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胖了？」賀雲縝盯著她的臉詢問。
江瑤愣了一下，有點害羞地把目光移開了。
這幾天吃得好睡得香，確實是比以前圓潤了些。
賀雲縝低頭看了看她懷抱里的孩子，那小傢伙也瞪著眼睛回望。
他突然覺得孩子越看越像江瑤。
曲奇一直在他腳邊蹭來蹭去，為了避免碰到江瑤，他這才繞過江瑤進了屋。
呼呼依然故我，霸占著沙發，早沒了剛來時的膽怯模樣。
「晚上在家吃飯嗎？我多準備幾個菜。」
「不用，我帶她出去吃。」
隨後，賀雲縝轉向江瑤說道：「你換衣服去吧，我洗完澡就走。」
「去哪兒？」待賀雲縝洗完澡下來，江瑤才抬頭問道。
「出去轉轉。」
江瑤相信了他的話。
直到車子停在一家造型店前，她這才意識到此行並不簡單。
出門前江瑤特地換上了新裙子，自認還行。
但在這滿是高檔服裝的店內，頓時顯得自己的衣著寒酸。
賀雲縝進店後環視一圈，挑選了幾套讓江瑤試穿。
江瑤身材勻稱，這幾日略顯豐腴不再瘦骨嶙峋，穿上這些衣服每一件都很合身。
「就這件了，其他的也一併包起來。」
他挑了一條淡紫色的長裙，款式簡約不繁複，既時尚又不失高雅。
緞帶打成蝴蝶結作為肩帶，給整體增添了幾分甜美和優雅。
「賀先生真有眼光，您皮膚白皙，這個顏色特別襯您。」
聽著讚美，江瑤卻有些不好意思地不敢正視面前的鏡子。
之前上節目，穿上那些美美的裙子，她心裡特自信，往舞台上一站，連自己渾身上下閃著光。
但現在，那份自信不見了。
聽多了難聽的話，她就開始懷疑自己，掉進了自卑的漩渦。
江瑤低著頭，就像個聽話的模特，讓店員隨意擺弄她的裙子。
而在她背後，賀雲縝的眼睛一直緊緊盯著她，好像在欣賞他自己親手雕琢的藝術品。
「瑤瑤？」
聽到林初許的聲音，江瑤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從鏡子中看到賀遠瀟的瞬間，她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凍住了。
賀遠瀟在江瑤轉身的那瞬間，有些愣神。
仿佛時間倒流回他們還在一起的日子。
臉龐不再是瘦削憔悴。
那些可怕的傷疤也都不見了。
他甚至以為，下一刻江瑤就會像過去那樣，跑過來提著裙角轉個圈，問他漂不漂亮。
他會一把把她摟進懷裡，誇獎她，而她就會高興得像吃了糖的孩子。
她總是那麼容易滿足。
可這時，江瑤卻急匆匆、踉踉蹌蹌地走向坐在沙發上的賀雲縝，腳上的高跟鞋差點讓她栽倒。
賀雲縝對江瑤這種本能的求助舉動很是滿意，站起身摟住了她，手輕輕搭在她的腰上，像是一種安慰。
他擁著江瑤直接穿過了賀遠瀟身邊，仿佛沒看見他似的，停在了擺放首飾的展示櫃前，對江瑤說：「挑一套你喜歡的吧。」
賀遠瀟臉色陰沉地把視線從江瑤身上移開，拉起林初許走向化妝室。
他真該那天就掐死江瑤。
江瑤確定賀遠瀟離開了，才感覺到狂跳的心漸漸平復下來。
這是那次賀雲縝選了她之後，第一次和賀遠瀟碰面。
賀雲縝不在的這段日子，她一直害怕賀遠瀟會控制不住衝進來報復她。
「這套怎麼樣？」賀雲縝指著展示櫃裡一套鑲滿鑽石的首飾問。
江瑤一眼瞥見了旁邊的價格標籤，一百八十萬。
別說現在了，就算是以前她也會覺得這價格高得離譜。
她迅速掃視了一遍，指向角落裡的那串珍珠項鍊。
那是她視野範圍內最便宜的。
三萬多塊。
賀雲縝覺得珍珠也適合她，於是親自為她戴上項鍊、耳環。
僅僅是手指那幾乎察覺不到的觸碰，江瑤的臉就悄悄紅了。
幸好有粉底的遮掩，沒人看得出來。
賀雲縝輕輕地把她推向鏡前，然後用手梳理著她散落的碎發，彎下腰湊到她耳邊道：「別緊張，等會兒你們還得見呢。」
江瑤剛放鬆的心又提了起來。
她突然覺得，賀雲縝帶她出來是有目的的。
車子沿海灣公路行駛了半個小時。
目的地是一座私人別墅。
「縝少，怠慢了。」
喬雲鏡親自來迎接，向賀雲縝伸出了手，但眼睛卻看著江瑤。
在他的記憶中，江瑤還是那個衣衫破爛、命懸一線躺在血泊中的樣子。
今天的江瑤，和那天簡直是兩個人。
他不得不承認，他又動心了，那朵牡丹仿佛再次在他面前盛開。
賀雲縝舉起手輕輕一握，禮貌地說了句：「生日快樂。」
「縝少，請這邊走，小心台階。」
年輕人聚會沒那麼多規矩，主要就是圖個輕鬆好玩。
別墅前面那片空地老大了。
花園、游泳池、小酒吧還有觀景亭什麼的全都有……
這會兒夕陽美得很，絕大多數人都跑到外面來湊熱鬧了。
賀雲縝一般不親自參加這些，最多就是派個人帶個禮物意思意思。
所以當他一出場，自然就成了大家眼中的焦點。
站在他旁邊的江瑤，也因此成了人們議論的話題。
大多數人不認識江瑤，就只覺得奇怪，賀雲縝身邊怎麼突然冒出了個新面孔。
以前總是他那位女助手，陳今。
不遠處小酒吧那兒，遮陽篷底下，江昭和沈延他們一幫人聚在一起。
雷廣凌說：「她真的和賀雲縝搞到一起了？」
江昭調侃著說：「賀雲縝怎麼什麼樣的都往懷裡摟。」
楊駿接話：「別的不提，她這一打扮還真有模有樣的，我瞧見喬老三剛剛眼睛都快黏人家身上了。」
沈延無精打采地攪著汽水：「反正今天我是絕不會再招惹她了，上次鬧到警察局，回家被我哥罵得狗血淋頭，還在祠堂跪了一晚上，今天好不容許我出門透透氣。」
雷廣凌也道：「我也是，因為碼頭的事情，我家老頭子氣得現在還在醫院躺著呢。」
楊駿又說道：「誰能料到賀雲縝會管這事兒？聽說江叔親自上門求他，他都不給面子，明擺著是替江瑤出氣！真不知道他圖什麼！」
雷廣凌搖搖頭：「我看賀家這兩兄弟啊，遲早要栽在這個女人手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