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心裡揣著星辰
「2471分，鈞天基地市第2名？」葉亭序看到網頁上的內容，露出一絲微笑。
雖然對此結果，並不感到意外，可他心底還是忍不住感慨萬千。
十二年的義務教育課程，努力和汗水，挫折和奮起，在這張成績單上算是落下了完美的句點。
這時——
「亭序！」秦鶴眠興沖沖走了進來，小臉蛋興奮得有些紅潤，步伐間透出她的歡呼鼓舞，「高考分數已經出來了！」
她剛一進門，就看到葉亭序面前打開的網頁。
知道對方已經查詢了分數。
「來吧。」秦鶴眠笑著走了過來，「我們尊敬的，親愛的葉亭序同學，值此高考出分的日子，你以2471分的優異成績，名列全基地市第二，請問你的心情如何呢？」
她如羊脂玉般的小手微攏著，就像是話筒般遞到葉亭序的嘴邊，擺出一副記者採訪的姿態。
秦鶴眠今天穿著一套純白T恤和藍色緊身牛仔褲，很是簡單，但更顯得純潔無瑕，臉上有著掩飾不去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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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水一般的眸子裡，那股驕傲之情都快滿溢出來。
別看鈞天基地市最後一個字是「市」，可卻是大災變前幾個省的大量人口遷移聚集所形成，全基地市第二的成績，如何能不讓她感到驕傲？
葉亭序看到她這副模樣，頓時也配合地咳嗽了一聲佯裝正色：
「能夠取得這樣的成績，我首先要感謝我的學校和老師，在我的學習生活中，他們為我提供了很多幫助，我要感謝我的同學，我覺得我們在高中生涯產生了很好的化學反應，也要感謝我的養父，他的關懷和愛，帶給我更多前行的勇氣。」
他認真地發表起「獲獎感言」。
秦鶴眠認真傾聽著，當聽到養父後，她明亮的眼睛裡流露出一絲期待，嘴角的笑意越來越難抑制。
葉亭序的「獲獎感言」卻戛然而止。
「還有呢？」秦鶴眠略有些疑惑，仿佛都快把「輪到我了」寫在了臉上。
「沒有了啊。」
葉亭序面露茫然。
秦鶴眠頓時柳眉倒豎，沉聲道：「我覺得可以有！」
「這個真……」葉亭序還想調皮，秦鶴眠已經作勢要打。
他連忙打住，聲音漸漸低沉下來：「當然，最重要的是……我還想向我的姐姐說一聲對不起。」
「她從小就嚴格要求我，如果考不好就不給我飯吃，扣一分就會抽我一巴掌。」
「我沒能拿到高考狀元，她一定會很生氣，在這裡，我想要請求她，這一次能不能不要再打我了。」
「葉亭序！」秦鶴眠臉色氣得羞紅，「我什麼時候打過你了，又什麼時候不給伱飯吃了！」
「你這是胡說八道！」
「哈哈……」
葉亭序忍不住笑了起來，空氣都仿佛變得歡快起來。
「哼，不理你了。」
她一揚下巴，輕哼一聲，轉頭就要往外走。
葉亭序連忙拉住秦鶴眠的手。
她沒有掙扎，只是站在原地，也不看他，一副生悶氣的模樣。
她當然不可能是生悶氣，只是在被逗弄打趣後，那顆心也想聽到恬言柔舌，花言巧語。
「好吧，這次不開玩笑。」葉亭序稍微收斂了自己的笑容，注視著眼前的秦鶴眠。
「姐姐，謝謝你。」
葉亭序溫聲道：「謝謝你當初對我的接納，謝謝你曾給過我的溫暖，也要謝謝這些年你的存在，願意分享我的痛苦，分享我的快樂。」
「我一直都記得，過去發生的每一天都記得。」
他來到秦家的時候，只有七歲。
當時的秦鶴眠十一歲。
剛開始的時候，秦鶴眠對於闖入她家庭的葉亭序並不友好。
但是秦堯一直以來潛心工作，她哪怕不喜歡，依舊主動承擔起照顧他的責任。
葉亭序的性情並不頑劣，漸漸秦鶴眠便接納了他的存在，也有了更多的交談，慢慢開始教導他的功課，指點格鬥術之類。
在很長的時間裡，這位漂亮而優秀的姐姐，在葉亭序眼裡就是「天使」一樣的存在。
或許……
現在依舊是。
他對付言歡說，在那某一段時間裡，覺得自己的存在毫無價值，並非虛言。
當時秦鶴眠從過去的天之驕子如流星般墜落，接觸武道課的葉亭序承受著更大的心理壓力，想要憑藉自己的努力改變一切……結果連養血都難如登天。
只是不同於付言歡的選擇，那時候深陷更大困境中的秦鶴眠，還是對他抱以溫婉的笑容。
在他們短暫的人生里，那或許是生命里經歷的最黑暗的日子，可是秦鶴眠還是教會他，要在心裡揣著星辰。
在星辰的照耀下，陰影方才散去，長夜將明。
「傻瓜。」秦鶴眠輕聲喃喃，「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
「爸爸是一個很不顧家的人，我也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勇敢，若是沒有亭序，家裡肯定過得一團糟吧。」
她輕輕握住葉亭序的手腕，那雙星辰般的眼眸無聲涌動著暗流，呼吸都更加悠長溫柔。
「爸爸說，從兒童福利院裡帶回你，是他這輩子做過最得意的事情……我是認同他的。」
「對我而言，你才是天賜的珍寶。」
……
沒過多久。
等秦堯下班回家，葉亭序又陪他喝了兩盅。
「亭序，我準備過幾天訂飯店擺個升學宴，給我一些同事，和之前一些熟悉的鄰居請過來，你的同學朋友也可以來。」秦堯的聲音透露著欣慰。
「可以啊。」葉亭序含笑點頭，「上次的喬遷宴有點簡單，這次可以弄大一些。」
「亭序你準備報考什麼大學？」秦堯問道。
「天京！」秦鶴眠連道，「亭序會去天京大學。」
「天京啊……」秦堯的眼眸里浮現出一絲神往，「那可是好地方。」
葉亭序看著秦鶴眠，眼底有著一絲思索，然後笑著看向秦堯：「秦叔很想去天京嗎？」
「倒也不是。」秦堯搖了搖頭，「只是我當初在鎮北兵團時，有一位很尊敬的首長就是天京人，那時候他很關照我，我很感激，不過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現在……早就物是人非了。」
他眼底滿是唏噓，又飲了一杯酒。
一起生活這麼多年，葉亭序自然知道，秦堯最懷念的時光，就是曾經在鎮北兵團的時候。
忽然——
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葉亭序看了一眼，然後就離開餐桌，走到窗戶前接起電話。
「餵。」電話那邊傳來少女嬌憨輕柔的聲音，「我爸爸剛才在旁邊，他給親戚通知了一圈，電話里扯東扯西聊了半天，所以我現在才來得及給你打電話。」
「高考狀元嘛，2664分打破鈞天基地市高考歷史記錄，你爸爸不得樂迷糊啊。」葉亭序打趣道。
「那是當然啦。」少女得意極了，發出老氣橫秋的聲音，「小榜眼，你可還得繼續努力！」
「我今晚都睡不著覺了，練武，必須勤修武功。」葉亭序輕笑了笑，「大丈夫生居天地間，豈能鬱郁久居人下！」
「我罰你好好睡覺。」少女嬌嗔道。
然後她才提起一件事：「我姑姑剛才電話里說……她要讓我表姐來絳川市接我，還說要給我報名劍齋的暑期特訓。」
「等過兩天填完志願，我可能要提前去天京基地市哦。」
「【劍齋】是什麼？」葉亭序有些疑惑。
「那是天京基地市的武道門庭之一，是一專精於劍術的門派，比起鈞天基地市的『四聖教』實力還要更加雄厚。」少女輕聲道，「劍齋對於劍法的精粹，有著一些特殊的要訣綱領，表姐讓我陪她一起去。」
她說的表姐，自然就是許南書。
許南書年紀輕輕，就修煉雷法《大風雷真法》，給葉亭序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畢竟以通電的方法淬鍊肉身，過程非常痛苦。
暑假還要參加特訓，學習劍法。
大城市果然夠卷！
葉亭序透過手機，聽著她悠長的呼吸聲，似乎是在等待著自己的回答。
「沒關係。」他眉眼梢中儘是淡然寧和，「蘇紈，我會努力靠近你，不需要你為我停留。」
「你便是走得再遠，我也一定會追趕上的。」
「知道啦。」蘇紈的聲音活潑生動起來，隨即揶揄笑道，「後面是不是還有一句『蘇紈，你要加油』？」
嗯？
這句話怎麼這麼耳熟？
「那天晚上……你聽到了？」葉亭序的神色有些古怪。
「嗯呢。」蘇紈點頭應道，唇邊泛起一絲壞壞的笑意。
「那種話還是留著對我自己說吧。」葉亭序搖頭失笑，「葉亭序，我得加油。」
「那就加油哦，小榜眼。」蘇紈的聲音透著一絲慵懶，卻格外迷人，「我也很期待……你超過我的那一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