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意外
陸遠坐在床榻之上,雙腿盤膝。
卻沒有立馬修行,反而先從懷中取出一捲紙帛。
緩緩將其攤開,上面有密密麻麻的小點。
這正是陸遠這兩個月繪出,北斗七星的星位變化。
此世也有北斗七星,但各個星位大不相同。
陸遠此前便懷疑那門七星踏斗是否與其星位有關,而非古板的步法變換。
雖說那夜他察觀天象被素千衣打斷,但此後兩月卻是沒有停下。
隨著這兩個月觀星,星位變化也是逐漸顯現,每日對照其參悟一番,已是必修課業。
越發感覺到那門步法中,蘊含星羅斗轉之機,踏步之間,便是暗藏此理,每每若有所得,卻總是還差了一線。
他自然知道路走對了,但不由沉思著差一線應在何處。
陸遠參悟了好半晌,才再次將其收起。
而後又服下一顆聚氣丹,呼吸真氣。
……
篤
篤篤
陸遠睜開雙目:「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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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千衣推門而入,看了他一眼。
心中也是暗贊。
這位玉虛自從入門以來,對享樂沒興趣也就罷了,甚至整日除了修行就是修行,比苦修士還苦修士。
加之天賦出眾,也難怪年歲不到二十就有此修為。
這兩月二人經常在玉衡峰談玄論道。
無論是玄黃大手印,還是紫霞玉闕金章。
甚至於涉及到其餘門類法訣,他都能別出機杼,給她不少靈感,儼然宗師眼界。
她一邊想著,一邊自顧自走到陸遠桌邊坐下,倒了杯茶,小口飲了起來。
「怎麼樣?」陸遠收了功行,好奇看向她。
那女人一副小白模樣,不太像是奔著他們來的。
但身份卻是顯然不凡,自然難免好奇。
素千衣搖了搖頭:「不簡單啊,不簡單。」
陸遠起身走在桌邊,坐到她身旁:「怎麼個不簡單?我看不像衝著咱們來的。」
素千衣一飲而盡,把玩著茶杯:「你走後她將你臭罵了一頓,言詞間並不把清河甄氏放在眼中。」
說到臭罵,素千衣臉上就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陸遠見她這樣,瞬間就黑了臉。
至於清河甄氏,倒不是他們杜撰。
本就有這清河世家,族內有罡勁坐鎮,在郡內是首屈一指的大勢力。
畢竟山高水遠,冒用一下名頭倒是無所謂,就像前世的大學,不看學信網還不是任憑他自稱?
陸遠撇了一眼素千衣精緻的臉蛋,又別過頭去,問道:「不將咱們甄氏放在眼裡,至少也是個一流大派出身吧?」
說是大派,但陸遠回想起她涉世未深的樣子,又搖了搖頭,篤定道:「或者說是世家出身。」
素千衣目光灼灼看著他:「她對家世有很大的自信,無論是衡山郡還是清河郡,她都視為鄉下,你說,她是哪裡人?」
陸遠一愣,脫口而出:「神京?」
而後眉頭緊皺。
按素千衣的描述,應該便是神京的人了,只有那裡的人上人,才會有這種優越感。
只是,神京的世家,跑來清河郡?
素千衣點了點頭,又道:「不僅如此,應該是朝廷的人,她雖未來過寧州,但對寧州民政,卻如數家珍,現在是她那位長輩提及的。」
朝廷?
陸遠陷入沉思。
他抬起頭,正好迎上素千衣的目光,開口道:「不會就是最近傳得沸沸揚揚的欽天監來人吧?」
神京的大員可不會輕易下來地方,就算來,哪個不是大張旗鼓?豈會這樣白龍魚服。
反倒像是欽天監的作風。
近日寧州地龍翻身多發,此前就有傳聞說神京那邊派了欽天監前來查探,莫非是讓他們遇著了?
素千衣看了看窗外:「八九不離十,她說此行也是前往黑山城,應當是去跟黑山城的霸府校事通氣的。」
陸遠將信將疑:「所以新郡守應當是已經去上任了。若能確認的話,這位應當就是欽天監的主了,至於那位小姑娘……」
畢竟這位不是來護送郡守的,只是同行一程罷了。
欽天監乃是為了地龍翻身來的寧州,自然有自己的任務。
而那個小姑娘……陸遠腦海瘋狂轉動。
素千衣饒有興趣看著陸遠皺眉沉思。
果然認真的人,哪怕換了張醜臉也能顯出氣度來。
陸遠沒理她,只是思忖不停。
突然他腦海中靈光一現,緩緩開口道:「姓禾,世家,身份極高,朝廷有關,伱覺得像什麼」
素千衣也是猛然回過味來:「大陳皇室?不是禾,是鶴?」
陸遠站起來身來,走來走去。
口中喃喃道:「八九不離十。」
陸遠看向素千衣,眼神怪異:「甄兄,你要去做駙馬了。」
素千衣白了他一眼:「你替我洞房。」
陸遠想了想,小姑娘顏值尚可,也不是不行。
隨即將其甩出腦子,向素千衣投去探尋的目光:「這到底是不是衝著咱們來的,總感覺有些突兀。」
對二人身份有所懷疑後,陸遠也不是那麼自信了。
素千衣嘴角彎起一個弧度。
帶著笑意開口道:「怎麼,不能是甄某姿容過人?」
陸遠撇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好看歸好看,也不能這麼自戀吧。
素千衣正了正顏色:「既然是欽天監的陰貨,就算與我們無關,也會牽扯上我們。」
陸遠一愣,開口道:「什麼意思?」
他對欽天監所知不多,難道不是解讀天象,匯報祥瑞的?
素千衣解釋道:「欽天監,向來能掐會算,布局深遠,怕是有可能在算計我們。」
陸遠將信將疑:「他不是來查地龍翻身的麼?跟咱們有什麼關係。」
素千衣直勾勾看著陸遠:「我能確認的是,與純陽宮沒關係,與我也沒關係,你最好再想想你自己。」
陸遠聞言,心中一跳。
旋即陷入了沉思。
……
而另一邊。
「不簡單,不簡單。」鶴招在她那位所謂阿翁的老者面前走來走去。
「什麼不簡單?」杜勾陳面色慈祥,看著鶴招。
杜勾陳乃是當今欽天監的監正,同時也是當朝皇妃的生父,也就是這位鶴招的外祖父。
「當然是相貌不簡單!太俊朗了,可謂劍眉星目,玉樹臨風,簡直天人之姿!阿翁,回去就讓我父皇下旨,我要招他做駙馬!」鶴招臉蛋微紅,口中卻是虎狼之語。
杜勾陳含笑看著這位小公主走來走去,臉蛋紅紅,攥起拳頭胡亂揮舞,不時露出憨憨的傻笑,儼然一幅犯了花痴的模樣。
他沒有接話。
反而是目光看向了陸遠所在的房間,仿佛是看穿了層層阻隔,看到了其中的陸遠與素千衣一般。
按照他的卜算,此行應當有所收穫的才對。
會應在什麼地方?
方才他暗中觀察了一番,那位所謂的清河甄氏,氣血不顯,顯然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世家子。
而那個客卿,也不過暗勁水準的氣血波動。
至於真氣?這個年紀能有什麼真氣修為,充其量不過幾枚真種。
他摩挲著手中查知氣血的血珠,陷入沉思。
既然這二人再是正常不過,那麼其中的牽扯會是什麼?
杜勾陳不清楚。
他畢竟還未成先天,卜算之能有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阿翁!你還未回我呢。」
鶴招在他面前晃了晃。
「阿翁,咱們目的地相同,不如與他們結伴同行如何?」
杜勾陳點了點頭,慈祥道:「好好,都依你。」
惹得鶴招笑逐顏開。
旋即又想起來自己被欺負的場景:「咱們什麼時候辦完事!我要好好教訓那個叫袁路的!」
她越想越氣,腦海中已經想了十幾遍,自己亮明身份後,對方磕頭道歉的場景了。
杜勾陳摸了摸她的腦袋:「快了快了。」
……
房間中。
陸遠與素千衣正在說著。
突然面色一變。
雙雙站了起來,奪門而出,跑到甲板上。
只見河水突然泛起波瀾,河中的游魚接二連三從河面躍起。
兩岸的行人也喧鬧起來,民居上的瓦片震盪不休,砸落在地上。
民居內有人不著寸縷,倉皇逃竄了出來。
又有家禽野畜,四散奔逃,鳴叫不斷。
雖然動靜並不大,但一時間還是亂作一團。
「地龍翻身?」素千衣道。
陸遠點了點頭。
皺眉看向素千衣:「還真是,巧合啊。」
此前就聽聞寧州境內多有地龍翻身之事,沒想到如今一下山就遇到了。
這也就罷了,恰好隔壁還有個疑似欽天監的人,未免有些巧了。
素千衣沒有搭話,若有所思。
正好此時,那一老一少也從房間中走了出來,也站在甲板上不遠處。
陸遠與素千衣對視了一眼。
晚上還有2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