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過程還是結果重要？

  厲家。

  咚咚咚--

  秦書意敲了門，沒有回應。

  「那我進來了？」秦書意話音落下，才輕輕推開房門，發現沒回應是因為房間裡空無一人。

  秦書意下了樓，想找個人問問，結果出奇地一個人都沒有看見，繞了一大圈，才在後花園裡看到厲老太太的身影。

  老太太正在閉目養神坐在椅子上曬著太陽，她走到跟前，明明對方一直沒有睜眼，卻喊出了她的名字，「書意來了。」

  秦書意微微有幾分驚訝，「奶奶，你還真是神了，你可都沒睜眼，我還沒開口說話，你怎麼就知道是我？」

  厲老太太緩緩睜開眼睛，布著皺紋帶著歲月的薄繭的手輕輕蓋在了她的手背上，「因為你呀，身上有股特別的味道。」

  「所以每次只要你一靠近，奶奶就知道是你來了。」厲老太太像是哄孩子似的。

  秦書意抬起胳膊嗅了嗅，「真的嗎？是什麼味道？該不會是我身上的香水味吧？我是不是該換換新的了呢？」

  「再怎麼換香水，人身上那獨有的味道是都不會變的，也不會被掩蓋的。」厲老太太笑呵呵地，眯著眼睛，讓人覺得好溫暖。

  秦書意抱住了厲老太太的胳膊，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靠在了厲老太太肩膀上，「奶奶，我這突然過來，是驚喜呢還是驚嚇呢？」

  「你這孩子，在這裡揶揄我呢？你無論什麼時候出現，對我來說都是驚喜，哪怕只是一通電話，也是驚喜。」

  「我是真心喜歡咱們書意，不是因為別的，只是因為你是你。」厲老太太這話是說到對方心窩子裡去了。

  

  秦書意低頭，眼瞼垂下，這話如果是厲司炎說得該有多好？

  因為她只是她，所以厲老太太才喜歡，無關身份，無關一切。

  「奶奶，我今天來找你，是有事情想要和你說。」

  秦書意一直都想要和厲司炎聊一聊，但是接連著的事情兩個人一直都沒有合適的機會。

  她有些愧疚，「你之前剛從醫院裡出來，我還來折騰你，真是辜負了你對我的照顧和喜歡，我還是有些不夠懂事對不對？」

  「怎麼樣算懂事？怎麼樣又不算懂事？書意，你最好的優點也是最大的缺點，就是太為別人著想，總是善解人意。」

  厲老太太聲音溫柔，無形中就帶著一股安撫力量，「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你總是一口一個奶奶喊著，那我也不能白占你這便宜，是不是？」

  「我想說說我和司炎之間的事情。」秦書意從小到大，可以說幾乎是順風順水，基本上就是沒有什麼煩心事。

  就包括這段感情的開始，亦是如此，相當的順利。

  秦書意之前也就想過，是不是順利的感情開頭也就會有個圓滿的結尾，事實證明，並非如此。

  厲老太太這把年紀了，孩子們的情況到底如何她雖然沒有主動過問，但是心裏面基本上都還是很清楚。

  「傻孩子，來找我應該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吧？一方面是想要找個人傾訴一下心中煩惱，一方面又不知道該找誰合適。」

  秦書意莫名就覺得有些委屈，聲音也低了幾分，「是，我怕我不該找你，會打擾你也會影響你的心情。」

  「我和你厲爺爺不也是二婚嗎？這又能代表什麼呢？現在我們倆感情不是也挺好嗎？並不是所有的感情都能夠善始善終，也不是每一段感情都能有好的結果。」

  「你說一段感情，是結果重要，還是過程重要？」

  秦書意搖頭，「我不知道，有時候覺得結果重要，有時候覺得過程才美妙，亦或者還會有兩者都重要的想法。」

  「你說是不是因為我太貪婪了？」

  秦書意深吸一口氣，「我和司炎在一起的日子不短不長，我覺得我們一直以來都做得很好，基本上是沒有爭執，也沒有鬧彆扭，他總是能夠很貼心地為我做好所有一切。」

  「最近我細細想來，察覺到我們步入相敬如賓這一步好像是早了點，再好的感情也總會有爭執，也總有疏忽。」

  「幾百個日日夜夜，就好像是精心編制出來的一場夢一樣。」秦書意尾音染上了哭腔，還故作輕鬆開口，「這不是我想要的愛情。」

  秦書意說出這句話用了好長好長時間，說出來的這一瞬間，才發覺其實沒有自己想像之中那麼困難，其實也很輕鬆。

  「所以，這一次是我任性了，搶先在告知司炎之前，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你，奶奶，我只是一個人太難受太壓抑。」

  厲老太太摸了摸她的臉頰，「你受苦了，也委屈了。奶奶想告訴你，任何的決定一旦做了都不要責怪自己，無論事後會是什麼結果。」

  「你一直是個懂事考慮周全的孩子，做出今天這個決定絕非任性，如果這段感情已經給你造成了傷害，那就停止。」

  「書意，人的一生還很長，還會遇見形形色色的人，或許還會愛上很多人，但都沒關係，只要不辜負真心，不傷害別人，這就夠了。」

  「活在當下，為自己開心而活著，這才是我們應該要做的。」

  秦書意眼角划過淚光，「謝謝，奶奶，謝謝你。」

  厲老太太輕輕抱住了秦書意，「怎麼樣也不用你說謝，該說謝的是我，謝謝咱們乖孩子信我，也辛苦你在這一段感情中的所有付出。」

  「我也先替司炎向你道歉，讓你在這感情最後受了這麼多委屈和心酸。不過，無論以後你們如何，你既然喊了我一聲奶奶，我就一直會是你的奶奶。」

  秦書意指腹輕輕擦拭去眼角的淚，下巴窩在厲老太太的肩上，「那當然，你永遠都是我奶奶，我們之間的關係不會變。」

  縱然只是和厲老太太說完，秦書意還是覺得一直壓在心底最深處的痛苦在這一刻得到了釋然。

  這段感情她不怪任何人，縱然韓妍奕沒有回來，她想他們之間亦或者不會有其他結局。

  做出這個決定，秦書意只覺得是順心而為，也像是重新又一次找回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