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政嶼拒絕:「不行。」
「政嶼哥?」裴悠悠走過去。
邢政嶼立馬掛斷電話,扭頭對裴悠悠展開手臂,笑著問:「怎麼醒了?」
「做了個噩夢,醒來你不在我害怕。」裴悠悠捶著他的胸口,撒嬌道,「說好保護我的,結果醒來人都不在。」
「有點事,出來接個電話而已。」
「什麼電話還要出來接?政嶼哥,你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吧?」裴悠悠引以為傲的就是邢政嶼很愛她,她可不想在這件事上輸,不由得疑神疑鬼。
邢政嶼從未覺得裴悠悠這麼煩。
「亂想,我邢政嶼這輩子的老婆只會是你,我抱你回去睡覺。」
「嗯!」裴悠悠窩在他懷裡,噩夢早拋之腦後,「政嶼哥,我真的好喜歡你呀。」
「我也是。」
途經樓梯口時,裴悠悠的眼睛正好看向三樓的樓梯拐角,好像有個人影在動,嚇得她渾身一激靈。
「那那那兒有人!」
「什麼人?」邢政嶼抱著她轉身,邁上樓梯去,裴悠悠把臉埋在他的胸膛。
「沒人,悠悠,你是不是眼花了?」
裴悠悠緩緩抬起頭,望過去,確實什麼也沒有。
三樓樓梯口的走廊邊上,邢彥詔把駱槐壓在牆邊,一手捂住她的嘴,呼吸交錯。
駱槐的身上好像覆著一塊大烙鐵,其中一處尤其突出,燙得她發熱。
「人,走了。」她小聲說,「可以放開。」
邢彥詔鬆手,往後退半步,意識到兄弟舉了大旗,他解釋:「說明我這方面健康。」
駱槐的臉又發熱。
「你怎麼出來了?」
「醒來看你不在。」
「我渴了,房間裡沒水,我才下樓。」
「接水就接水,躲起來幹嘛?邢政嶼能吃了你?他不敢。他敢,我給他骨頭都打碎。」
「我見他鬼鬼祟祟地拿著手機去接電話,就躲起來了。」
當時邢政嶼手裡的電話亮著光,正好讓駱槐看清楚臉色。
接個電話不僅要出房間,還左顧右盼看有沒有誰起夜,不是鬼鬼祟祟是什麼?
她湊過去聽。
「對面說什麼沒聽見,只聽到他再三提醒對方不要輕易聯繫他,還說這三年他給電話里的人陸陸續續打過不少錢,問是不是缺錢了,對方應該說的不是,然後提別的要求,他直接拒絕說不行,裴悠悠就來了,我才匆匆忙忙往回躲。」
一躲就撞在邢彥詔的身上。
額頭撞著他結實的胸肌,現在還有點疼。
駱槐抬手揉揉,邢彥詔陷入沉思。
「你在想什麼?」
「又不會叫人了?」邢彥詔回神看她,唇角微勾。
駱槐被他點過好幾次,熟練喊人:「詔哥。」
邢彥詔回她:「我在想給他打電話的人是不是姓林。」
駱槐記得他說過自己原名林彥詔,也就是說他的養父母姓林。
如果打電話給邢政嶼的是他親生父母,電話里提到三年,三年前邢政嶼就知道自己不是邢家親生,但事情一個月前才暴出來。
細思極恐。
邢彥詔讓她回房間去,「水的事我搞定,這次肯定不燙到你。」
駱槐點頭,剛一坐下,發現杯子還在自己手裡,想追出去,人早沒影了。
腿長就是走得快。
回來也快。
邢彥詔把整個淨水機搬上來,靠牆放著,手肘撐在淨水器上,朝她抬抬下巴,「接,愛喝冷的熱的不冷不熱的自己接。」
駱槐:「……」
她拿著水杯過去,一邊接水一邊問,「你還要搬下去嗎?」
「用不著,邢家這麼大個家底。」只是邢家人不把邢彥詔放心上,不給他的房間裝備齊全。
邢彥詔自己也糙慣了,沒在這方面刁難人,刁難也是下邊的傭人挨罵,沒點意思。
他只干能真正膈應到邢家人的事。
駱槐眼珠子轉轉,心裡也想到這些,這房間布置得確實差強人意。
她見過裴悠悠的公主房,也見過裴元洲精心布置又擺著不少藏品房間。
「我打個電話。」邢彥詔走到陽台去,想叫曠野查查邢政嶼之前和林家有沒有交集,電話一通,又是怒吼。
「還來!」
「嫂子是人我們就是牲口嗎!」
「你心疼嫂子,能不能也心疼心疼老子這些兄弟!」
「別想!老子不去。」
嘟。對方已掛斷。
邢彥詔:「……」
這小子脾氣怎麼比他還大?
教過頭了。
駱槐見他盯著手機,眉頭蹙著,緩緩走過去問:「不順利嗎?」
「打擾他睡覺,沖我發火呢。」邢彥詔罵,「混小子。」
「那我睡了。」駱槐回到床上,脫下鞋,平平地躺在一側,拉上被子蓋好,像個僵硬的乖寶寶。
邢彥詔笑一聲:「我睡沙發你還怕。」
「不是。」駱槐低聲說。
邢彥詔沒聽清,伸手把燈一關,大剌剌躺在沙發上,一手伸到腦袋下做枕頭,另一隻手去扯毯子。
沙發夠寬,能躺下他。
但不夠長。
邢彥詔的腿要麼曲著,要麼吊在沙發上,要麼放在地上。
他閉眼睡過去。
駱槐卻怎麼也睡不著,也不敢翻身,怕吵醒沙發上的人。
本來她是想自己去睡沙發,沙發對於她來說不小。
邢彥詔不讓,他一句想都別想,駱槐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第一天見面她就知道男人是個霸道的主。
要不買個大點的沙發?
行不通,邢家人問起怎麼辦?
就說沙發不好?
邢家用的東西就沒有不好的。
駱槐愁著愁著,居然睡著了。
睜眼是早上六點過兩分,她一直記著邢家七點吃早餐的事。
沙發上的人還在睡,駱槐躡手躡腳下床,往衛生間去時她瞥了一眼邢彥詔,睡著倒是沒那麼凶了。
無意間掃到隆起的鼓包。
駱槐心想,還是凶的。
以至於她刷牙的時候,畫面還在腦海里揮之不去,甚至聯想到前一天晚上的畫面,她差點讓牙膏沫嗆到。
開始忍著不敢咳,後面沒忍住。
咳了兩聲,沙發上的男人坐起來,來到衛生間門口。
駱槐不好意思地笑笑,一笑又嗆到。
男人倚在門邊好整以暇看她,看她喝水,吐沫。
然後問:「是不是還要教你刷牙?」
駱槐搖頭,讓開一邊給他。
邢彥詔站過去,伸手摸了摸胡茬,噴上沫,拿過刮鬍刀一點點刮著,駱槐繼續刷牙,兩人相安無事。
下樓吃早餐時,邢彥詔朝傭人招個手。
「大少爺。」
「買個沙發床送到我們房間去。」
邢大少爺神態自若,傭人的目光在大少爺和大少奶奶身上掃了一下。
「是,大少爺。」
駱槐不自在喝水。
「買沙發做什麼?」裴悠悠挽著邢政嶼的手臂下樓,面若桃花,「大哥大嫂分床睡啊?」
邢彥詔抬眸:「我們樂意在沙發上折騰,管得著嗎?」
「咳!咳咳……」駱槐再度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