此。」朱明耀坐在下首，想起那天晚上敵人的模樣，暗自微微頜首。
除他之外在場的人也都是超凡世界的精英，對此類知識並不陌生，紛紛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神情。
這位神聖的形象，自古以來在各種戲劇雕塑繪畫等文藝作品中曾多有登場，是以知名度頗高，即便是普通人也能道出幾句。
據說祂有著人一樣的頭顱和身軀，山羊的腿、角和耳朵，常年倘佯於山林溪谷間，與自然的精靈為伴。
祂閒暇之餘喜歡吹奏蘆葦製作的七管排簫，發出的音樂能催眠生靈，同時也是黃道12宮中摩羯座的守護靈。
「咳咳。」換了一身毛絨便衣的艾德.沃倫清咳一聲，本著自家宗教背景添補著信息：
「雖然因為半人半羊的外表，祂後來在歐洲中世紀時期，被教會妖魔化成為惡魔的原形，但究其根本還是屬於自然領域的古神，和地獄陣營沾不上邊。」
朱明耀悄悄掃了這位聞名已久的驅魔師老人一眼，心頭略感驚訝。
大師你很猛嘛，這麼坦然地背後揭靠山的黑歷史，莫非屬於解放神學派的？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沃倫嘴唇微翹，一絲細微的傳訊術送了過去。
「儘管在公教有很多熟人，但我的教籍其實在新教長老會來著。」
不提他們在那裡眉來眼去，呂合通將那被整的嘴歪眼斜，扭曲得如同隔壁吳老二般的羅剎鬼丟在一邊，然後隨意撣去了手上的陰火，輕巧的拿起蘆葦杆。
「那些歷史學典籍上的大路貨我也無需多言，現只講些更深的東西。」
半輩子精研的便是招神遣將，他談論起鬼神之間的冷門秘辛正是專業對口。
「鬼神在世人面前所展現的真身法相，往往包含著其蘊含的神德，佩戴持有的各種器物，亦皆有其對應的意義。
正如阿波羅，阿爾忒彌斯兄妹隨身的金銀弓箭，金銀戰車，便是二者執掌日月權柄的象徵，那麼問題來了……」
和一切技術宅一樣，談到感興趣的領域，他神情奕奕的問道：
「倘若有朝一日弓箭折斷，戰車粉碎，代表著什麼？」
朱明耀老實回答道：「權柄神器崩毀，代表著祂們縱然沒有跌落神壇當場暴斃，也離著嗝屁只有一線之差。」
「對！」呂合通簡短的肯定道，他又揚起中空蘆葦杆：
「蘆葦份屬乙木，又生於水澤邊，應和了潘神擁有的【山林水澤】領域，七管排簫可作為牧笛，應和著【畜牧】領域，這便是祂的權柄神器，如今崩壞散落，說明其已經是尸居餘氣，難怪會被人盯上。」
「對方一夥的身份，老呂你能否推測出一二。」賴亨利倚在沙發上，拿著個本子寫寫畫畫。
呂合通搖搖頭，又點點頭：
「按照幾個小子的描述，只能確定那個女人是巫毒教失蹤的明日之星，女祭司奎妮，她現在明顯被奧林帕斯的某位水神奪舍了。
然而聖山神族譜系繁雜無比，擁有河流海洋要素的神祇眾多，具體是誰難以查證。但從她言談舉止分析，能較為平等的稱呼赫爾墨斯之子，其位格不會太過低微。」
至於你們追蹤已久的神秘者，根據其行動邏輯，應該是在收集【鏡子】這個概念的靈性要素。我能想到最出名的相關存在就是【血腥瑪麗】……」
「不是她！」刀鋒埃里克否定了他的猜想，「血腥瑪麗是拋棄了形體的血族惡靈，自從十九世紀七十年代范海辛閣下掃蕩十三氏族後，她就和大多數苟延殘喘的古老血族一起隕落了，而且我沒有從鏡子上發現吸血鬼的味道。」
「那就沒啥好說的了。」呂合通張張口似乎想說什麼，終究還是閉上了嘴，「最後的那個阿撒茲勒，教會的相關記載應該更為豐富。
聽他們的交流，還有其餘的成員，可情報太過欠缺，此時無法妄言。」
一時間無人發聲，空氣中充滿了凝重。
一幫野蠻時代的神魔遺族，跨越了陣營與體系組成了團，隱藏在暗處，用膝蓋想也知道居心叵測。
總不能是為了變裝出道，在努力練習唱跳RAP，準備出道做個超級愛豆吧？」
在場者無論實力強弱，身份高低，屁股都穩穩的坐在人類這邊，沒人希望天下大亂。
賴亨利收起筆記，疲憊的捏了捏鼻樑，「今天就到這裡吧，我去向官方和各大組織通報查詢到的結果。」
他語氣儘量保持輕鬆，「大家無需過於憂慮，能夠活過末法時代，必然付出了巨大的代價，絕不可能毫髮無損。
否則他們早就嶄露頭角，稱霸一方了。既然現在我們掌握了一些線索，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從容應對即可。」
這一句，算是給事情定下了基調。
「對了！」送走了沃倫和埃里克，呂合通招呼著朱明耀過來跟前。
「你的獎勵法器我重煉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