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會發生此等現象,孫宇也說不出所以然,衛淵隨即檢查了整座新城,也沒有絲毫髮現,找不到陰氣邪惡爆發的源頭。後續趕來的張生和鋤禾真人也無發現。
衛淵只得暫時將此事放下,命人好好照顧胎死腹中導致小產的少女們,
然後將倖存少女搬到了另一個防禦更嚴密的營地,派人日夜看守,並且還布下了氣運守護的陣法。衛淵還不放心,又給三百餘位倖存的少女每人都附加了一道氣運,以策萬全。
等做完這一切,天色已亮。
清早的晨光中,兩艘崔家的飛舟駛入界域,停在了指定的廣場上。兩艘飛舟都滿載物資,主要是需要足夠時間才能大量生產的各品級織物,以及一萬斤上了年份的各類藥材,充作訓練人員的酬勞。
這一期衛淵一共交出了三十三名道基修土,差不多是整體的一成不到一點。雖然成果沒有第一期那麼驚艷,但是也只死了十五人,死亡率大幅下降,還不到半成。
崔家來接收的人也說不出什麼來,畢竟第一期的結果就擺在那裡。死一半人的話,成功率整體看就是三成多,以活下來的人計算就是過半。交錢買免死的二十多人中就只有一個成功的。
所以死人越多道基越多,只是第一期的死亡率實在太嚇人,二期的剛剛好。
隨兩艘飛舟一起來的還有四百餘人,其中有五十多個老者,都是六十以上、八十以下。老人們就是上一次崔落羽提到過的,想要到青冥來尋求延壽的崔家老人,並願意為此付出大價錢。
其餘的就是正常過來訓練的崔家子弟,共計四百人。他們這批算是第三期了。
到了第三期,衛淵對於如何訓練道基已經有了章程,一切按照過往經驗來即可。
原本的計劃中,第二期的崔家子弟就要乘這兩艘飛舟返回。但是在卸貨的空檔,一名二期的美艷少女來到衛淵面前,表示她和一些人已經感知到了道基的契機,只是時間短了,如果再多點積累、選擇正確道基的話,她覺得還是有希望鑄成道基的,所以想留下來再學一期。
「選擇正確道基?」衛淵一時沒轉過彎來。
少女咬了咬牙,聲音放低,湊到衛淵耳邊道:「這次我們都選明光劍!
衛淵恍然,再看看少女身後站著的幾十人,終於想起來了。這些傢伙都是心高氣傲,非要鑄成個獨屬於自己的道基,不肯選擇模板的。
失敗過一次之後,看來這些人終於再次認清了自己沒啥天賦的現實,老老實實地選擇了最容易鑄成的明光劍。
『那好,你們留下來,和第三期一起訓練,一個月後再次嘗試,但這需要另外交錢。」
「沒問題!」明艷少女爽快答應。
剛打發走她,又一個略顯青澀、面容清秀、身段火辣的崔家少女攔住了衛淵。
界主大人,我----我們也想留下來繼續參加第三期。但是我們沒有多餘的錢了,只有————只有我自己,唉!"
少女羞澀低頭,了下腳,讓胸前狠狠地蕩漾了一下。
「你剛才說,你們?」衛淵敏銳地抓住了重點。
少女指了指遠處。那裡站了約有幾十個人,正期盼的看著這邊。好幾個都在給少女比劃手勢,加油打氣。
少女面頰緋紅,道:「如果您喜歡,那她、她們也是可以的,他們一樣可以。」
衛淵真沒聽懂。
見衛淵沒有答應,少女急忙道:「大人,只要您答應,那在我們學習期間,您只要想要,隨時隨地,我們都可以!」
這次衛淵總算聽明白了,不禁以手捂臉,深覺少女這些人實在離譜。要不是剛剛有過春華殿一個夢魔般的午後,衛淵覺得自己都要臉紅了。
不過衛淵還是沒按捺住自己,向遠方那群人看了一眼,將所有人的容貌全都收於眼底,然後堅定了公事公辦的決心。
「沒錢但又想要再嘗試一期的,就只有你們了嗎?」
少女道:「其實還有一些,不過有的不願意付出,有的不配付出。」
衛淵就讓少女把所有沒錢但還想嘗試的人都叫了過來,然後就留意到,
有幾個人確實沒資格付出。
等眾人到齊,衛淵就道:「你們要是願意的話,可以免費再修煉一期,
但條件就是鑄成道基後要在界域內工作五年。如果道基適合且願意參加戰鬥的,那麼只需要服役兩年。怎麼樣,有誰願意留下?」
眾人面面相,大部分都是同意,但有人問:「如果要是不成功呢?」
衛淵道:「如果沒鑄成道基,那在界域內工作一年即可。」
這個條件十分寬鬆,眾人都是同意。其實身為崔家子弟卻連一期學費都交不起,可見在家族中地位有多邊緣,本來也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
見眾人都同意了,衛淵就叫崔聿拿來一疊血契,讓眾人滴血簽約。這樣將來他們若是敢反悔,那血契反噬,生不如死。
清純少女再次來到衛淵身邊,悄悄地說:「我可不可以不簽約,只陪你好不好?」
衛淵面無表情,塞給她一張血契文書。
主峰之頂,張生十分滿意,將視線轉向了別處。
一陣雞飛狗跳之後,總算給崔家到來眾人安頓好了住處,並發放了一應基本生活所需。
等到晚飯時分,算是第三期特別班的老人們,以及幾十個願意額外付費的金主都被帶到一間講堂,由衛淵給他們講解特製的道基模板。
眾人都是對青冥的效率印象深刻,莫名地多了幾分信心。
講堂中央,衛淵含笑面對滿堂金主,手中多了一把燃著淡淡火焰的仙劍,此劍一出,滿堂皆亮!
眾人頓時兩眼發光,但又覺這樣華麗的道基一看就知威力無窮,不是自己等人能夠擁有的。
此時衛淵伸手一指,讓此劍在講堂中環飛一周,給眾人都看個清楚,然後道:「這就是我們為大家準備的特殊道基模板:大光明伏魔劍!」
接下來數日,崔家老老少少都在奮力修煉。
自打衛淵當日靈機一動,將明光劍提升照明效果,並把名字改成大光明伏魔劍後,此道基接受度明顯提升,幾乎人人都願意選擇這一模板。
這也讓衛淵鬆了口氣,第一期時還沒有模板,也就罷了。第二期有了模板,許多人卻不願意將就,結果這些人的成功率慘不忍睹,差點把衛淵的口碑都拉下來了。現在有了大光明伏魔劍,第三期的成功率應該能再上一個台階。
等這期結果出來,衛淵覺得自己或許可以和崔家談談條件了。
忙碌之中,一支長長的車隊離開了界域,車隊載有十萬斤糧食,供在邊寧郡設立粥棚,招募流民之用。
第五天時,駐守西部邊界的修士來報,說有大隊人族靠近。
衛淵飛到邊界處時,就看到了遲了兩天的天語。遠方道路盡頭,已經能看到滾滾煙塵,無數人正緩慢走來。
「這次我帶來了上等祭品三千,中等祭品一萬,下等三萬,等外十二萬,換你手上全部的巫族平民。」
一口氣說完,天語略顯歉意,說:「沒辦法,最近不知道怎麼了,上等祭品奇缺。據說許多上等祭品都被天巫要走,不知道要發動什麼樣的祭祀。」
「沒問題,可以交換。」其實哪怕天語只帶來一兩萬人,衛淵也覺得有交換的價值。
很快大隊人馬來到了近處,各品級祭品之間穿的衣服服色都不一樣,非常好區分。
上等祭品全都是實際上十歲左右的少年,中等祭品則是不超過四十歲的成年人。下等祭品普遍身體素質要差一些,但多少還有些鑄體的痕跡。
最後就是等外的十二萬人,這些人都是剛被抓到巫域,還沒來得及育肥,所以什麼樣的人都有,甚至還有不到腰的孩子。他們都還穿著自己的衣服,不像有品級的祭品都穿著統一的服色。
上等祭品全部是在巫域中養的人生下來的,中等祭品部分是養者的後代,部分是抓來的人族中最強壯的那一批人。這兩個品階的人此刻都是面無表情,安靜地等候著命令。成為祭品後,巫族就會定期給他們服藥,藥吃得久了,就會逐漸失去全部情感,變成只知道服從命令的行戶走肉。
知道天語到來,衛淵就已經讓人帶著巫族俘虜出發,先向北離開界域,
然後再向西行。天語當即命五千騎兵去接收族人,這邊則安排十幾萬人進入界域。
衛淵站在路旁高處,看著魚貫而入的人群,忽然發現十二萬等外的人中除了一些孩子外,基本都是成年男女,完全沒有老人。
衛淵望向天語,天語就說:「我知道老人其實對你沒用,但你也不會說,所以我就自作主張,沒有帶五十以上的來。」
衛淵沉默一下,然後說:「下次不用,現在我已經過了最開始的階段,
可以負擔額外的老人。」
天語攤手:「我可不希望還有下次。」
衛淵淡淡一笑,道:「你們不來,自然就沒有下次了。」
天語搖頭:「我們不來,你們也會過來的。」
衛淵一愜,事實如此,竟是無話可說。
就在此時,無數走進界域的人感受到了久違的人間清域,尤其是那蓬勃生機,都是熱淚盈眶。他們本以為此生無望再回人域,哪知還有重見天日的一天。
就有人拉著界域的修士詢問,然後知道了站在高處的就是界主。忽然間,無數人跪倒,對著衛淵連連磕頭,轉眼間就黑壓壓地跪了一地。
衛淵剛想說不用,萬里河山中青氣突然一片片增加,他不得不打消離開的想法,轉而擺出莊嚴姿態,以吸收氣運。只是如此做作,多少有些羞恥。
眾人拜過衛淵,看旁邊天語高大魁梧,一看就非是常人。有人知道是天語送自己等人回界域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天語也是界域首領之一。於是不管知道不知道的,拜過衛淵後就開始拜天語。
天語臉色驟變,嘴一張,當場就是一口鮮血噴出!
隨著萬千民眾一片片的叩首,每拜一下,天語生機就下降一截,轉眼之間就已見底!
還好衛淵反應極快,以甲未生玄吊住天語性命,然後提了他就跑,瞬間就在數十里外,逃入巫域。要是稍慢一點,天語怕是要隕落當場!
險死還生,天語已是虛弱至極,且後怕不已,問:「剛剛那是什麼大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