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血海來襲
白衣女子注視著毫不猶豫吞下丹藥的梁暉，紅唇微揚。
眼眸中深處帶著些許滿意，輕語。
「就叫我的名字吧，清漪。」
「清漪姐姐。」
少年一邊忍受著丹藥的作用，一邊開口回應，話語中滿是誠懇。
此時，清漪才轉身，掃視了一眼染血的廟宇外。
緩緩探出手掌。
「土！」
下一刻，廟宇外的大地如同擁有意識一般，開始翻騰、塌陷，將屍骸埋葬。
沒過去多長時間，廟宇外土地平整，再也沒有血色。
而見證這一幕的梁暉，眼瞳微縮。
這位大教神女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強啊，道士這條路她恐怕已經走了很遠。
「梁暉，日後不要再造下這樣的殺戮了，只需要擊殺領頭者便夠了，這些軍士不應該這樣死去。」
「我知道了。」
雖然不認可，但是現在的情況必須低頭。
片刻後，當小陽元丹藥效過去大半時。
輕柔的話語，傳入梁暉的耳中。
「走吧，我們也該離去了。」
話語間，清漪再次揮手。
光輝流轉，七丈大小的青舟，出現在了廟宇前。
青舟成玉質，其上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在月色下自帶一股生機。
梁暉頷首，有些費力的站起，抱起沉睡的梁四走向了青舟。
很快他便踏入了青舟中，將梁四放置在一旁後，伸手撫摸青舟的船檐，感受著掌心傳來的溫潤感。
內心也漸漸平靜下來，短短半夜不到，穿越、危機、謀劃、殺戮，現在終於可以安心一段時間了。
思緒間，盤坐在最前方的清漪，已經操控著青舟騰空而起。
化為一道流光，劃破夜空，消失在天際。
大地上，一襲黑裙，宛若月下精靈的少女，抬頭望著划過的青色流光。
臉龐帶上了淺笑。
「歸去的道路不好走，希望還有再見的時候。」
……
兩天後，清晨，雲州境內。
一道青舟在天際，不快不慢的滑行。
此時梁暉已經換上一身藍色衣袍，本應瘦弱而黝黑的臉龐也增添了些許紅潤。
不過在寬大衣袍襯托下，依舊顯得少年分外滑稽。
而同樣換了一身服飾的梁四站在他身後，茫然的觀察著舟內的一切。
縱使已經過去了兩天，梁四心中依舊充滿了夢幻。
只記得那一夜大軍前來圍捕，鐘聲響起，便沒有了意識。
再次醒來，便過上這種奢華的日子。
對於梁四複雜的心理活動，青舟上的兩位都沒有在意。
此時梁暉看著盤坐在前方的清漪，眼神中露出了一絲無奈。
以青舟剛出發時的速度來算，此時三人本應該接近雲州邊界了。
誰知道那日只是乘坐青舟飛行了兩三個時辰，便降落開始靠雙腿前行了。
走了大半天，才又乘坐飛舟而行。
就這樣飛飛走走，兩天時間還是在雲州內。
這時候，梁暉也清楚降落行走，應該是清漪身軀內氣息有限，不足以支撐長時間飛行罷了。
「清漪姐，我道統的支援何在？在耽擱下去，只憑藉我們兩人不一定能回去了。」
梁暉站起身來，伸手撫摸著舟檐，話語中若有所指。
「無事，道統支援很快便到。」
清漪也察覺到了不對，按理說元陽教的支援一天前應該到了，會以特殊的秘術護送兩人回到山門。
毫無疑問，支援出問題了。
清漪眸光低垂，遮掩心中的思緒，輕語：「縱使只有我一人，也足以帶領你回歸山門。」
話語雖輕，卻帶著絕對自信。
還未等少年回話。
桀！桀！桀！……
笑聲先是低沉，接著響徹天際，最後震動山川大地。
濃郁的血色自天邊升起，向著青舟蔓延而來。
一道模糊的身影在血光中若隱若現，僅僅只是站立便給予一種強絕的氣勢。
「小輩，你這次不是來除掉我這位叛逆嗎？為何要匆匆離去。」
笑聲停止，嘶啞的話語在空間中迴蕩。
回應的卻是手鍊碰撞的輕靈之聲。
聖潔而璀璨的光輝，隨著清漪擺動的手臂而起，抗衡著傾覆而下的血色。
青舟上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不斷流轉，青色的光芒猝然砰發，如同利劍一般刺破血海，向著遠方而去。
清漪從始至終都沒有糾纏的想法，她此刻唯一最需要做的是將梁暉完整的送回元陽教。
突然，極速行駛的青舟停了下來，清漪的眉眼微皺。
看著出現在青舟前的身影，她感覺分外熟悉，那是一道面容蒼老，穿著獨屬於元陽教道袍的老者。
老者帶著邪異的笑容，血光在眼眶中散發。
此時清漪眼眸中第一次帶上了冷厲的殺機，話語清冷的說道：
「流雲海，我敬重你曾做出的義舉，亦曾憐憫伱身為俠義門唯一存活者，但是這些都不是你可以屠戮宗門長輩的理由。」
「既然想死，那就留下吧。」
話語間，刺目的光輝在清漪身軀上泛起，形成數道神環籠罩在身軀之上。
然後邁步而出，下一瞬間，已經來到了老者身前。
白皙的手掌，剎那間已經按在了老者頭顱上。
砰！
頭顱連同身軀直接炸開，化為血色流淌而下。
「武為主，道為輔，那段記憶果然沒有錯。」
讚嘆聲自四面八方而來，不知何時猩紅的血霧再次籠罩在天空。
「但是啊，這不是你可以大放厥詞的地方。」
「戰！」
低喝中，刺目光華沖天而起，瞬間蒸發大量血霧。
神光與血色交織
僅僅餘波，就已經使得青舟不斷晃動。
梁暉扶著舟檐，皺著眉頭注視著眼前的宏大廝殺。
心中卻蘊含著無奈，這時候最重要的難道不是帶自己離開嗎？
疑似未來的神皇啊！
你就這樣放下我，獨自去戰鬥了。
「大哥，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來自身後的詢問，打斷了梁暉的思緒。
「等！」
沒有力量支撐的他們，此刻唯有等待廝殺的結束。
轟！
又是一陣餘波，撞擊在青舟上，讓其上的青色護罩不斷閃爍，終究還是沒有破滅。
不過這一次撞擊也使得青舟，更加靠近地面。
突然，猩紅的血色光柱自大地升起，急速撞在了飛舟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