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魔道初顯
陸遠又在鎮淵府呆了兩三天，確認身上也沒被上其他手段，才上了回衡山郡的樓船。
這幾日下來，他已經將兩本書上一些粗淺常識背得七七八八，應付考試十拿九穩。
到現在，他才對這個世界有了粗淺的認識。
此界名喚玄離界。
兩千年之前，玄離界也曾與諸界勾連。
彼時大陳所處的地陸是玄離界四處大陸之一。
武道環境與現在差不多，但先天之上的傳承未斷，甚至打碎虛空的前輩，也能再度歸返。
但，就在兩千年前。
玄離界大變。
動盪數年不止。
在這期間，星移斗轉，與諸界失了聯繫。
又有淵海沒入玄離，其餘三州盡數陸沉，只有如今這一處地陸得以倖免。
同時，先天之上的大能打破虛空後，再無歸返。
這才奠定了如今的局面。
陸遠靜靜合上了書，思緒萬千。
這只是給武館收徒考試用的，語焉不詳，倒是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何事。
一陣寒風吹過，有些料峭，讓陸遠打了個哆嗦，讓他愣了一會。
現下春深，怎麼這風寒意這麼甚？
不止如此，這船好像也降了速度，慢慢停了下來。
陸遠乾脆將書放下，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眺目望去，只見運河上泛起冰碴，偶有有堅冰矗在河中間，來往兩道堵了不少行船了，當地官府和幫派組織了縴夫水手清理河道。
陸遠合上房門，朝甲板走去。
此時甲板上已經聚了不少人，陸遠找到水手，疑惑問道：「如今正值春深，為何河道還有堅冰不化？」
況且他來時也沒有啊，但他沒問出這句。
水手還在目視前方，被陸遠叫住還有些沒回過神，聞言連忙道：「昨夜三山四水與合歡宗的罡勁高手在此交戰。」
「其中三山四水的尹大俠使的寒冰真氣，一身大成真氣，極為駭人，幾百個回合下來，這數十米的河道砸滿了冰錐，真氣殘留，一夜不化。」
「如今官府正在清理，中午便能通船了，客人莫急。」
陸遠看著河道上各處奇峰凸起的堅冰，第一反應便是，真氣大成與罡勁竟有這般威勢？
寒冰真氣，這些門派的內練武學果然有獨到之處。
這要是真元貫通成就先天，怕是能徹底冰封一道河段。
鬼神之能啊。
「這二人緣何爭鬥啊？」陸遠好奇問道。
那水手聽到這問話，猶豫了一下，最後一言不發。
倒是一旁有好事的船客擠進兩人之間，眉飛色舞：「聽聞是那尹大俠雙修完想墊資，合歡宗不依，這才將其一路追著打。」
竟有這等事。
三山四水和合歡宗他都知道。
前者是徐郡的一流勢力，後者乃是安平郡的一流勢力。
陸遠聽罷也不由覺得無語。
如今船被耽擱，也沒的辦法，只能等著清理。
陸遠乾脆去樓船大廳找些吃食。
得益於從河中撈起來的堅冰，今日船上多了好幾道冰鎮吃食，廳內坐了不少桌。
陸遠拿了份醬肉，一個烤餅，一杯冰鎮酸梅汁，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
大廳里坐了十多桌，商人、江湖豪俠、世家公子都在其中。
陸遠戳了小塊冰塊扔進嘴裡，肌肉記憶一般，豎起耳朵，分心聽船上動靜。
大多是些家長里短，沒甚在意的。
烤餅都吃完了也沒有值得注意之事。
嗯？
終於聽到不同尋常的事情，他連忙坐直了身子。
「這碗中放了蒙汗藥，你送到阮秀瑤房間去，若是我事成，少不了你好處。」
陸遠抬眼望去。
一位錦衣玉袍的公子，正低頭對一個丫鬟打扮的人囑咐。
那丫鬟聽了之後，頻頻點頭，而後默默端著一盤吃食，往樓船上的廂房而去。
那錦衣公子緊隨其後。
此人雖然裝扮不差，卻長得賊眉鼠耳，行走之間也是彎腰駝背，賣相實在難看，難怪要行這般下作的事。
陸遠難得一見這種狗血情節，也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準備跟上去。
順手為之，他自然不介意出手。
但，突然之間，神意有所感。
似乎有人要英雄救美。
一道身影跟在了那錦衣公子後面。
陸遠假裝伸懶腰，又坐了下來。
見兩人一前一後都走了上去，快要消失在他視野中時，正要動作。
忽然見得，竟然又一人跟了上去。
嗯？
還有高手？
已經是第三人跟了上去。
連帶自己都四波了！唱戲呢？
閒來無事，陸遠順手把冰鎮酸梅汁帶上，綴在後面吃瓜。
天蛇斂息，神意覆身，只要沒看到他，就不會有人能發現他。
……
「小姐，奴婢給您送午食來了。」那丫鬟敲響了房門，對著裡面輕聲道。
「進來吧。」
一道有些軟糯的聲音從屋內傳出。
丫鬟聞言，低頭推門而入。
「小姐，銀耳蓮子羹，還有您最愛吃的核桃酥。」
房間內是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女，齊劉海，五官協調，算得上中上之姿。
她一身長裙，斜靠在床邊。
此時才放下手中的玉笛，緩緩站了起來。
「小姐，您趁熱吃。」
丫鬟殷勤地拿起碗，向這位小姐端了過去。
那小姐嘆了口氣：「雙喜啊，你說我兄長去哪兒了呢，若是再不回來，咱們阮家長房難道要靠我撐起麼？」
她口中的阮家自然是鎮淵郡的郡望世家。
鎮淵郡雖然沒有一流大派，但郡望世家卻不少。
究其根本還是淵藪道的態度。
丹勁可以，但是罡勁，那對不起，整個鎮淵郡不允許有這麼厲害的本土勢力。
沒了一流大派虹吸，這就導致了丹勁坐鎮的郡望世家極多。
阮家正是其中之一。
乃是豐城的郡望勢力，族中有丹勁老祖坐鎮，產業遍布半個郡，鎮淵府城的商會背後也有這些郡望世家的支持。
阮秀瑤便是這一代家主的長房嫡女。
她嘆氣過後，端起這銀耳蓮子羹，就要食用。
那丫鬟緊張地看著她拿起勺子。
阮秀瑤輕輕盛了一勺，送往嘴邊，似乎頓了一頓，卻還是朱唇輕啟就送進了嘴裡。
而後便軟軟癱了下去。
陸遠看到這裡神色疑惑，不說前面那個壞種。
後面跟上去的兩人怎麼都不見動作，說好英雄救美呢？難不成是一夥的？
想到這裡，不由面色古怪，若是這般，那人也太多了。
算了，再看看。
就在阮家小姐倒下的瞬間，那錦袍公子轉身進了房間。
面露狂喜：「好好好！做得好！伱先出去盯著外面，待符某將其煮成熟飯！」
那丫鬟見狀有些不安，卻還是依言去門外候著。
符朔連忙關上門，就要去解阮秀瑤的衣衫。
手剛伸出去。
就聽得門外噗通一聲，似乎有什麼落水。
他愕然轉身，就見得房門猛然被撞開！
露出一張熟人面孔，竟然是趙晨！
他與趙晨同時在追求阮秀瑤。
三人本是來鎮淵府城中為家族做事，回去恰巧一條船。
碰到這個機會，他心生一計，那便是生米煮成熟飯，徹底拿下此女。
這才買通侍女，想下藥把事辦了。
結果竟然被此人撞破！
大事不好！
這是他的第一反應。
「符朔！你這個畜生！住手！」
趙晨見得這幅情狀，哪裡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徑直向他撲了過去。
符朔下意識就想殺人滅口。
但他還未動作，方才還癱倒在床的阮秀瑤猛然睜開了眼睛，一指點在了他的脖頸，將其制住。
符朔大驚失色：「你沒中藥！」
阮秀瑤冷哼一聲：「真當我是花瓶嗎？」
趙晨面露喜色：「阮小姐，你沒事。」
而後露出後怕的神色，以手撫膺，喃喃自語，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阮秀瑤見狀出聲謝道：「還要多謝趙公子出手相助。」
趙晨搖了搖頭：「方才我在大廳便看到他與你的婢女竊竊私語，心中生疑跟了上來。沒想到阮小姐心細如髮，自己就能解決，反倒是趙某多事了。」
阮秀瑤搖了搖頭：「無論是論心還是論跡，趙公子都是路見不平，出手相助了小女子，小女子豈會不識好歹。」
陸遠在暗中看得索然無味，無聊嘬了口冰鎮酸梅湯。
不是還有一人麼，怎麼還不出場？
他剛這樣想著，便感覺暗中那人氣血翻湧，蓄勢待發。
嗯？
陸遠皺了皺眉頭。
此人無論真氣還是氣血，都有一股子味，他神意中的感覺便是，怨氣深重。
這還是頭一次見。
他眼睛一睜，來嘬吸的動作都一頓，乃是猛然想起書上所說。
難道是，魔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