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該進宮了。」雲挽柔穿著華麗的宮裝走進來。
今晚雖然是祝卿安的慶功宴,她要艷壓她,還要搶走她的風頭。
大盛的太子府設在宮外,太子一旦成年後,便會搬出皇宮,一是可以讓太子更方便了解民情,二是防止太子成年後與後宮嬪妃淫亂,讓皇家蒙羞。
蕭璟盛今日未能用昨晚的刺客陷害成蕭璟御心情低落。
「本想用昨晚的銀面男子陷害蕭璟御,沒想到讓他躲過去了。」蕭璟御氣惱道。
雲挽柔心有餘悸,前世便是那個銀面男人攻打京城,殺了她,他到底是誰?今生,一定要儘快找到他,除去他。
「殿下莫氣,蕭璟御就是個廢物,昨晚不過是運氣好。若想讓表姐對您回心轉意,我們可以從別處下手。」雲挽柔故作大度地幫蕭璟盛出主意。
「別處?」蕭璟盛不解。
「只要讓表姐看到殿下的能力,讓殿下和宸王形成對比,表姐定會重回殿下身邊。
今晚慶功宴上,咱們對皇上投其所好,趁機收買軍心。」
雲挽柔湊近蕭璟盛耳邊低語。她要利用前世知道的事,幫助太子,贏得太子的寵愛和依賴。
蕭璟盛聽後連連點頭:「此計甚好。」
——
夕陽的餘暉灑在皇宮的金頂上,褶褶生輝。宏偉的建築在晚霞的映襯下,莊重而肅穆。
德明宮,德妃的寢宮。
祝卿安被請來。
「卿卿,快坐,本宮讓人準備了你最喜歡的茶水點心,快嘗嘗味道和以前是否一樣?」德妃親切地招呼道。
「不必了,德妃娘娘有什麼話不妨直說,末將還要去向皇上稟報軍務。」祝卿安語氣平靜疏離。
前世知道了他們的真面目,今生又怎會再被他們騙。
德妃眼底划過一抹奸詐,溫柔地笑道:「不急,且等一等。」
「末將還有事,先失陪了。」祝卿安覺得身體有些不適,起身要離開,只覺胸口一陣悶痛,嗓子裡湧上一股血腥味「噗!」一口鮮血不受控制地從口中噴出。
德妃見狀,得意地笑了:「卿卿太心急了。」
「你對我做了什麼?」祝卿安看向德妃質問。
身為武將,她的警惕性很高,對德妃更是留了防備之心,沒有用她準備的茶水點心,不知她用什麼辦法給她下得毒。
德妃冷冷一笑道:「不愧是武將,警惕性就是高,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後宮女人的手段可比戰場上危險多了。」
「我知道你懂一些醫術,給你下毒必須費點心思。
你凱旋迴京那日來看本宮,當時本宮讓人給你準備的茶水裡便加了東西,但無毒,所以你沒察覺出來。
今日本宮宮裡點的薰香,味道是不是很特別?也是無毒的,但與你身體裡喝下去的東西一旦相遇,便會在你體內生成劇毒。」
原來如此,她凱旋迴京是一個月前,而她重生不過六日,所以無法阻止此事。
原來她那麼早便開始算計她了,她真心相待,得到的竟是他們的毒害和算計。
前世她順利嫁給了太子,所以前世的今日並未中此毒,但最後,還是被他們害死。
「今日是我與將士們的慶功宴,若我死在這裡,德妃娘娘想好如何向皇上交代了嗎?」祝卿安用手背擦掉嘴角的血,看向德妃質問。
德妃,你真的以為下個毒,便能控制我?可笑。
德妃起身走到祝卿安面前,抬手幫她整理下衣襟,語氣溫柔道:「卿卿放心,此毒不會立刻要了你的命,只要每七日服用一次解藥,便可讓你性命無憂。」
「其實本宮也不想這麼對你的,本宮從小看著你長大,很期待你做本宮的兒媳,可你怎能因和太子賭氣,就嫁給宸王呢!本宮甚是寒心。」
「德妃到底要做什麼,直說吧!」祝卿安向來愛憎分明,前世德妃和蕭璟盛對她和祝家做的事,她一定會還回去。
「本宮想知道宸王到底是不是外界傳聞的那般無能,所以本宮想辛苦卿卿監視宸王,有機會到他的書房搜查一下。」德妃說明用意。
祝卿安勾唇一笑,嘲諷道:「沒想到你們竟然會懼怕宸王,真是可笑。」
「卿卿,你也知道,蕭璟御他是已故皇后之子,是嫡出,因他無能,皇上才沒立他為儲,萬一他的無能是裝的,這對盛兒來說是很大的威脅,所以本宮一定要弄清楚。」德妃也不藏著掖著了,直接說明自己的擔憂。
「他現在是我的夫君,你覺得我會幫你嗎?你休想用這點毒藥威脅我。」祝卿安不屑一笑。
「你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也不管家人了?
現在祝家可就你一個人撐著,你大哥廢了,你堂弟只會惹禍,你祖母,你母親,你三嬸,三個女人能做什麼?
你一死,他們會立刻被趕出祝家,露宿街頭,死無葬身之地。」德妃用最溫柔的語氣說著最狠的威脅。
祝卿安握緊了拳頭,冷冷一笑反問:「長寧公主快回京了吧?盛安寺的無心師父長得甚是英俊,長寧公主與之太過親近,不知傳出去別人會怎麼想?」
「祝卿安,你什麼意思?」德妃冷聲質問。
前世蕭長寧與無心法師偷情,德妃知曉,為了女兒的名聲,和不被皇上知道,一直隱瞞著,後來還懷了和尚的孩子嫁人,一直把夫家蒙在鼓裡。
祝卿安莞爾一笑道:「沒什麼意思,試探一下德妃的軟肋,人只要有軟肋,便是別人反制你的把柄。
我的家人大多都已不在,就算德妃娘娘讓我現在的家人全部身亡,也是去那邊團聚,但在死之前,我可能會有瘋狂的舉動,比如太子,長寧公主……」
「你恐嚇本宮?」德妃惱怒。
祝卿安湊近她低聲道:「末將只是告訴娘娘,武將不但警惕性強,還心狠手辣,畢竟是踏過屍山血海,死人堆里走出來的,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魏傾雪,祝家有今日凋零,皆因當年救蕭璟盛所致,你竟用他們威脅我,我祝卿安從來就不是善男信女,今日之仇,我定會還給你。
德妃有些怕了,擔心祝卿安真的會不管不顧傷害太子和長寧,緩和了語氣道:「卿卿,其實本宮沒想傷害你,只要除掉蕭璟御,本宮還是同意你與盛兒在一起的。
這毒藥不會對你有傷害,每七天,本宮便會讓人給你送一粒藥,保證不會讓你有性命之憂。」
「我現在便要解藥。」祝卿安冷聲要求。
德妃一臉為難道:「解藥暫時還未製作出來,不過你放心,我會讓人儘快製作的,但緩解的藥絕對會及時給你。」
祝卿安冷聲道:「德妃最好別讓末將等太久,末將向來沒什麼耐心,且睚眥必報。
若我有事,必會拉上德妃在乎的人陪葬。
若無他事,末將告退。」祝卿安冷漠的轉身離開了。
德妃憤怒的咬牙切齒道:「祝卿安,你竟敢威脅本宮,本王讓你死。」
「看來宸王真的要命不久矣了,好好的突然就吐血了。」祝卿安走出德妃的寢宮,便聽兩個路過的宮女議論
「是啊!把皇上和各位大人都嚇壞了,讓御醫查看,也沒看出什麼來,這生病了不可怕,沒法治可就危險了。」
祝卿安聽了宮人的議論,心中有了猜測:若她猜測得沒錯,她應該是和蕭璟御通感了,所以剛才自己被德妃算計中毒,吐血,而蕭璟御也吐血了。
只是她與蕭璟御是如何通感的?
看來要讓凝霜去一趟神醫谷,請師姐來。
「祝卿安,你跑哪去了,本王找你半天了。」祝卿安發愣之際,蕭璟御找了過來。
祝卿安回過神來,看向他詢問:「聽說你吐血了,怎麼回事?」
蕭璟御不以為然道:「將死之身,吐點血算什麼。」
祝卿安看向他,嚴厲地訓斥道:「蕭璟御,生命是寶貴的,未到最後一刻,莫要放棄,身為男子,不但要頂天立地,還要死得其所。
從今日起,不准再渾渾噩噩的活著,我祝卿安的夫君,不準是懦弱無能之人,不能是任人欺負之輩,你給我強大起來。」
德妃不是害怕他強大嗎?她一定會讓他強大。
「我覺得我現在挺好的。」蕭璟御吊兒郎當地搖著扇子。
祝卿安一把奪過他的扇子便要撕。
蕭璟御趕忙提醒:「不能撕,你可知這把扇子價值千金,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
「你說什麼?一把扇子價值千金?蕭璟御,你可知將士們在邊關禦敵時,為了節省糧食,有時一天只吃一頓飯,你卻如此揮霍。」祝卿安憤怒地訓斥。
「我又不是將士們。」蕭璟御小聲反駁。
「但你現在享受的太平,是他們拿命拼來的。」祝卿安把扇子扔給他,邁步離開。
「喂!你等等本王,這扇子你喜歡,本王送你便是。」蕭璟御追過去。
「我才不稀罕。」
湖邊一群貴婦小姐們身著華麗的服飾,聚在一起,有人在輕聲交談,有人在欣賞著湖中的游魚。
雲挽柔一出現,便成了所有人追捧的對象,她現在可是生了皇長孫的太子側妃,身份尊貴。
雖然背地裡會有人議論她不知羞恥,忘恩負義,勾引表姐的未婚夫,但當著她的面,卻要討好恭維。
「雲側妃真有福氣,竟為太子生下了皇長孫,將來定能母憑子貴,坐上太子妃之位。」有位貴夫人恭維道。
雲挽柔淡淡一笑,溫柔道:「做母親的,只希望孩子平安健康的長大,別的都不重要。太子妃之位,是屬於表姐的,我不會和她搶。」
「祝將軍現在已經嫁給了宸王,這太子妃之位便與她無緣了,你和太子才是最般配的,其實男人還是喜歡溫柔如水的女子。」
「是啊!祝將軍雖然武功好,但整日在軍營與男人為伍,本就讓人議論紛紛,加上每天訓練,帶兵打仗,只怕皮膚摧殘的都沒法看了,太子是一國儲君,身邊的女子帶出去便是門面,若是皮膚黝黑粗糙,五大三粗的,就是再有能耐,也失面子啊!」
「沒錯,你瞧雲側妃花容月貌,冰肌雪膚的,哪個男人看了不喜歡。」眾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奉承雲挽柔,說著祝卿安的不是。
雲挽柔被誇得心花怒放,終於體會到了祝卿安前世被奉承的快感。
這話正好被蕭璟御和祝卿安聽到。
「這些長舌婦,本王過去好好會會她們。」蕭璟御捲起袖子,大有過去幹仗的架勢。
「不必了,誰人背後不說人,誰人背後不被說,不必理會。」祝卿安覺得沒必要在不必要的人和事上浪費時間。
蕭璟御看向祝卿安,對著她上下一頓打量。
祝卿安被他看得不自在,不悅地質問:「你看什麼,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睛摳出來餵魚?」
他的眼睛怎麼如此熟悉?好像在哪見過?
祝卿安一步步靠近他,抬手摸向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