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回不去的慶典
那時，賽特不知道為什麼殘破命運權柄會讓他看到那樣的畫面。
現在看來，他看到的是冥界的未來。
這時，賽特忽然挑眉。
他又有分身死去了。
不止是一個分身死去，是兩個分身死去。
對此，賽特露出滿意的神色。
因為死去的是名為賽絲，還有陪著她的黃沙人偶的分身。
此時，星光綠洲。
族長的住的石樓的地板上躺著兩具屍體。
族長托赫神情哀傷的半蹲在一邊。
咚咚。
忽然，敲門聲響起。
托赫深吸一口氣，起身走過去打開門。
來人是部族戰士統領，是他叫過來的。
屋子裡沒有點獸脂油燈。
但天此刻蒙蒙亮，屋子裡也不是黑到什麼都看不到。
戰士統領模糊的能看到地板上躺著兩團東西，以及嗅到血腥味。
那麼地板上是什麼東西，不言而喻。
「族長，你沒事吧！」戰士統領以為是有誰趁黑襲殺族長，擔憂的問道。
托赫搖頭，把統領拉進屋子裡，關上門。
戰士統領快步走到屍體旁查看，看到了族長的妻子賽絲的屍體。
以及獲得了整個部族厭惡的，喜歡提問的黃沙人偶的屍體。
他臉上滿是喜色。
族長的妻子以美色和身份拉攏部族長老，又培養忠於她的戰士。
這些他是知道的，也告訴族長了。
為了部族，賽絲必須要死！
擁有智慧的黃沙人偶也要死！
「幫我處理掉她們的屍體吧。」托赫悶悶道。
「是。」戰士統領帶著笑容應答。
托赫走到窗邊，看著露出光亮的天空，道：「再告訴部族所有人。」
「從今往後，部族除了信奉太陽神，還要信奉沙漠神。」
「並且每隔六個太陽月，舉行一次沙漠慶典。」
「族長，怎麼突然要信奉沙漠神了？」戰士統領很疑惑道：「我們都要離開沙漠了。」
「正是因為要離開，所以才信奉沙漠神。」托赫解釋道。
「我們的祖先世世代代生活在沙漠。」
「現在要離開世世代代生活的綠洲，總要做點什麼。」
「讓部族的所有人記住我們來自哪裡。」
「有道理。」戰士統領聽的直點頭。
托赫沒再開口，沉默著，手不自覺摸到心口。
剛剛賽絲就是躺在他懷裡失去氣息的。
他似乎還能感受到賽絲殘留下的體溫，還能聽到賽絲的遺言。
「托赫哥哥，我好想回到我們部族祭祀沙漠神的慶典上啊。」
「那時，父親、母親、族人都還活著。」
「我們的部族也還存在，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對不起，托赫哥哥，我只是太想回到過去，回到祭祀沙漠神大人的慶典上了。」
「卻忘了，你們不信奉沙漠神大人，也不會舉辦沙漠慶典…」
赫里奧波里斯城。
哈托爾淡然的從神之門中走出。
剛要回到城中的神殿之中，就感知到自己的地上神殿中有信。
她取出安卡，勾勒神之門。
待神之門成型，聯通地上神殿和赫里奧波里斯城之後。
一隻黃沙飛鳥從中飛出，來到哈托爾面前。
哈托爾沒有立刻觸碰黃沙飛鳥。
而是帶著黃沙飛鳥慢慢走回城中的神殿中。
她的神殿無論是鐫刻神紋、彩繪的壁畫、石柱、石磚的切割，都是對稱的。
對稱是最簡單、基礎的美。
以神力遮掩整座神殿後，哈托爾才觸碰帶回來的黃沙飛鳥。
一連串的聖書文字崩解而出。
仔細看完後，哈托爾露出嘲諷的笑容。
「以埃蒙的身份欺騙哈托爾嗎？」
「愛神會被虛假的愛欺騙，真諷刺啊！」
嘴上這麼說著，哈托爾手上卻開始回信。
一封表露熾熱愛意的信。
寫完最後一個字，哈托爾便要將信送出。
這時，一股熾熱的力量降臨赫里奧波里斯城。
哈托爾臉色一變，將信收起，坐到神座上閉上眼睛。
片刻後，她睜開眼睛，迷茫的看著四周。
發覺自己在赫里奧波里斯城的神殿中。
「不小心沉睡了嗎？」哈托爾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可感知到神殿外的氣息，她沒再想下去。
而是抹去神殿中的遮掩氣息。
走到神殿窗邊，看向停放冥界戰車的方向。
不多時，頭頂日盤，穿著赤金長裙的拉神駕著冥界戰車升空，向冥河趕去。
平原上。
伊西絲收到了賽特的信。
她先是擔憂，害怕是賽特的身體出了問題。
看完之後，才鬆了口氣。
歐西里斯看著伊西絲，關心的問道：「小弟沒事吧？」
「沒事。」伊西絲搖頭：「他就是問問拉神給予你的花種的事情。」
聞言，歐西里斯很驚訝：「小弟怎麼知道花種的事情？」
拉神要種下花的事情還未告訴眾神。
賽特又一直待在沙漠神殿中，按理說不會知道花種的事情。
伊西絲解釋道：「小弟說是索貝克去找他時說的。」
「索貝克又是從透特和瑪特那裡知道的。」
「拉神讓他們把花種也要種到冥界去。」
「這樣啊。」歐西里斯接受了這個說法。
透特和瑪特的確來信提過這件事。
「那些花種有培育出成品嗎？」伊西絲散去賽特的信，問道。
「有。」歐西里斯點頭。
接著拉著伊西絲到神殿外的一片空地之中。
這片空地被歐西里斯的神力庇佑著。
在空地之中，長滿了金色的幼苗。
而在幼苗之中，有一株仿佛純金雕刻的金色鮮花！
「它就是成品，我花費了很大精力才培育成的。」歐西里斯得意的說道。
仔細感知那朵鮮花，伊西絲只感覺到熾熱。
那種感覺就像是夏日直面太陽。
除此之外，伊西絲沒有其他發現。
「這株花有什麼用處？」伊西絲詢問歐西里斯。
身為植物神，還是花種的種植者，知道的絕對比她多。
說實話，伊西絲也很在意這些花。
即使賽特沒有來信詢問花的事情，伊西絲也會再次詢問歐西里斯。
歐西里斯笑道：「它們盛開之後，五十年內不會衰敗。」
「花朵會一直散發太陽的氣息和熱度。」
「這些氣息對生命是有益的。」
「當然，最大的用處是應對天災。」
「假如太陽再次失去溫度，太陽花就會短暫頂替太陽的存在。」
「大地不會再被堅冰覆蓋。」
「以及，患上任何疾病，只要吃一片花瓣就會恢復。」
「沒了嗎？」伊西絲問道。
「嗯。」歐西里斯點頭：「它只有這些用處。」
伊西絲對此持懷疑態度。
天災如果出現，說明是不可控的。
出現之後被眾神解決了，那麼這種災禍基本不會再出現。
因為神會杜絕災禍根源。
簡而言之，失溫和黑斑病基本不會再出現在這片大地之上。
這一株太陽神的花完全是應對黑斑病和失溫存在的。
碰到新的天災，它用處不大。
很簡單的道理，至高神不可能想不到。
所以，這些花應該有其他用處才是。
「歐西里斯，我可以拿它來實驗魔法嗎？」伊西絲問道。
歐西里斯爽快道：「種子我都已經取出來了。」
「你要用的話，這些花都可以用。」
伊西絲笑了笑，取了盛開的花去給賽特回信。
黃沙神殿中。
賽特坐在神位上，享受著久違的悠閒時光。
在自己的命運蛛絲沒有編織完成時。
他每天天黑在冥界沙化冥界大地，編織命運蛛絲。
白天在藏起來的神殿中寫下賽特的一生。
根本沒有休息的時間。
現在他編織出自己的命運蛛絲，白天的時間空了出來。
這時，一道身影走入神殿中。
是賽特的分身終於趕回來了。
分身走進來，將一枚神力種子送到賽特身邊。
「那片綠洲發生什麼事了？」分身好奇的問道。
賽特將分身死去殘留的神力種子拿在手中。
神力種子中是沙漠、力量、戰爭三重神力。
裡面的力量沒有任何缺失。
正如帶著神力種子回來的分身所看見的那樣。
死去的分身就只是一瞬間死去了。
他都沒有來得及調動種子中的神力。
「我也不清楚。」賽特散去神力種子，實話實說。
分身一聽這話，沉默起來。
賽特製造分身時沒有抹去他們的性格。
每個分身都會繼承他原本性格的一部分，然後放大為主性格。
「信徒的人數還不夠。」賽特說道。
聞言，分身臉色發苦：「你還是把我收回去，再弄幾個分身出去吧。」
「莫名其妙就死了，死在了那麼莫名其妙的地方，我可不想體驗。」
看來這個分身繼承的是厭惡死亡的性格。
賽特想著，收回了分身體內的神力種子和一絲靈魂。
失去了支撐它存在的根本，分身崩解為一堆黃沙。
坐在神位上的賽特覺得分身說的有道理。
雖然死去的分身可能單純就是倒霉。
撞到了上一個紀元殘留的詭異存在手上。
但是，還是多弄幾個分身出去行走。
起碼死了一個不會耽擱其他分身繼續做事。
照例分出一絲絲靈魂，還有神力種子。
一口氣賽特弄出十個分身。
和先前的分身一樣，這些分身只能在沙漠行走。
「去尋找可用的人才吧。」賽特叮囑一句，將他們送走了。
做完這些，賽特打算睡一會兒。
那對他的傷勢有好處。
與此同時，第一個搬遷的部族出現了。
這個部族名為黑晶部族。
原本也是個十萬人的大部族，但是他們運氣不算好。
在天災中沒有得到神庇佑。
只得到了一絲神力短暫庇佑。
才能勉強活下來一千二百人。
所以，他們收拾好，就向沙棘神子說想要提前離開。
沙棘神神子將這件事告訴了沙棘神。
沙棘神也同意了。
由此，天剛亮，黑晶部族的人們排隊走到落在神殿前的巨大沙棘上。
一同上去的，還有他們收拾的各種行李。
綠色皮膚的沙棘神神子清點著人數。
直至下午，所有的黑晶部族人才全部登上巨大沙棘。
沙棘神神子走到沙棘首端，道：「父神，可以走了。」
一道道神力從巨大沙棘中伸出，束縛著黑晶部族的人們。
轟！
隨即，巨大沙棘騰空。
臨近的神殿倒塌，掀起一陣灰塵。
黑晶部族的人們不舍的看著自己的部族。
這裡是他們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
也是他們死去不久的族人埋葬的地方。
所有的黑晶族人流下了淚水。
沙棘神神子見此，開口，高聲唱著。
讚美你，拉神！
你是眾神之王，萬物之主，
我們自你而來，因伱而成神。
聽到太陽神的讚歌，黑晶部族的人們也跟著唱了起來。
你的信徒黎明出迎，以歡笑洗心；
神聖的風帶著音樂，吹過你黃金的琴弦。
在日落時分，他們祭祀你，每日如此。
自你的翅膀上，閃現著天邊反照的顏色。
你行過了天頂，你的心喜悅；
你的清晨和黃昏之舟都由眾神守護。
在你面前，瑪特高舉她決定真理的羽毛，
眾神的殿堂因你的名而喧囂。
拉，完善之神，永恆之神，唯一之神！
與上升的太陽一同飛翔的偉大的隼！
在青翠的無花果樹上，你永遠年輕的……
信奉太陽，是每個智慧部族都會做的事情。
讚歌沖淡了黑晶部族的離別哀愁。
也引發了依附於沙漠的神的談論。
他們也覺得，有些部族人數銳減，與其空等著。
不如提前把他們送過去。
反正每個部族該在那裡，都已經分配好了。
對這件事他們達成了一致。
當然，考慮到遷徙人類是大事。
他們有請求沙漠神、植物神的意見。
賽特對於這件事沒有意見。
失去了大部分族人的部族註定前路艱難。
他的分身搜尋人才，都會避開這種綠洲，提前送走也沒什麼。
此刻，賽特在意的是拉的花。
伊西絲已經回復了他的詢問。
裡面詳細了寫下了花的用處，以及能力。
本來伊西絲打算送來一株花的。
但是，盛開的花只有一株。
伊西絲要拿來研究，所以沒辦法送給賽特。
她把盛開的花畫在了莎草紙上。
還說等其他花盛開，或者她研究出什麼用處，都會告訴賽特。
賽特和伊西絲一樣，不信那些花只有歐西里斯說的那些用處。
所以，他寫信給索貝克。
將所有的情況告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