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領證,要名分

2024-11-23 17:24:04 作者: 一世從歡
  十點……她昨晚睡意全無後,拿出筆記本看文獻寫論文,盯著電腦屏幕迷迷糊糊的時候,好像是三點。

  她枕著邢彥詔的手臂睡了七個小時?

  生物鐘怎麼沒叫醒她?

  邢彥詔為什麼在床上?

  低頭一看,什麼也沒少。

  邢彥詔聽著動靜睜開眼睛,坐起身來,淡定下床,一邊解釋:「昨晚你寫論文太困,差點摔到床下,我伸手扶你一把,你拽著我的手指不放,拔不出來。」

  駱槐迷迷濛蒙。

  似信非信。

  也跟著從床上下來,不小心碰到床頭木柜上擺著的筆記本,哐當一聲。

  砸她腳拇指上。

  駱槐第一反應卻是她的論文,不顧開始滲血的大拇指,打開電腦檢查文檔有沒有保存。

  「還在……」她鬆口氣。

  一雙大手把奪過電腦丟到床上,又輕輕把她一提,駱槐坐在床邊。

  趴在門上偷聽許久的傭人終於見房門打開。

  大少爺渾身戾氣:「叫家庭醫生。」

  傭人一愣,眼睛沒忍住往裡瞥一眼,大少奶奶的腳在流血。

  大少爺又家暴!

  大少爺抱著大少奶奶下樓,她在二樓拐了個彎,去找二少奶奶。

  「聽到怎麼回事了嗎?」

  「好像是大少奶奶昨一直寫論文,大少爺生氣,用電腦砸了大少奶奶。」

  「論文啊。」裴悠悠勾唇笑了笑。

  

  家庭醫生趕來給邢家大少奶奶處理腳傷,看到邢大少爺在遠處接電話,事不關己的樣子。

  只有邢夫人和邢小姐在旁邊看著。

  母女倆看著駱槐青腫流血的大拇指,嘴巴抿得很緊,眉頭微微皺著。

  邢母一時不知道該不該責罵她,她親兒子的的德性本來就叫駱槐受委屈。

  最後只說一句下不為例。

  腳傷處理好,邢彥詔的電話還沒結束。

  邢母也不知道這個兒子一天天哪裡來這麼多電話,弄得比在集團上班的政嶼還要日理萬機。

  不會專門開車給一家公司客戶拉產品的工作還沒辭吧?

  讓人看見,邢家顏面掃地,還得說他們不重視親兒子。

  「駱槐。」邢母看著她問,「你們後面去領證沒有?」

  駱槐搖頭。

  詔哥一直沒提,她也忘了。

  「趕緊把證領了,彥詔好進公司,成天無所事事不像樣。」邢母不動怒時說話平緩,神色端莊,不過眼神也很平靜,像公事公辦,「這個月底你們還要祭祖,真正認一認宗族的人,沒領證你連老宅大門都踏不進去。」

  醫生包紮完離開,邢母也轉身就走。

  邢語柔還留在原地,兩眼盯著她被紗布裹得大大的拇指,小臉比剛剛還要皺,隱隱透著點關心。

  駱槐真心實意朝她一笑。

  邢語柔小聲嘀咕:「大哥也太不是人了。」

  駱槐聽見後解釋:「我自己砸傷的,不關詔哥的事。」

  顯然沒人信。

  駱槐沒嫁進來之前就感覺到邢家人人對邢彥詔嫌棄。

  嫁進來四天,發現嫌棄這個詞還是量輕。

  說厭惡更準確。

  連小白花一樣的邢語柔都不待見。

  明明這些人才是他的親人。

  駱槐側頭看一眼站在遠處接電話的男人,他似乎並不在意邢家把不把他當做親生的孩子,唯一點,從不讓人站在他頭上欺負。

  誰不給他面子,他讓別人更沒面子。

  男人似乎察覺她的目光,側身回眸,深沉銳利的目光如鷹隼。

  駱槐急急忙忙收回視線。

  落在邢語柔的眼裡,就是大哥在用眼睛威脅大嫂不能說實話。

  她想想,大嫂也是可憐人。

  可恨之人也有可憐之處。


  「大嫂,我知道大哥背地裡欺負你,你反抗不了,你想辦法和大哥離婚吧,反正爸媽二嫂都不喜歡你,我……」邢語柔語氣彆扭,「如果你從今以後不再欺負二嫂,不再搶二嫂的東西,願意改正的話,我們可以做朋友的。」

  「說什麼悄悄話?」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邢語柔一激靈,扭身走開。

  她也怕自己被砸腳趾。

  駱槐微張的唇重新合上,仰頭看向影子亦如山一樣壓過來的男人。

  「她跟你說什麼?」

  讓我想辦法和你離婚。

  「要和我做朋友。」駱槐微微笑了笑。

  邢彥詔露出意外的神色,一開始沒信,後邊好像又信了,回一句:「她看臉。」

  他出現在邢家門口,第一個遇見的就是邢語柔。

  邢語柔也是第一個認出他的,說他和爸像,懷疑是不是私生子找上門。

  仔細一看,又說他和媽也像。

  等他說出自己才是邢家親生孩子時,邢語柔震驚後眼睛都亮了,小聲說了句原來她親哥長這麼帥。

  就跟婚禮當天,邢語柔看駱槐的神情差不多。

  「但她沒什麼判斷力,別人說什麼信什麼,跟從小到大所有事都聽家裡安排不讓她自己做決定有關,你還是注意著點。」邢彥詔提醒她。

  駱槐眨了眨眼睛,忽然發覺邢彥詔對親妹妹好像不討厭,連剛剛問是不是在說悄悄話都會下意識降低語調。

  她有點好奇:「你是不是從小就習慣照顧比自己年齡小的人?」

  邢彥詔不明白前後有什麼聯繫,還是正兒八經回答她:「還行。我最近有事出……」

  「我們下午去領證可以嗎?詔哥。」

  兩人的聲音幾乎一前一後,不過邢彥詔聽到領證兩個字就聽了,等她先說完。

  「腳都受傷了。」邢彥詔有拒絕的意思。

  駱槐心裡多少有點受傷,裴元洲對她曖昧不清只說是妹妹,邢彥詔和她已經辦了婚宴卻不太願意領證。

  而且她聽婆婆的意思,只有領證詔哥才能去公司上班。

  她自己也不想沒名沒分。

  已經吃過沒名沒分的苦了。

  「詔哥……不想領嗎?」駱槐仰著頭,小聲詢問。

  當然想。

  但他想的是駱槐結婚已經不情不願,好歹領證得高高興興去吧。

  這樣子看著也不像心情很好。

  腳又受著傷。

  從結婚當天到現在,她的腳就一直遭罪。

  邢彥詔敏銳地問:「媽剛剛跟你說了什麼?領證我才能進公司?」

  一看駱槐沒說話。

  是了。

  竟然是讓一句話要挾。

  「行。」邢彥詔心裡很不得勁,這和他想的不一樣,「不用等下午,現在就去。」

  男人一把抱起駱槐。

  劍眉冷冽。

  眼神含怒。

  駱槐知道他生氣了。

  生氣證也要領。

  邢彥詔要進公司,她也要名分。

  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駱槐的沉默如清涼的夜水,邢彥詔的沉默中壓抑著火氣,冰火交錯綿延,前面開車的司機又是抹冷汗,又是牙齒打顫。

  民政局到了。

  邢彥詔長腿一邁,率先下車。

  駱槐慢慢挪著身子。

  男人忽然又彎腰回來,兩手抱著她就出去,一路抱進大廳,沒有領證那天的精心打扮,一切都很潦草。

  拍照,領證,蓋章。

  紅色的本子落在掌心。

  駱槐翻開看了看,她笑得很標準。

  她旁邊的男人沒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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