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轉化與擔憂
昏黃的天空，一輪隱約的紅日高懸。
焦土一般的大地，看到一點生命氣息。
漆黑的冥河載著蛻變為亡靈的死靈們流向遠方。
死亡的氣息，無處不在。
賽特站立在冥河上空，看到的，感受到的，就是如此。
他本能的感覺到不舒服，以及對冥界的排斥。
如果遵從本能，他會立刻返回人間。
壓下心裡的思緒，賽特順著冥河向遠方飛去。
同時，賽特不停的開口念出一個個真名。
「一、二、三、四…」
一隻只黃沙巨鳥誕生。
在數到一千隻的時候，賽特停了下來。
看著密密麻麻的黃沙巨鳥，賽特道：「去尋找蘆葦盪。」
「是，主人！」黃沙巨鳥們齊聲回應。
然後它們四散開，以賽特為中心，搜尋著冥界。
賽特站在半空中，等著黃沙巨鳥們的消息。
冥界雖然還沒有完全成長，也還沒有完全復甦。
可賽特看著看不到邊際的焦土大地，覺得僅僅八個太陽時，大概率是找不到索貝克說的蘆葦盪。
如果找不到，只能退出冥界。
否則拉駕著冥界戰車巡視時，一定會看到他。
思索著，賽特落在冥河邊上。
死亡的氣息覆蓋過來，被賽特的神力隔絕。
長出一口氣，賽特將力量與戰爭權柄壓制，只允許沙漠權柄轉化神力。
片刻之後，沙漠的氣息替代了賽特原本的氣息。
賽特將沙漠神力注入安卡，然後將安卡放在冥界的焦土之上。
在安卡接觸到冥界焦土大地的一瞬間，焦黑的土地化作一粒粒黃沙。
並且在迅速擴大，就仿佛黃沙活著一般，在瘋狂轉化冥界焦土。
見此，賽特面露喜色。
成了，冥界的焦土能夠轉化為沙漠！
原本賽特沒打冥界的主意，因為他對冥界知之甚少。
而且冥界還沒有完全復甦，完全成長。
他下意識把冥界忽略了。
直到索貝克提出冥界有蘆葦盪。
有蘆葦生長，那麼冥界承載沙漠，也不是難事吧。
念頭生出，賽特便打算試一試。
現在證明，的確是可行的。
不過，還有個最大的阻礙。
賽特將安卡收回，也不再壓制自身的戰爭、力量權柄。
迅速沙漠化的冥界焦土停了下來。
此時，已經有百里的焦土成為了沙漠。
即使冥界光線昏暗，但在漆黑的焦土反襯下，金黃的沙漠仿佛在閃光。
這便是賽特擔憂的問題。
冥界也有太陽，拉駕著冥界戰車，巡視一圈，便能看清大地上種種。
大規模沙化，還有賽特的神力氣息，根本瞞不過去。
拉會不會同意他沙化冥界？
很大概率是不會的。
因為冥界沒有完全復甦，也沒有完全成長。
所以，創世至今，冥界也沒有誕生一位神。
只要冥界成長起來，冥界神會迅速誕生。
賽特如果提前沙化了冥界焦土，原本焦土之神還未誕生，就沒了。
這相當於是神殺了神，雖然神還沒誕生。
所以賽特覺得拉有小概率會同意。
只是，怎麼讓小概率變成百分百呢？
思索著，賽特順帶要動手引一些冥河之水。
將轉化成沙漠的焦土恢復。
但是，賽特怔了一下，沙化的沙漠縮小了一些，變回了冥界焦土！
仔細查看後，賽特確認了這點。
並且找到了沙漠縮小的原因。
那就是冥界無處不在的死亡氣息。
他轉化的沙漠沒了他的神力支持，被死亡氣息浸染，在一點點恢復成冥界焦土。
賽特估計，再有五個太陽時，沙化後的冥界焦土就會恢復。
這個問題倒是好解決，賽特定時的以神力沖刷就可以。
相較於轉化焦土後得到的力量，這點時間顯得微不足道。
既然冥界會自己恢復，賽特也沒引冥河水。
而是站在冥河旁，等著黃沙巨鳥們回來。
漆黑的冥河水中擠滿了死靈。
在冥界氣息的轉化下，他們很快成為死靈。
死靈與亡靈的區別，就是在於死靈可以轉生，並且蘊含冥界氣息。
不過，大致上兩者是一樣的。
同樣的吵鬧，以及對於自己的死亡的不接受。
他們爭先恐後的想要爬上河岸。
只是，根本爬不出去。
即使是那麼善於游水的動物，也爬不出去。
同樣，亡靈們也看到了岸邊的賽特。
他們大聲的祈求賽特能拉他們上去。
有的亡靈承諾，會給予各種好處，有的訴說自己的悲慘，還有的利用自身的外在。
只是，賽特都沒搭理他們。
亡靈們便破口大罵，然後瘋狂的繼續嘗試上岸。
賽特給予了幾個罵的最難聽的亡靈神罰。
然後將目光投向了遠處河岸上的一個亡靈。
十幾歲的青澀少年，穿著普通，他臉上滿是興奮。
這是一個幸運兒，賽特剛才看到他幸運的被冥河水推上了岸。
冥河在流動，河水自然也會涌動。
不止少年，賽特還看到更遠的地方，有一隻沙漠狐被衝上了岸。
它第一反應就是飛快的遠離冥河，向遠處跑去。
上了岸的少年，這時嘗試救人。
他伸手想要拉一個少女上來。
只是，少女伸出的手旁邊是無數隻手。
少年連忙把手縮了回去。
少女哭泣著，說：「救救我。」
可憐的求救讓少年很難過，但是他沒再伸手。
因為無數隻手在少女伸出的手旁邊，還有無數隻手抓著少女。
他們生怕自己錯失這個上岸的機會。
在抓著少女的人當中，賽特還看到了有三個人身上有神力的氣息。
神的神力只是庇佑他們的靈魂，讓他們能順利轉生。
可神力不會讓他們逃出冥河。
少年最終沒有伸手救人，他如果伸手，一定會被拽回去。
少女和那一群人只能被冥河水推著向前。
賽特看到這裡，倒是有點同情這個少年。
肯救人，心很好。
沒有高估自己，懂得放棄，算聰明。
但是，被冥河衝上來的幸運，真的是幸運嗎？
賽特將目光投向遠離冥河的遠處焦土上。
那裡有零零散散的死靈在焦土之上遊蕩著。
他們身上的死亡氣息濃郁，神情呆滯，仿佛失去了全部智慧。
不出意外的話，那些死靈也是被衝上岸的幸運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