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血腥味濃重,崔阿彪突然嘔吐起來。
「這孩子應該是嚇著了,回去讓大夫給他開些安神靜氣的藥,睡一覺,再出去跑跑玩玩,就好了。」
老捕快是個很有經驗的人,看到崔阿彪這個樣子,不禁想起自己年輕時候第一次去兇殺現場的情形。
「謝謝官爺提點。」
崔老爹領著崔阿彪打道回府。
齊管家正在康樂堂和魏無雙匯報最近的事情,崔老爹過來匯報的時候,魏無雙自然也聽到了。
「這已經不單只是為了活命而搶糧了。」
魏無雙目光沉沉,如今的狀況已經和前世完全一樣的發展趨勢了。
「這是原本就窮凶極惡的流寇混在災民之中殺人了。」
齊管家面色也十分沉重:「大小姐,我待會兒把巡邏的人再增加一倍,咱們雖然加固了院牆,但是這麼大的院子,難免有疏漏。」
「齊管家辛苦了,大水缸按照我剛才說的方式擺放在可能有漏洞的圍牆下面即可。」
「是。」
齊管家點領命離開。
崔老爹也告辭,準備帶崔阿彪離開。
「等一下。」
魏無雙瞟了崔阿彪一眼:「崔老你不必去外面抓藥,直接去庫里拿就行。」
「謝大小姐。」
崔阿彪人小力氣卻大,動作也粗魯,使勁兒一晃門板,竟然直接將門板給推開了。
「哎呀,你這個孩子!」
崔老爹氣的踹了崔阿彪一腳,「淨給我闖禍!我怎麼跟你說的!給大小姐辦事的時候,咱們就代表著大小姐,你這麼沒輕沒重的!」
崔阿彪委屈的撓撓頭::「這門板送了」
話音剛落,外面傳來「噗通」一聲水聲。
轉而道:「但知州與我師父有交情,」
魏無雙冷漠應對,「有什麼事改天再約吧。」
「哎呀!你以為我衝著」
這個魏晴艷別的都好,就是花痴,特別花痴。
雲州城但凡有名頭的美男子,就沒有不被她「騷擾」過的。
甚至聽說她還花了大價錢,在小魚館裡長期和幾個帥氣的小倌往來。
美其名曰,談論風雅。
為這事,二伯魏東嶸真是氣的多次掀桌子,但奈何他經常不在家,魏晴艷的生母又對她很慣縱,所以總是讓這種行為「死灰復燃」。
她們姐妹兩個,在整個雲州城,一個花痴犯賤,一個極限舔狗。
是完全可以齊名的臭名昭著。
魏無雙捂了捂頭。
她覺得,這樣看來,一定是魏家這邊有什麼奇怪的傳承,才會讓她們姐妹倆都變得這麼不正常。
說著,就要往船上來。
魏無雙橫插一腳,攔住她的去路。
「今天我包了船,和法師有要事相商,妹妹你有什麼日,改日再說吧。」
「要事相商?」
阿狸因為「醉酒」被人送回了魏府。
魏老爹雖是兄弟情深,關鍵時刻甘願豁出性命救兄弟骨肉,但也是賞罰分明,直言這次損失需要大房直接負責,未來幾年的分紅都要先填補這次的損失。
魏東崢父子倆自然是毫無異議。
如此一來,雖然損失還是沒有避免,但有個最好的情況就是,魏老爹沒有因為這次的災難而發作心疾。
這也是魏無雙最開心的!
沒白費她謀劃這麼久!
「而且晚上爹爹他們都要在倉庫忙,現在院子裡的人,魚龍混雜,單我們幾個女子在一室,我有點怕呢。」
秦煜張了張口,眉心微簇,似乎不知該怎麼回答。
春桃看著自家小姐這做派。
上一次這幅扭捏做派還是對著魏義庭那個表少爺。
簡直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這次又是對著秦公子。
不過秦公子可比那個表少爺好一萬倍。
她絕不會允許小姐再回頭找那個討厭的男人了。
於是春桃直接下了猛料:「法師作為國僧,真是不知人間疾苦,如今大災,要都守著那些規矩,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何況法師你出去占個位置,就有人少一分位置,法師只要心中沒有齷齪想法,和小姐共處一室又何妨?」
秦煜其實是個聰明人。
他身為世子,卻頂著那樣不祥的預言出身,在蓮音寺一呆就是十八年。
中間心懷鬼胎的,想殺他的,想打探他的,也算是絡繹不絕。
但他一直風輕雲淡,看起來毫不費力。
實則運籌帷幄,決勝於千里之外。
也正是有這份心機只會,他才能三十歲便可官至宰相,權傾朝野。
但這個時候的秦煜,還並不那麼「完美」。
比如,不管怎麼說,他都是實打實的當了十八年和尚。
也就是十八年沒怎麼接觸過女子。
更沒接觸過春桃這樣潑辣的女子。
所以他瞬間被說的臉都紅了。
是啊。
都這種時候了,魏無雙都不在乎的事情,他一個男子怎麼反而扭捏起來?
思及此。
秦煜趕緊念了聲佛號:「阿彌陀佛,姑娘說的甚是有理,不過萬不可讓魏小姐睡在地上,須是我來才對。」
魏無雙自然不在乎這個,笑眯眯的就答應了下來。
但是七天後,魏無雙就被現實給打臉了。
因為暴雨不減反增,還在持續。
潮濕本就容易生病,許多身體不好的人開始陸續去世。
剛剛心態穩定下來的百姓,又開始焦躁起來。
外面的院子響起哭聲。
魏無雙回過神,走了出去。
前世,魏無雙賠光嫁妝,幫丈夫官場得意,平步青雲,最後落得個破席捲屍,亂葬崗活埋的下場。
再活一世,她只想讓渣男前夫認清,沒有她和她的娘家,他狗屁都不是!
然後就是孝敬彌補爹爹,做一切爹爹喜歡的事情,包括嫁給爹爹最欣賞的人——那個被她始亂終棄的殘廢小和尚秦煜。
只不過,小和尚搖身一變,怎麼成了一手遮天的輔政大臣?還有,大家都說他命途多舛且不能生育,卻為何府里娃娃一個接一個?
終於有一天,魏無雙受不了了,一腳踢開書房大門,怒氣沖沖:「秦煜!你為何騙我?」
秦煜背上掛著五歲大女兒,腿下纏著三歲小兒子,一隻手還抱著個吃奶的老么,正在滿眼紅血絲的看奏章,他抬起頭,一臉迷茫:「娘子,你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