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蕭璟御挺意外的,他一直想結束這段婚姻,沒想到驚喜來的這麼突然,但此刻,他竟高興不起來。
祝卿安抬起頭看向他,坦誠道:「昨晚我與一名陌生男子有了肌膚之親,夫妻之實,清白已毀,已無顏再做您的妻子。
我同意與王爺和離。」
他已命不久矣,或許不該把他牽扯進這場權謀之中。
蕭璟御沒想到她會坦誠到如此地步,竟有些慚愧,輕咳聲來掩飾自己的心虛道:「你與本王並無感情,你與別的男子有染,本王並不是那麼在乎,我們是父皇賜婚,還是你用戰功請來的,不能隨便和離,不過和離書本王收了,和離之事再議。」
祝卿安挺意外,之前他鬧著要休妻,要和離,現在機會擺在他面前,他竟如此說。
蕭璟御被她看的心虛,趕忙道:「本王這麼做可不是為你著想,本王是為了自己的面子,若是被人知道本王是被戴了綠帽子才和離的,本王豈不成了整個大盛的笑話?」
雖然是自己綠了自己,但這事現在不能讓她知道。
「王爺放心,此事我定會守口如瓶。」祝卿安承諾。
「那就好,不過剛成親三天便和離,不知道的還以為本王不行呢!所以再等等。」蕭璟御說。
祝卿安贊同道:「好。」母親身體不好,悔婚太子嫁宸王,若是現在又和離,母親定會很擔心,今生,她定要保護好家人,不讓他們再被傷害。
「來來來,坐下聊。」蕭璟御將祝卿安拉到桌前坐下,給她倒了杯水,然後好奇的問:「說說昨晚的事唄?」
「說什麼?」祝卿安不解他的意思。
蕭璟御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耳朵問:「說說昨晚你與那個男人在一起是什麼感覺?」
祝卿安沒想到他竟好奇這事,小臉燒紅,怒視他:「你找死是不是?」
「你這人怎麼這樣,本王都可以原諒你和別的男人有染,你說一下感覺怎麼了?是不是很美妙?」蕭璟御一臉期待的看著她。
祝卿安收起怒氣,有些不自在道:「不是。」
「不是?為何不是?」
祝卿安嫌棄道:「那個男人應該不行。」
「不行,你你你——」蕭璟御被氣得說不出話來,男人最無法容忍被人說不行,而且還是被一個女人說不行。
雖然昨晚也是他的第一次,但他覺得自己很行。
其實昨晚的事祝卿安沒有太多印象,當時整個人的意識都是混沌不清的,最深的記憶便是痛,還有渾身的酸軟,其他的不記得了。
既然不覺得美好,應該是那個男人不行。
其實男女之事她也不懂,前世雖然嫁給了蕭璟盛,卻也只有過一次夫妻之實,還不是與他。
大婚之夜,蕭璟盛聽了雲挽柔的挑撥,認為她私下裡與將士們亂搞,早已沒了清白之身,嫌棄她。
為了證實他們的猜測,他將她灌醉後,找了個男人與她圓房。
事後,雲挽柔讓人換了她落紅的白色錦帕。
看到帕子上沒有落紅,蕭璟盛證實了自己的猜測,更厭惡她。
而他則與雲挽柔鬼混了一夜。
從那以後,每次蕭璟盛去她房中,都會點一種味道很好聞的薰香,她以為只是普通的薰香,後來她才知道,那是可讓人幻想出與愛人歡好的幻情香,而蕭璟盛,從未碰過她。
而她並不知那晚的人不是他,很快便發現自己有了身孕,高興不已。
結果,孩子卻未能保住。
她以為是自己總去軍營,太累所致,很是愧疚,後來才知道,是他在她的飲食中下了滑胎藥。
那不是他的孩子,他怎麼可能允許她生下孩子。
再後來她為了救他受傷,永遠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
而那些年她所謂的夫妻之實,都是幻情香所致。
如今她倒是很感激他不曾碰過自己,否則真的會覺得噁心。
只是上一世到死,她也不知毀她清白的男人到底是誰。
當時她雖然醉了,卻還有意識,只是黑暗中加上醉酒,沒有識破身上的男人不是蕭璟盛。
或許那只是他們隨便找的一個男人,但昨晚那個小倌,卻讓她有種熟悉的感覺。
不知是否男女之事都是那種感覺?
蕭璟御努力壓下心中的怒火道:「既然不行,你為何要找他。」
祝卿安的思緒被打斷,簡單的解釋道:「我中了藥,無奈之舉。」
「你武功這麼厲害,誰能給你下藥?」蕭璟御問出心中的疑惑。
祝卿安並未隱瞞,如實道:「昨晚宮裡進了細作,我一路追趕細作到城東街頭,遠遠看到那兩名細作正跪地與他們的主子匯報事情,便上前去抓細作主人。
在我挑開細作主人的面具後,沒想到那人如此卑鄙,朝我撒了一把粉末,竟是蝕骨纏綿散。」
蕭璟御聽了瞠目結舌:「原來你誤會那人是細作的主人,才會對那人出手。」
「誤會?你怎知是誤會?」祝卿安眼神凌厲的審視他。
蕭璟御沒想到自己竟把心裡話說了出來,趕忙圓回來:「你只遠遠看到那兩名細作跪下,怎能就此斷定那人是細作的主人?說不定是細作被打得跪地求饒呢?」
「如此說來,是我唐突了?」
「的確是你唐突了。」蕭璟御語氣堅定。
祝卿安一個冷冽的眼神掃過去。
蕭璟御趕緊改口:「不過情有可原,你也是抓細作心急。」
「那人帶著面具,不敢以真面目世人,又用蝕骨纏綿散那般卑鄙的藥,怎會是好人。」
「砰!」祝卿安一拍桌子,憤恨道:「若是讓本將軍抓到那卑鄙小人,定要親手閹了他,然後將他大卸八塊,拿去餵狗。」
蕭璟御聽的背後陰風陣陣,喝口水來壓壓驚。
原來害她中藥之人,竟是他。
難怪她昨晚沒把細作送去國安司,而是讓人先帶去了軍營,原來是她身體不允許。
那藥是冷花容給他的,說是危急時刻撒向敵人,可讓敵人生不如死,沒想到是那種藥,該死的冷花容。
祝卿安一把鉗住蕭璟御的下巴,怒視他質問:「你昨晚去了哪裡?我回來找你解藥,你為何不在?」
蕭璟御的心突突直跳,尷尬一笑道:「我,我昨晚也挺忙的。」
祝卿安瞥見了他脖子上的吻痕。
「砰!」朝著他的鼻子便是一拳,打得蕭璟御人仰馬翻。
蕭璟御的鼻子被打得直流血。
祝卿安卻覺得自己的鼻子也好痛,忍不住摸向自己的鼻子,沒受傷啊!
「你這個野蠻女人,你為什麼打本王?」蕭璟御捂著鼻子,委屈的大喊。
祝卿安氣憤的怒斥:「若不是因為你不在,我又怎會讓陌生男人解藥,如此說來,昨晚之事你也有責任,你未盡到一個丈夫應盡的責任。」
「你昨晚也去鬼混了,憑什麼我不可以。」
祝卿安一把拿過桌上的和離書撕掉,霸氣道:「和離作廢,沒有我的允許,休想和離。」
「你你你,你這個女人不講理。」事情反轉的太快,讓蕭璟御猝不及防,他幹嘛多嘴打聽昨晚的事。
祝卿安朝他勾勾手指道:「你過來。」
蕭璟御一臉防備的問:「你要作甚?」
「過來。」祝卿安一把拉過蕭璟御,朝著他的臉打了一巴掌,證實心中的疑惑。
「啪!」巴掌打在蕭璟御的臉上,祝卿安發現自己的臉也很痛。
蕭璟御氣憤的吼道:「祝卿安,你是不是有病?」
祝卿安摸著自己的臉,喃喃道:「我許是真的病了。」怎麼感覺與他痛感相通?
「王妃,該進宮了,去晚了不好。」凝霜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好。」祝卿安站起身,朝外走去。
蕭璟御看著祝卿安離開的身影,吊兒郎當的眼神變得深邃:這個女人真是喜怒無常。
本來對她有些愧疚,現在看來,大可不必。
雖然藥是他下的,卻也是因為她誤會他是細作頭子在先,自找的。
「磨蹭什麼呢!還不快走。」祝卿安回頭吼一聲。
「好嘞。」蕭璟御應的很順口,忍不住在心裡鄙夷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奴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