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我們,會贏的,對麼」(5025字)
「命線結,那是什麼?」江橋對於木沉鳶說的這個東西並沒有什麼概念,這個遊戲的的世界觀也還有太多自己沒觸及到的地方。
「締結命線結的雙方,有一方遭遇了壞事,另一方就能第一時間感知到。」
「原來還有這樣的東西。」
「要不要來締結,不疼的,小時候,父親也和我締結過命線結,就是為了保證我的安全,這就相當於,是木家的獨門秘術。」
「我想和你締結這個命線結。」江橋十分篤定地說道。
「嗯嗯!」
命線結,是在締結對象雙方的手腕上纏繞一道無形的絲線。
若是締結中的一方出現了什麼傷害,絲線就會狠狠拽另一方的手腕,按照拽的力道的輕重程度可以判斷出一方出現危險的嚴重程度。
「所以,締結完這個,你會安心不少吧。」
江橋點了點頭,只是那種心有餘悸並未消失,「還有,心魔世界裡,我除了看見木沉水之外,還看到了穆家家主和魔宗副宗主,似乎在討論著什麼,他們要將你當成替罪羔羊,似乎試圖掩蓋什麼。」
木沉鳶點了點頭,「嗯嗯,我知道了,還有什麼麼?」
這次是她將江橋抱在了懷裡,「你遇見了這麼多難過的事,你也該依靠依靠我的。」
江橋的臉貼在木沉鳶的胸前,他聽到了木沉鳶平緩的心跳,她的心跳聲,也逐漸將江橋不安的心跳也給撫平。
「我還看見你死了很多次,在心魔世界裡看到的每一次死亡,我都記在腦海中了,我害怕是真的,寧願認為它們都是真的,也不敢不信他們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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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沉鳶用手摸著江橋的頭,撫摸他的頭髮,從頭頂的髮絲慢慢下滑,觸碰到江橋的耳垂,「沒事的,這些都沒事的,我不是在你身邊的麼,真真切切的我,你可以看得到,也可以摸得著的我。」
江橋還想說自己和小瓶相遇的那個片段,只可惜,這個片段,他還是一樣說不出口,系統不讓說。
自己發現,只有木沉鳶親自目睹了病嬌女主對待自己的殘忍,被系統判定為知情人之後,江橋才可以向著木沉鳶尋求幫助,否則,系統依舊會阻撓自己的發聲。
「我從阿橋伱的口中聽到我的死狀時,我沒有特別強烈的情緒,但是,若是將你所描述的死狀,通通代入到你的身上,那種難受的感覺就忽然加倍。
「在你渡劫前,我沒去看你,在渡劫之後,我也沒有第一時間趕到你的身邊,真的,對不起……」
江橋從木沉鳶的懷抱中起身,他用手摸了摸木沉鳶的臉,「這不重要,還好現在,你還在我身邊。」
「嗯嗯,那我們就不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我肯定會永遠在你身邊的,你會平平安安,我也一定會平平安安,而現在,你也要祝我,平平安安才行。」
「你會平平安安的,我也會平平安安。」
話雖如此,江橋知道之後的路不會平安,離別一定會按時到場,可不管過程如何,他一定,會將木沉鳶從存檔的暗流中一次次找回來。
畢竟,她是這樣相信他們兩個會就此平安下去,那必須給她打出一個名為「平安」的結局。
「馬上,煙花,就要開始了。」
江橋站起身,伸出手,想要拉木沉鳶一把。
而木沉鳶有些警惕,「你該不會要像之前一樣,故技重施吧。」
「如果你想的話,故技重施也可以。」
江橋的臉上重新浮現出了笑意。
木沉鳶伸出手,江橋這次熟練地將木沉鳶拉入了懷中,女孩偏著頭,靠在江橋的肩膀上。
「煙花,也很久沒看煙花了。」木沉鳶喃喃自語道。
木沉鳶的長髮耷拉在江橋的胸前,由於湊得很近,江橋能聽到木沉鳶的一呼一吸。
「煙花什麼時候開始放?「懷中的女孩似乎是有些等不及了。
「誰知道呢,會什麼時候開始放。」
江橋裝作煙花與他無關的樣子。
而木沉鳶則嘟囔道:「這不是你的幻術麼,所有的一切,明明都是由你來操縱的,你居然說你不清楚。」
「嗯哼。」
「我想早一點看到煙花。」
「嗯嗯,馬上就給你放煙花。」
木沉鳶不想再等了,她尋思,江橋明明就說好要和她一起看煙花的,可現在卻這樣吊著自己的興趣。
她轉過頭,幽怨地望了江橋一眼,「現在就放不可……」
木沉鳶話剛說到一半,江橋的吻便堵住了她的嘴,之後像是品嘗蜜餞一般的探索。
「唔……」木沉鳶完全沒有防備地就迎來了江橋的這樣一個吻。
霎時間,木沉鳶的耳垂髮紅,臉頰也微微泛上了些微醺的酡紅,那一刻,她確實感覺自己像是喝醉了,但也在逐漸習慣這種忽然襲擊。
一吻結束,又是藕斷絲連。
江橋用手指了指前方,「那是你想看的,煙花,這也是我想要為你分享的,最美的煙花。」
斑斕的煙火綻放開來,朝著天際撒上璀璨的,細碎的亮粉,之後又緩緩墜落,那些閃耀過一時的粉末還未完全褪去,升騰而起的另外一道煙花束又瞬間填補了缺漏。
一束接著一束,一束推著一束,好事接著好事,好事推著好事。
木沉鳶被那絢爛的煙花迷了眼,之後又短暫抽開了視線,別過頭看了看江橋。
江橋的側臉此時在煙花的映照下,凸顯出輪廓清晰的俊俏,江橋的臉上每時每刻都呈現出不同的色彩。
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唇,腦海中又不覺重新回味剛才的那種悸動和心跳。
木沉鳶想,她見到過無數次煙花,只是沒有一次,是像現在自己看到的那樣驚艷。
這場煙花,比木沉鳶想像中的要更加盛大。她扭頭看著江橋這麼認真地看著煙花,那絢爛都清晰地倒映在了江橋瞳孔中。
木沉鳶也想要做出一些行動,她緩緩伸出手,提著江橋的白衿,同時略微踮起她的腳尖,笨拙地吻上了江橋的唇。
江橋確實是猝不及防地被木沉鳶這樣一吻,只是,這哪裡是吻,明明是啃,而且啃得還有些浮於表面。
等木沉鳶結束這一吻,不再拽著江橋的白衿,鬆開手後,江橋輕輕問道:「煙花,好看麼?」
「好看,可以和你再,重新跳一次,鳳凰舞麼?我穿著霞光一般的衣裙,正適合和你跳一次舞。」
「可以。」
江橋的身前是木沉鳶,身後是那綻放絢爛的煙花,木沉鳶舞動時,每一回眸,每一次轉身,都在江橋的心上留下一個難以磨滅的印記。
只是這次,他們沒有之前參加鳳凰慶祝儀式那樣投入,因為他們倆並未全神貫注,雙雙走神,雙雙神遊。
木沉鳶剛好趁著舞動的時候,開點小差,而江橋意識也有些恍惚,他的心弦被木沉鳶反覆撩撥,怎麼可能一直維持著冷靜和心如止水的狀態。
幻術緩緩消逝,儲物戒空間的模樣重新顯露出來。
木沉鳶不覺感嘆道:「明明在幻術裡面過去了很久,但總覺得,過的很快啊。好像眨眨眼睛,就結束了。」
江橋勉強點了點頭,他沒控制好在幻術的時間,一下子有些透支,似乎像是原地轉圈一百次之後,腦袋險些被晃成漿糊的模樣,走路的步伐都跟不上自己的思維。
他跌跌撞撞地朝著木沉鳶的方向撞過去,木沉鳶一個沒站穩,兩人便正好倒在了江橋之前打的地鋪上。
江橋勉強用雙手撐在被褥上,他生怕直接撞在木沉鳶身上。
木沉鳶開始還有些小鹿亂撞,之後發現江橋的神色有些異樣之後,立馬翻過身來,轉換了兩人的位置,「阿橋,你面色不太好看,怎麼了。」
她很擔心江橋又像之前一樣忽然暈倒。
「我,我沒事,就是剛才幻術那邊消耗了太多靈力,透支以後,身子不太舒服。」
木沉鳶立刻將被子蓋到了江橋身上,「剛才是你照顧我,現在,我來照顧你好了,你也想要聽我講故事麼。」
江橋很堅定地回答道:「我不想聽故事,你會唱些什麼麼,什麼都可以。」
「那我來唱個小曲吧,小曲我還挺擅長的。」
江橋一聽木沉鳶這樣說,瞬間來了精神,他將被子攏了攏,準備認真聽木沉鳶唱小曲。
木沉鳶清了清嗓子,說起來,她也是很久都沒有開嗓了,以前她總是唱給父母聽小曲,父母都說她唱的好聽,她想江橋應該也會很喜歡。
「開始咯。」
「咿咿呀,水中月,咿啊,鏡中花……」
江橋從沒聽過木沉鳶唱的這個小曲兒,也不清楚木沉鳶到底有沒有跑調,光是這樣聽上去,情緒很飽滿,完成度很高,閉著眼,認真唱著歌的木沉鳶,也很可愛。
……
與此同時。
右護法府內一片寂靜。
宋平正呆呆著望著頭頂的那一輪血月,魔域的月亮依舊和原來那樣紅,重新回到魔宗,宋平還是不喜歡這樣血紅的月亮,像是吸食了人血一般瘮得慌。
而魔域之外的月亮,皎潔,似乎不染凡塵,相比之下,宋平還是比較喜歡外面的月亮。
不光是月亮,魔域所有的一切,他都不愛,也未嘗愛過。
不過,宋平原以為去到魔域之外,就會無心酸,無苦楚地活著,後來,他發現了,不論是在哪裡生活,都是一樣的。
總有一批高高在上的人只顧及利益地統御,而底下的那幫子無地位的人,終究是要被榨乾最後一絲價值。如此在哪裡活著,區別不大。
可宋平依舊無法喜歡上那樣草菅人命的魔宗。
歐陽予本想處理些事情出門,便看見宋平在走廊外發呆,便以為他是在想心事,出言問道:「怎麼了,原本這樣樂天的你,現在也有這樣多的憂愁麼。」
宋平自嘲般地笑了笑,朝著歐陽予展示他空空的袖子。
「光是缺了手這一點,就已經讓我足夠憂愁了,沒一隻手臂,平時做什麼總還是艱難些的,不過,我現在也沒什麼好愁的,我單純只是閒得發慌,等你回來,我頭上都要長滿荒草了。」
「居然這樣誇張嗎,對了,我不是給你了一本功法書麼,上面就是讓你怎麼擁有由靈力凝聚而成的手的,你學了麼。」
宋平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學了,但沒怎麼學,也就是翻了幾頁,我最近一定會好好修煉這些的。」
「嗯,這次我叫你回魔宗,是不是出乎了你的意料,甚至,你有些埋怨我。」
歐陽予說完這話後,便審度著宋平的神色,好在宋平的神色稀鬆平常,似乎並沒有什麼不滿。
若是不能完全拿捏住下屬的心思,那麼之後的路,必然會更加難走。
而之後,宋平說出的話,也同樣讓歐陽予安心。
「阿予,送我出魔宗的人是你,讓我脫離苦痛的人也是你,現在,你要讓我回來相助,你對我有恩,報答你,也是應該的。」
歐陽予點了點頭,接著,他便謙虛了起來,「很小的恩情,你居然會記這麼久,其實,當初送你出去,對我來說,只是舉手之勞,我沒想到,你卻將此視為這麼重要的恩情。」
「沒錯,就像是你說的,你可能只是挑一挑眉毛便能做到,而我要得到那個機會,卻是難上加難,所以,不管怎麼說,在我的心裡,你的幫助,都是濃墨重彩的一筆。」
宋平一面說,一面感激地笑著,他不在乎什麼利用不利用。
在他看來,恩情便是恩情,現在還沒還清,便不能離開。他喜歡有來有回,不願太欠別人的。
「總之,你能回來助我一臂之力,我已然很知足了,至於,你這隻失去的手,之後等我統領魔宗之後,我自會想辦法替你修復。」
歐陽予略擺了擺袖子,似乎是想對宋平說,所有的一切都能手到擒來。
反觀宋平聽了歐陽予這話,一氣之下站了起來:「什麼意思?!你,統領魔宗,那我寧願不要這隻手,我也不要助紂為虐。」
「呵呵呵呵呵呵呵,你誤會了,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歐陽予輕輕一笑,那笑像是喝了一盞茗茶,有種謙謙君子的溫潤。
「等我了結了和蕭涼月之間的恩怨,我會重新整頓魔宗,以後,魔宗也會是凌霄宗那樣的規模。」
「哦哦哦,除了這點,你說要恢復我的手,你想用什麼方式?」宋平聽說過魔宗起死回生的邪術,想要做到讓自己手臂重現也並非難事。
「放心,我了解你,自然不會用那些下三濫的手段。」
歐陽予話雖是這樣說,可他只不過是給宋平畫了個大餅,他從沒想過能留宋平到那個時候,宋平只是個棋子,必要時,將棋子淬火放棄也是再正常不過。
餅,給宋平畫了,畫餅是心意,不能完成也只能怨天了。
宋平聽歐陽予這麼說,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我對是否能恢復手臂也不抱希望,你給我的這本功法書,我會好好看的,有它,也就夠了。」
「那好,你好好學著,那兩處宅院剛好用來安置我們的新人手。」歐陽予說完話之後,正想要離去,可他忽然轉身,笑意盈盈問著宋平:「我們,會贏的,對麼?」
「嗯。」宋平點了點頭,他明白歐陽予的確是能推算未來,但可惜的是,歐陽予能推算別人的未來,但是歐陽予唯一做不到的,便是推算他自己的未來。
「走了,你就看著這本功法書就行。」
歐陽予提起劍,準備御劍飛行,而宋平卻看透了歐陽予的陽壽:兩個月……
只有兩個月。
而宋平現在還沒告知歐陽予這樣殘忍的真相。
歐陽予之前也問過自己:「你既能看到陽壽,你來告訴我,我以後命活得長不長?」
在宋平看來,這一問若是坦誠回答了,和送命沒什麼區別。
當時他要依靠著歐陽予才能離開魔宗,若是在離開之前說出「短命」之類不吉利的話,很可能出逃的事就告吹了。
所以,當時宋平只好選擇欺騙歐陽予,「右護法大人,你能活很久,最終得道飛升,不死不滅,不再受制於千年萬年的壽命。」
「你這麼一說,我便安心不少。因為你對他人的陽壽,一向是無所隱瞞的。」
宋平以前不懂得收斂自己的這個能看元壽的特質,在當時與不少人結仇,不懂得暫避鋒芒的人,最後,卻在歐陽予這裡學會了圓滑。
而他現在能做的,便是在死前,拼死護佑一番歐陽予。
希望在這兩個月之內,恩人的夢想,便能成功實現吧,若是實現不了,也儘量讓歐陽予無憂無慮地離世。
而在這個兩個月的時間內,宋平也會助歐陽予實現抱負。
等歐陽予走後,宋平從儲物戒中又拿出另外一個儲物戒,這枚儲物戒並不是自己的。
那麼,她到底是不是應該將這個儲物戒物歸原主。
畢竟現在這儲物戒的主人也已經出現在她的面前,還是木沉鳶的道侶。而還與不還,就在一念之間。
宋平死死捏著這枚儲物戒,她還沒做好最終的決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