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
他確實很可憐小姑娘的遭遇。
於是，顧建平誠實地點點頭。
小陳這個反應遲鈍的都感覺到病房裡的氣氛驟然降低，冷得滲人。
季暖咬牙切齒地笑：「顧建平，你真行！」
她踩著高跟鞋氣沖沖地走了。
顧建平不解地問小陳：「她生氣了？我惹她了嗎？」
他明明是一番好意，那丫頭怎麼還生氣了呢？
小陳搖頭：「女人心海底針，我也不知道。」
他覺得顧團長已經很好了。
季暖又是威脅又是欺負團長，都沒把她扔出去。
……
季暖就是很生氣。
顧建平那丫的不是心疼她，而是可憐她。
這是兩種概念！
她很生氣，她生氣了就要去消費，就拿顧建平的津貼！
季暖徑直去了百貨商場。
她去進口商店買了紙筆，又去了紡織店買布。
這裡面的布花色更多，質量更好，價格當然也更貴一些。
季暖沒有扯布，而是買了點布頭和各種顏色的線，她想給自己做個包，裝錢和一些重要物品。
她剛才坐公交車來，兜里揣著十張大團結，生怕有扒手掏她的口袋，手捂了一路。
季暖買好東西就趕緊回家了，她沒有注意到暗處有雙眼睛盯著她看了許久。
季暖回到家，把菜放到廚房，拿著紙筆進了臥室。
午後的陽光灑落在窗邊的書桌上，很溫暖舒服，季暖坐下來，在畫紙上寥寥幾筆就勾勒出一個人形來，隨後開始描繪她身上的衣服。
如果馬翠芬看見，一定會驚訝地說畫上的女人穿的衣服和季暖一模一樣。
季暖畫好之後看了一眼時間，該做飯了。
她把畫稿放進書桌里，掛上鎖子，就去了廚房。
顧建平是北方人，酷愛麵食，她往面盆里倒了些白面，準備和面蒸點饅頭。
等面發酵期間，她又切了南瓜，芹菜和白菜，準備做個芹菜炒肉，醋溜白菜，再煮個南瓜小米粥。
季暖有條不紊地在廚房裡忙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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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點鐘，饅頭出籠，菜出鍋，小米粥也煮好了。
季暖每樣撥出來一小份，拿到堂屋爐子前的矮桌上。
她先吃了飯再去醫院送飯。
季暖剛拿起筷子，吱呀一聲，大門被人推開了，她頓時肌肉繃緊，全身戒備地看向門口。
「暖暖。」
林織月的聲音響起，季暖鬆了一口氣，開心地招呼：「織月姐，你來的正好，我剛做好飯，一起吃吧。」
林織月詫異：「你自己做飯？」
「對啊。」
林織月趕緊把季暖的小手抓過來，來回翻看著，擔心之意溢於言表：「我不是給你錢了嗎？你自己買點吃就行了，做什麼飯啊，萬一切到手燙到手了呢？」
她認識季暖這麼多年，她從沒有下過廚房，連開水都沒有燒過。
所以林織月才放心不下她，一下班就趕緊來看她了。
季暖聽著林織月的絮叨聲，心裡暖洋洋的：「我既然選擇了搬出來，就要學會獨立，自己照顧自己，織月姐不用擔心我，我有分寸的。」
林織月不贊同地說：「獨立什麼獨立，我還養不起你嗎？」
「是是是，我知道織月姐的工資高，養一個小小的我跟玩一樣，但我想用實際行動證明，我就算沒有了季家，也能生活得很好。」
哦不，是脫離了季家之後，她會生活得更好。
林織月望著季暖的小臉，總覺得她一夜之間成長了很多，明明才18歲的年紀，那雙眼睛卻藏了太多不符合她這個年紀的心思，她心疼啊。
季暖生怕林織月再煽情下去，她也會忍不住哭，趕緊拉著林織月坐下來：「織月姐姐，你快嘗嘗我的廚藝。」
她遞給林織月一雙筷子，又給了她一個白饅頭。
林織月根本不相信季暖的廚藝，一個十指不沾春陽水的大小姐有什麼廚藝呢？
迎上小姑娘水汪汪的大眼睛，她哪裡忍心她傷心呢？
林織月接了過來，看見她炒的色澤極好的菜和香味濃郁的小米粥，不可思議地問：「這都是你做的？」
「當然。」
林織月嘗了一口芹菜，眼睛一亮，真好吃！
她這些年在外面跑，吃過的山珍海味不計其數，季暖做的飯菜卻讓她胃口大開。
「你這丫頭做的飯菜怎麼那麼好吃？」
季暖嘿嘿笑了笑，端起碗掩蓋住自己不自然的神色：「可能我在這方面極有天賦。」
林織月沒有懷疑，她的暖暖就是很有天賦。
她吃飽喝足之後，沒有忘記來這裡的正事：「爸媽他們知道錯了，想接你回去，你大哥今天出來尋你了，你是怎麼想的？」
就是不知道季暖怎麼想，所以林織月沒有跟季衍說暖暖的下落。
季暖眉心沉了沉，眸子裡的神色說不出的譏諷：「我回去了，季薇怎麼辦呢？」
林織月含蓄地說：「她當然留在季家，爸媽希望你們和平共處。」
季暖反問：「織月姐，你覺得我和她能和平共處嗎？」
林織月覺得不可能，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尤其是季薇就像一條躲在暗處的毒蛇一樣，讓人十分不舒服。
林織月說：「暖暖，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季暖看著林織月，眸子裡終於有了點溫度，她推心置腹地說：「織月姐，你不用替我隱藏住處，告訴他們也無所謂，反正早晚都能找到我，別因為這件事情影響了你們夫妻的感情，我會愧疚。」
季衍正在找她，而她住在林家的宅子裡，林織月不可能不知道。
她知道卻不告訴丈夫，將來一定會成為矛盾的導火索。
季暖觀察過季衍和林織月的感情，還沒有破裂，她的織月姐對她這麼好，她怎麼捨得她夾在中間為難呢？
「好。」
林織月回到家，左思右想，還是準備跟丈夫說一聲。
季衍接到林織月的電話，就急匆匆往回趕，他正要上樓，被季薇叫住了。
「哥哥，你找到暖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