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找到。」
季衍肩膀垂了下去，周身都散發著落寞頹喪的氣息，像是被拋棄了一樣。
他今天沒有去公司，在外面找了一天季暖，他去了她的學校，去了她閨蜜家，還去了她以前經常去的歌舞廳，都沒有她的身影。
她好像消失在這個圈子裡一樣，這個認知折磨的季衍快崩潰了。
季薇說：「我今天看見暖暖了。」
「什麼？」季衍抓住季薇的肩膀，急切地問：「你在哪裡看見暖暖了？」
他太激動也太心急了，一時沒有留意手上的力道，只想問出季暖的下落。
他真的太想知道了。
季薇吃痛地擰起眉頭：「大哥，你弄疼我了。」
「抱歉。」
季衍趕緊鬆開手，揉了揉季薇的肩膀，追問道：「你知道暖暖去哪裡了？」
她看著季衍迫切的棕色瞳孔，恨意在心裡瘋狂生長。
他竟然這麼在意季暖！
他越在意越不能讓她回來。
她委屈地低下頭，試圖獲得季衍的安慰。
可季衍現在一心只想知道季暖的消息，看見她吞吞吐吐地，心生煩躁，語氣不由得重了幾分：「你快說啊！」
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就掉鏈子呢？
季薇咬了咬唇：「京郊第一胡同5排30號。」
季衍得了地址就往外走，剛走兩步，腳步停了下來。
這個地址怎麼那麼熟悉？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林織月的老家就在京郊第一胡同。
會是巧合嗎？
季薇接下來的話打破了他的僥倖：「嫂子應該很清楚，哥哥不如去問問嫂子。」
季衍高大挺拔的身子晃了晃，險些摔倒，季薇忙不迭上前攙扶住他，擔憂的眼圈都紅了：「哥哥，你沒事吧？我不知道你聽見這件事情後的反應這麼大，我早知道就不告訴你了。」
他的反應怎麼可能不大？
他在外面尋找了一天季暖，他的妻子明明知道卻不告訴他，讓他像個傻子一樣在外面亂轉。
季衍抬腳就往樓上走，他的背影帶著凜冽的怒氣。
季薇勾了勾唇。
吵吧吵吧，吵到離婚才好。
季然和季成回家，正好看見季衍的背影，季然問：「大哥怎麼了？」
季薇懊惱得不行：「嫂子把暖暖藏起來了，我今天無意撞見，看見哥哥找暖暖心切就忍不住告訴他了……」
季薇沒說後面的話，兩個人也知道季衍找林織月算帳去了。
季薇無助地哭出聲來：「哥哥，我是不是做錯事了？」
季然也有些怨林織月，安慰妹妹：「你沒做錯，是嫂子做錯事了。」
她明明知道暖暖下落卻不告訴他們，要不是薇薇，他們還蒙在鼓裡。
……
樓上
林織月剛洗完澡，坐在梳妝檯護膚。
砰的一聲，房門突然被粗暴地推開，林織月嚇得肩膀一抖，她捂著狂跳的心臟不滿地瞪著丈夫：「季衍，你幹什麼？」
季衍拽了拽脖間的領帶，陰沉憤懣地盯著林織月：「你是不是把季暖藏在林家的老房子了？」
林織月愕然：「你怎麼知道的？」
季衍最後一絲僥倖被打破，積攢多天的怨氣化為怒火，一竄三尺高，直衝大腦。
他疾步來到妻子面前，憤怒地低吼：「原來是真的！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也沒有問我。」
何況她還沒有徵求暖暖的意見。
沒等她說出後面半句話，雙肩猝然一疼。
季衍抓住她的肩膀，全身力氣似乎都用在手上，手背暴露出可怕的青筋：「林織月，你跟我躺在一張床上，你難道不知道我昨晚一夜沒睡，不知道我一大早就出去找暖暖了嗎？你眼睜睜看著我吃不下飯睡不著覺，為什麼不告訴我？」
季衍越說越生氣，說到後面，憤怒幾乎侵占了他的理智。
季衍一向是溫文爾雅的，然而現在，他布滿紅血絲的雙眼閃爍著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就像一隻被激怒的獅子一樣，隨時要對林織月發起攻擊。
林織月從沒見過這樣的季衍，內心深處不免有些害怕：「季衍，你先冷靜冷靜，我們再談這個問題。」
「你讓我怎麼冷靜？」季衍近乎崩潰地沖林織月大喊：「我的枕邊人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瞞著我，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心上！」
林織月不想在這個時候爭辯，他肯定聽不進去，她使勁兒掙開男人的束縛：「季衍，我們先分開平靜一下再心平氣和地談。」
林織月抓起衣架上的外套往外走，她準備去客廳里待一會兒。
她下樓的時候迎上聞聲過來關心的季然三兄妹。
季薇擔憂地看了一眼臥室方向：「嫂子，你跟哥哥沒事吧？」
林織月心裡很亂，隨口應付她一句：「沒事，我和你哥哥需要分開冷靜一下。」
季薇卻驚叫一聲：「什麼？嫂子，你也要像暖暖一樣離家出走，讓家裡人找不到你嗎？」
林織月擰眉。
她穿成這幅樣子怎麼離家出走？
季薇的話刺激了屋裡的男人，季衍快速衝過來攥住林織月的手腕，咬牙切齒地問：「林織月，你是不是想學暖暖，用離家出走掣肘我，逼我原諒你？」
男人的手勁很大，捏得林織月腕骨快碎了。
但最讓她震驚的還是男人的話。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陌生的丈夫：「季衍，你怎麼能這麼想我？」
季衍徹底沒了理智，口不擇言地問：「難道你不是嗎？」
林織月真的生氣了：「放開我！」
「不放！」
兩個人的氣氛劍弩弓張，十分緊張，一觸即發！
季然趕緊開口：「哥哥嫂子，有什麼話好好說，別生氣別動手啊。」
季成也跟著說：「大哥，你快放開嫂子，沒看見她都疼哭了嗎？」
季衍聞言，緩緩回神，看見妻子的眼淚，他有些慌：「織月……」
林織月是個獨立堅強的女人，他幾乎沒見她哭過，現在他把她惹哭了。
季薇嗚嗚地哭起來：「哥哥，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多嘴的，你快放開嫂子吧。」
季衍擰眉，握著林織月手腕的手倏然一緊，疼得林織月叫出聲來。
她再也忍不住良好教養，對著季衍拳打腳踢起來：「放開我，季衍，你鬆開我的手。」
季薇看了一眼身後的樓梯，又看了一眼林織月站在台階邊緣的腳，惡從膽邊生，悄無聲息地把腿伸到後面。
林織月見拳腳奈何不了男人，一把抓住他的頭髮：「嘶疼……」
季衍疼得鬆開手，林織月掙脫禁錮就要走，腳下被絆了一跤，身體重心不穩地往後仰去。
「啊！」
女人悽厲的慘叫聲迴蕩在整個房間。
而醫院裡，季暖右眼皮狂跳，心情壓抑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