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祖師顯靈
虛若谷正在準備明日大典的文表，受此一驚，筆下一頓，這張文表就作廢了去。
他有些頭疼地看著密密麻麻寫了近萬字，無奈撥到一邊。
正色看向面前的弟子。
那弟子正色道：「雲鼎師伯親口所說，遣我來告訴掌教師叔。」
虛若谷若有所思：「具體怎麼回事？」
那弟子道：「弟子也不清楚，只讓我來請掌教師叔自行去看。」
虛若谷點了點頭。
弟子名冊可不是能隨意增減的。
那是呂祖開宗立派時，親手煉製。
不談儀式之類的虛禮。
無論是下院選拔上來，還是蒼梧山直接收錄的弟子。
只要是收入門牆，必定先由師父賜下道號，刻錄文表，焚香奏表，禮敬祖師。
而後弟子名冊上會自行浮現所取的道號，以表代際傳承。
如今竟然在沒有焚香奏表的情況下，多出一個道號。
是從未有過的情況。
他也不知代表了什麼。
要麼是呂祖所留的名冊有了損礙。
要麼，就是某位祖師顯靈。
無論怎樣都是大事。
虛若谷捋了捋花白的鬍鬚，有些頭疼。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
衡山郡內出了位先天，本就激盪一時風雲。
昨晚那位刀劍雙絕的弟子又暗中拜會。
今日淵藪道那邊又遞來拜帖。
現在又出了這檔子事。
對了，明日還要舉行大典，幾萬字的文表剛寫廢。
哎，一把年紀了早就該頤養天年了，還要這般勞心勞力，可謂心力交瘁。
還好明日沖虛受籙之後，就可以將派中大小事務慢慢交到他手中了。
「掌教師叔？」見他沉思良久，那弟子出聲提醒道。
虛若谷這才回過神。
神色沉穩開口道：「你去將四峰首座，與清源師叔一同請到祖師堂。」
無論祖師顯靈，還是名冊礙損，都是大事。
他雖是掌教，還真不一定扛得起。
大事共議，才是老成持重之舉。
「是，師叔。」那弟子小心退出了太極殿。
……
陸遠一行三人下山時，還是清虛小道士引路。
但他此時再看陸遠，神色已經大不一樣。
「客人真得了純陽劍典？」
眼神中抑止不住的敬佩。
陸遠看他這樣反倒好奇。
「你們自家人，難道還學不得？」
清虛小道士搖了搖頭。
開口道：「藏經閣中也有此武學，但是，登不上四十九階，便說明沒有天賦修習此劍。」
陸遠恍然。
這試劍台恐怕就有篩選天賦之輩的作用。
尤其還未修習過外練武學的弟子。
只憑藉天賦，一步一階，若能走上四十九，劍道感悟便極深了，方可修行純陽劍典。
按照這麼說，反而是磨礪劍勢才是添頭？
以此看來，這門純陽劍典，只怕比想像中還要需要天賦。
簡直為他量身打造。
他不像他人一般，只能補充招式。
而是可以直接全盤吸收。
心下對這次純陽之行十分滿意。
韓祝在一旁搭腔：「那當年刀劍雙絕得了此劍典，推陳出新後，豈非更厲害？」
清虛撓了撓頭：「那貧道就不知了。」
四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
此時已是傍晚，漫天的雲霞映照蒼梧山，如同一副畫卷，陸遠將其盡數收入眼底。
突然之間，一道倩影從玉衡峰一躍而出。
直奔辰極峰而來。
陸遠下意識看了過去。
一身清冷道袍，身形舞動，卷散雲霞。
真氣透體，翩若驚鴻，數息便近了百丈。
到得近處，陸遠才看清。
延頸秀項，皓質呈露，少有裸露在外的肌膚，處處瑕白似雪。
一頭白髮隨意垂在身後，將本就精緻的五官映襯得更加粉雕玉砌。
真氣潑灑而出，氣機牽引，一股無形的壓力從頭頂掠過。
「玉真師叔！」清虛小道士在下方朗聲道。
引得此女低頭，看到清虛小道士，展顏一笑，頷首示意。
卻是毫不停留，眨眼便消失在幾人的視線當中。
三人還兀自仰著頭。
陸遠收回目光，轉頭看向清虛小道士：「這便是你們玉衡峰首座？」
清虛面色不善看了他一眼：「不得無禮。」
陸遠討了個沒趣。
恰好韓祝看了過來，嘴唇翕動：「好看？」
陸遠矜持點了點頭。
倒不是好不好看的問題，只是這純陽宮尚且還能入眼，屆時若是能拜進玉衡峰也不是不行。
……
真氣大成與罡勁便可短暫滯空，穿行數峰無礙。
素千衣聞得掌門有請，從玉衡峰到辰極峰，一掠而至。
趕到祖師堂時，幾人正圍在香案前，指指點點。
見得他進殿，才消停了些。
雲鼎道人穩重點頭點頭：「玉真來了。」
素千衣認真行禮：「雲鼎師伯。」
而後又與其餘幾位見禮。
見得掌門師叔正在焚香禱告，不由好奇：「這是？」
雲鼎道人解釋道：「掌門師弟正在祭告祖師，稍後再與咱們一同分說。」
素千衣點了點頭。
雲鼎道人隨口寒暄道：「伱修習《紫霞玉闕金章》有些時日了，進展如何。」
素千衣將一縷頭髮撥到耳後：「難得寸進。」
雲鼎道人嘆了口氣。
此時，虛若谷緊閉雙目，嘴上念念有詞。
躬身一禮，將手中三柱插入了香爐中。
幾人靜靜等著虛若谷禱完。
見他轉身，眾人才圍了上去。
雲鼎道人問道：「怎麼樣？祖師顯靈了麼？」
虛若谷長出了一口氣：「沒有，要不師兄試試？」
雲鼎道人搖了搖頭。
又聽虛若谷道：「不過弟子名冊確係沒問題。」
見四峰首座都到齊了，也不再等清源道人。
他開口解釋了一番弟子名冊的事情。
引得眾人齊齊一驚，圍上去看。
「玉虛？四十一代弟子？」
「真是自行顯跡，不是你們偷偷收的弟子？」
「什麼時候的事？」
雲鼎道人輕咳了一聲：「幾位，我當時便在此，確有其事。」
「彼時，沖虛師侄孫與一名賓客從殿內出來，我見二人紫霞映身，似有徵兆。」
「福至心靈，便進殿一看，見得此幕。」
虛若谷也才知有此事。
怔了一瞬。
才開口道：「賓客？什麼賓客？」
又看向金鼎道人：「你徒孫呢，讓他也過來。」
幾人還在談論。
素千衣靜靜站在一旁。
她本就小一輩，只是因為修為出眾，加上玉衡峰傳承稀薄，才坐上了首座位置。
以她靜心修煉的性子來說，這種門派大事，向來不會主動開口。
乾脆便在祖師堂前閉目調息。
自從十年前轉修這門《紫霞玉闕金章》後，便是這樣抓住一切時間搬運調息。
但……
就在她運起功行時。
她突然睜開眼睛，神色古怪。
看向還在爭論的師長。
輕聲開口道：「幾位師伯師叔。」
聲音不大，引得眾人同時回頭看向她。
只見她學得有模有樣：「祖師說，不必管他，隨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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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