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千頭萬緒
此前陸遠與方甚照面只有兩次。
無論是初次所見時的狠辣,還是後一次的迷霧重重,都在他心中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拋卻其餘不論,他最在乎的就是其人的來歷。
其是否跨界而至?
又與淵海有無牽扯?
若真是如此,那對陸遠來說,其經歷就值得他參詳了。
此時合當好好盤問一番此人蹤跡。
七殺道人神色迷惘,呆滯了片刻才答道:「葉懷此人,魔子說他是淨明界的法身高人,據說乃是四階。」
「淵海破滅淨明界時,他藉由那件五階至寶遮護,由淵海而至玄離,途中法身侵毀,元氣腐朽,只餘一點真靈到了衡山郡,奪舍了郡守贅婿,在外,便喚作方甚。」
杜勾陳神色難以維繫平靜,在陸遠與七殺道人身上來回變換。
他自詡見聞廣博,此時卻聽得半懂不懂。
什麼五階之物,什麼四階高人,什麼真靈,什麼奪舍,他竟然都未曾聽聞!
但如今時間有限,顯然不是給他一一說明的時候。
他不動聲色看了陸遠一眼。
只能說大雪山不愧是千年傳承,只是顯露一絲知聞的冰山一角,就儼然在他之上。
心中暗暗感慨。
卻是只能將主動權交予陸遠,待事後再做詢問了。
而相比杜勾陳,陸遠有額外視野,自然清晰許多。
果然,這方甚是跨界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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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法身大能,真是出乎意料。
先天都只三階,此人竟然有四階位格,難怪能奪舍轉世。
不過,除開自身之外,他竟然還有寶物護助他橫渡淵海,還是五階至寶!
這麼艱難的話。
那,自己呢?
還是說,淵海也有安全之處?他只是運氣好?
那淵海之內是什麼樣?
這顯然不是七殺道人能回答的。
恐怕還是要好好問問方甚才行。
方才這七殺道人呆滯片刻才回話,顯然是堅持不住多久了,能問的怕是不多了,陸遠也只能挑揀重點問來。
「魔子?指的是誰?」
「方甚跟你們有什麼牽扯?」
「他此刻在什麼地方!」
一連三個問題拋出,是為了節省時間。
他按住七殺道人額頭的手鬆開了些許,小心放緩了神意壓制,生怕過早將其意志碾滅。
雖說此人神志不完滿,減輕了他的難度,但另一方面,也變得更加脆弱。
七殺道人神情恍惚,眼神越發渙散。
「魔子,自然是教中得了上尊所有傳承,感悟上尊的威能,為上尊傳法之人。」
「方甚亦是魔子親自領到教內,與我們合謀奪拿地脈內五階寶物之事。」
「他言,只要我們侵染地脈,阻止其與之融合,他就能用自家獨有法門,將之喚出。」
「屆時,我們便能依仗其脫離此界牢籠不說,還可橫渡諸天,肆意收割其餘小界,以為血食資糧!」
說到此處,即便這種狀態,他都眼露狂熱!
而後才稍微放緩:「他此刻,為防天機榜覆蓋,特藏在上尊的傳承之地。」
魔子?
上尊?
前者無非就是血魔道的又一號人物,倒是無妨。
就是這後者,令他在意。
他有心詢問名諱,又怕如同那位玄君一般,位格過高。
他謹慎問道:「這位上尊,幾階位格?」
說罷,這七殺道人半響都沒反應。
也是,都上尊了,難道還會主動告訴螻蟻名諱。
不過……
他靈光一現,緩緩開口道:「你口中的上尊,其名諱中是否有血、海二字?」
七殺道人又是悶哼一聲,以示肯定。
陸遠暗道果然!
血海道人!
他從前世棺材中翻出的書稿中,就有這個名諱!
難怪這血魔道的人,都喜歡用道人做號,原來是原生崇拜。
不知道這血海道人與他之間又有何牽扯。
為何會讓他寫下此人尊號。
看來,這下又多了一個針對血魔道的理由了。
怎麼感覺越問下去麻煩越多,陸遠心中嘀咕一聲。
「血魔道的傳承之地在何處!」
此時陸遠已經旁若無人,幾乎忘了一旁的杜勾陳所在。
好在杜勾陳也沒有插話,只是靜靜聽著。
這些消息,他也很有興趣。
七殺道人運轉越發遲滯,說話都開始斷斷續續:「在……就在……徐郡的……快活林……」
聲音越來越小,也越來越含糊。
陸遠貼近耳朵才聽清他在說什麼。
嗯?
這位置,不就是阮濟指的那處洞府的位置!?
彼時他將兩門內練功法交予自己,還從血魔道人的遺物里推斷出,其人是在這處洞府獲得的傳承。
陸遠面色古怪。
他還打算有機會到此處探一探呢,原來,不是什麼無主洞府,是血魔道的傳承之地!
那阮濟還說查探過,沒什麼東西,看來是隱藏得不錯。
也是這阮濟當時一身魔功,敵我分明,也不知換作陸遠去,會不會被剁成臊子。
不過,既然知道這方甚躲在哪裡就好辦了。
什麼魔道大本營,大貓小貓兩三隻的,還不夠素千衣一隻手打!
這就是有家長的好處啊。
至於方甚,前世四階大能又怎麼樣?現在是龍游淺灘了,上次連自己都沒打過。
看來此人橫渡淵海的代價,比他大多了。
寶物丟了不說,還只剩一點真靈。
況且既然是被那什麼魔子領去血魔道的,其中有沒有被脅迫的意思還真不好說。
畢竟,若是換做他,大不了等到恢復到至少先天之後,再來謀劃,豈不是萬無一失?
如今這趕鴨子上架的模樣,倒像是被那位魔子架著走的。
這樣看來,這方甚還真是慘。
想到這裡,陸遠收回心神,正要繼續問來。
就看到杜勾陳突然收回了手掌。
陸遠一怔。
開口道:「杜前輩,這是……」
杜勾陳搖了搖頭:「人沒了。」
陸遠這才低頭看去,只見七殺道人雖是睜著雙目,但是呼吸已經停了。
他心中嘆了口氣。
方才只能挑些重點問,略過了許多地方,但他還有些疑惑未解開。
一如關於那位上尊的,其人傳承是何,內練功法?還是其餘?其身份又是何?
一如方才他們所使血霧手段,又是什麼來路?他手中還有一滴鮮血,又是什麼根底?
一如那位魔子相關,既然能看破方甚奪舍之身,又在教內地位極高,顯然也不是簡單的人物。
甚至這七殺道人神志殘缺,又是怎麼回事?
只可惜,這諸多問題,已經沒法再問了。
陸遠緩緩站起身,抱拳道:「多謝杜前輩成全。」
杜勾陳自從插了那一句話之後,就再也沒有問過別的,將主動權交給了他。
這個情還是要承的,禮數不能少。
杜勾陳目光灼灼看著他,緩緩開口道:「方才你們所說的,我不太懂。」
陸遠心中無奈,這位杜監正問話,還真是講究一個坦白從寬。
他也不計較。
思索了一會,隱去了敏感之處,將能說的地方都解釋了一番。
方甚的糾葛,只是謊稱在官道旁相遇,斗過一場,發現了些許端倪,方才見到七殺道人的手段,這才聯繫上。
至於其餘的幾階劃分,權當科普,給杜勾陳說了一遍。
至於其餘的。
要麼閉口不提,比如橫渡淵海之事。
要麼說是不便透露,比如血海道人之事,任由杜勾陳腦補大雪山與魔道的糾葛。
「大致便是這樣。」
陸遠一番解釋完,已是口乾舌燥。
杜勾陳在七殺道人的身體旁踱步:「按照伱這麼說,這地脈之內的東西,超出先天不知凡幾?」
先天才止三階,這寶物有五階位格,簡單的對比,他還是能懂的。
陸遠見他這樣,就知道他是對此物動了心。
好在他自有金手指,對這些東西也不甚在意。
嗯了一聲,算是接上話。
杜勾陳抬頭看向陸遠,肅容道:「此事大雪山可與武王有默契?」
他心中已經腦補完了最後一塊拼圖。
這大雪山就是衝著這件五階至寶來的!
難怪對這血魔道這麼上心,難怪方才審問時一口一個方甚。
但,大雪山怎麼想的只是一方面。
在大陳的地界,寶物自然也是公家的!
武王沒有首肯,誰都不能帶走!
若是與武王有默契,那再另說,所以才有此一問。
陸遠瞬間就明白這杜監正在想什麼。
方才杜勾陳也是將血魔道傳承之地的位置聽了去,瞧這架勢,怕也是要摻上一腳。
他是不在乎什麼寶物,但是既然這寶物只有方甚能召出,那此人立馬就成為了焦點。
陸遠可不想此人落在杜勾陳手上。
一時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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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