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彼之砒霜，吾之蜜糖
在滿心疑竇中，小狐仙登陸了網際網路。
果然，隨便翻看一下各大板塊，關於大道樹的討論已然甚囂塵上。
一番查看之後，她終於明白大道樹是什麼了。
相較於玄佛妖的門禁森嚴，顧真宰儼然視天下修行為一家，因此佛不必不如玄，玄也不必優於妖。
大家想走哪一道便走哪一道！
為此顧真宰創造了混沌道種，其整合了各類道意，可以施展各種門派基礎法術神通。
秘境玩家可以在融合混沌道種的基礎上，親身體驗各家之優劣，最終根據個人興趣和天賦，選擇各自職業。
值得一提的是，妖族所修之法，乃是妖輪。
妖輪的最大特點，便是激發血脈天賦。
因此顧真宰認為，人族作為萬物之靈，沒道理不如妖，因此完全可以走妖法。
歷史上，也不乏人類修妖法的記錄，只是樣本數據太少，很少有人走到大道盡頭，登頂天妖罷了！
不管怎麼說，顧真宰算是將優勢弊端，完全掰碎了展示在玩家面前，甚至免費讓他們融合混沌道種，如何選擇，全憑個人。
看到這，小狐仙內心深處，生出一股難言悸動。
更是為之怦然心動！
免費的混沌道種，各門低階法術的精通，這其中的好處簡直不言而喻，尤其是對她這種劣勢種族來說。
這意味她對各門神通都能有一個清晰了解，從而挑選出最適合自己的修行之路，生存能力也將大大提升。
事實上，此時各大板塊，已然沸反盈天。
其中互聯問答上的一條高贊回答，更是引起小狐仙的共鳴。
——
「簡直匪夷所思，我自詡已經很激進了，沒想到顧真宰比我還激進，尤記得入道伊始，師傅就告訴我，貪多嚼不爛！
顧真宰倒好，直接將天下道意一股腦打包塞進我腦子裡，來一句：『喏，自己挑去！』
他就不怕誤人子弟，引來反噬？
我思來想去，只想到兩個可能，一，顧真宰想要毀掉全世界；
二，這條路他已經趟過了，發現沒問題。
這或許就是他以菩薩金仙修為，在三位大能手中全身而退的根源。」
——
這條回答，引來無數回復。
「我認為可能是一，顧真宰要毀掉世界。
顧真宰：玄門背叛我，佛門背叛我，連你妖族也不接納我，那這個世界還有什麼意思，毀滅吧！通通都給我毀滅吧！（手動狗頭）」
「清虛大帝：6，明天來我輿情部門報導。」
「臥槽，我膽小，你別嚇我。」
「不是嚇你，我感覺這事有問題，正所謂免費才是最貴的，混沌道意這麼吊，竟然是免費的，這裡面肯定有貓膩！」
「不用懷疑，這裡面就有問題，如果不是玄佛妖逼得太緊，這玩意兒能免費，我直播倒立拉稀！」
「操！樓上一針見血啊！感謝玉帝，感謝佛陀，感謝天妖！」
「媽的，玉帝伱行不行啊？你還三界共主嘞，這就拉了？使勁打壓顧真宰啊，我要大道碎片統統免費！」
「顧真宰：我看你像免費的。」
看著這條問答下，各種反串，小狐仙忍不住莞爾。
不得不承認，在當今世界諸多網絡中，網際網路的氣氛，無疑是最好，也是最幽默的。
這大概得益於創始人顧真宰的灑脫隨性吧！
如果讓顧雲禮知道這點，定然哈哈大笑，這是因為他灑脫嗎？分明都是被他水軍帶歪了。
「姐，你笑啥？」
一聲不合時宜的聲音，令小狐仙表情驀然一收，抬頭望去，便見七弟一臉笑嘻嘻的看著她。
「跟你沒關係！」
「哦！」
七弟想了想，問道：「姐，你覺得大道樹怎麼樣？」
「不怎麼樣！」
「啊？」七弟張大嘴巴，半晌，試探問道：「那我那事？」
「你什麼事？」
「互聯秘境……」
「我不知道，昨晚我一直在靜室修行。」
在七弟瞠目結舌中，小狐仙化為一縷青煙，渺渺散去，只留下一段警告：
「以後小心點，莫要張揚，招來禍殃。」
「知道了，老姐！」
七弟一愣，半晌才反應過來，應出聲時，小狐仙的身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回去的路上，小狐仙有些心神不寧。
她在想，要不要也加入互聯秘境？
按照眼下修行進度，不出意外，十年之內，她能踏入止火之境；
運氣好的話，一甲子之內，應該也能鍊氣化神。
至於大妖之境，也就是天仙之境，她想都不敢想過。
然而現在，在看到七弟修為的突飛猛進之後，不得不承認，她心動了。
大道爭鋒，誰不想與天地同壽，坐看雲捲雲舒？
現在機會就在面前，她卻顧慮重重，這般心態，難怪迄今不過煉藥之境。
在思緒徜徉中，想到第一次面見顧真宰時的坦坦蕩蕩，小狐仙心中驀然下定主意。
返回閨房之後，她隨即盤膝而坐，閉目修行，實則輕輕低吟互聯咒語。
——為了防止被仙庭抓到把柄，她連網際網路登錄器都銷毀了。
在咒語輕吟中，熟悉的界面再次降臨。
她看著互聯秘境圖標，略一沉吟，點入其中，早已在無數視頻中看過的警告彈窗冒出。
已經下定決心的小狐仙懶得閱讀，隨手叉掉，登錄其中。
隨著虛擬人物捏臉完成，波瀾壯闊的星辰大海在她面前徐徐展開。
縱然小狐仙早已看過各種登錄視頻，此時親身體會之時，依舊震撼得頭皮發麻。
世界竟如此之大！
這一刻，她在恍惚中，意識到顧真宰為何將混沌道意免費了？
或許無關競爭，僅僅是因為……無所謂。
在唏噓感慨中，小狐仙身影出現在水星主城廣場上。
此時，廣場上，不停有身影冒出。
有的呆呆的站在原地，四處打量；
有的一出現，便是腳步匆匆往外趕去；
還有的指天罵地，看情況……貌似是被人搶了「最後一擊」。
小狐仙低頭打量自我。
前凸後翹，後面還綴著一根龍尾，再摸摸腦袋，頭頂赫然頂著一對龍角。
「果然是什麼模樣都能捏！」
小狐仙眼睛亮了起來。
在捏臉之時，她就在想，能不能利用秘境虛擬形象，錄製一些福利姬跳舞視頻，投放到各大網絡。
尤其是網際網路。
這是她最擅長的事情！
如今看來，果然可行。
如果做的好，再開個直播，豈不雙重收益？
這種事情，其實已經有人在做，但更多的是單純冒險。
作為網際網路最早依靠色相起家的網紅，她深知一副好皮囊意味著什麼？
當然了，有好皮囊還不夠，還得天生媚骨。
這東西是她拿手好戲！
想到這，小狐仙已然迫不及待的想要嘗試起來。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乃是先獲取混沌道種，心中正想著，「叮！」的一聲，一道彈窗冒了出來。
【三千大道，始於足下，請領取屬於你的混沌道種，開啟屬於你的修行生涯吧！】
這麼直接？
小狐仙心中一喜，連忙點擊圖標。
下一秒，水星主城隨之消失，周圍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在小狐仙心中慌神中，一道細微而璀璨的光芒從天而降。
小狐仙意識到了什麼，心中恐慌一掃而空，下意識伸手接去，那一點璀璨落入掌中，隨即融入血肉。
「欲修行，需打坐，學參禪，性命之根在玄關……」
細如蚊蠅卻清晰可聞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引導著小狐仙打坐參禪。
實際上，在融入混沌道種之後，小狐仙便仿佛找回失去的記憶，下意識盤膝而坐，閉目參禪起來。
駁雜的道意，肆意徜徉於她的心海之中，令她如痴如醉。
不知過去多久，小狐仙睜開雙眸，只覺眼前黑暗依舊，卻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她一番回味之後，便發現，不是世界變了，是她感悟世界的方式，變得複雜了。
那是無數道意的饋贈！
令她感官更加敏銳。
這種感覺，對於初入道途之人來說，也許不足為奇；
但對於已經修行數十年的小狐仙來說，這份饋贈，令她感到震撼！
不僅僅是震撼力量本身，更是震撼於……力量獲取竟然如此容易？
照此發展下去，誰還願意辛苦修行？
這個世界恐怕終將屬於顧真宰！
……
此時此刻的小狐仙不知道，她的震驚，卻是外網的恐懼。
仙庭。
太微玉清宮深處，流水潺潺，清澈見底的溪流環繞古樸白玉亭，幾朵潔白蓮花，漂浮其上，偶有仙露凝結，宛如凝脂玉盤中的明珠，引人出神。
清虛大帝坐在白玉亭中，望著那露珠，怔然出神。
不知過去多久，一陣腳步聲傳來，他才驀然驚醒，連同紫微、洞陰，以及太陰星君……等人，起身致禮。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仙庭之主玉皇大帝。
「微臣，參見陛下！」
「免禮！今兒是私宴，無需多禮。」
玉皇大帝擺手，在主座坐了下來，目光環顧眾人，所見雖一片恭敬，卻總感覺那恭敬中，帶著幾分戲謔和不屑。
他知道，他的心亂了。
他的底氣破了！
顧雲禮背叛，以及小禪寺一戰，儼然令他顏面盡失。
如今仙庭隱隱已有失控之象。
然而相較於內憂，外患卻更加令他心驚。
或者說，眼下的內憂，就是外患所致，只要能解決外患，內憂亦將一掃而空。
他終究是大羅金仙。
修為才是他最大底氣！
「陛下，域外天魔顧雲禮，以混沌道種之名，偷天換日，蠱惑人心，恐成大禍，還請陛下未雨綢繆，及早撲殺！」
在玉皇大帝思緒百轉中，太陰星君起身，手捧玉笏，慷慨陳詞。
眾人聞言默然，心知，玉皇大帝召見諸位而來，就是為了這件事，太陰星君不過是他嘴替罷了！
「愛卿所言極是。」
玉皇大帝頷首，目光看向眾人：「諸位皆是朕之股肱，亦是諸網之主，如何看待這混沌道種？」
陛下也慌了啊！
清虛大帝心中嘆了一口氣，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玉皇大帝如此嚴肅之色。
看來小禪寺一戰，對玉帝打擊甚重。
當然，最關鍵的還是混沌道種。
「啟稟陛下，那混沌道種，微臣已使特殊法門拿到，其內道意過百，環環相扣，可謂駁雜！那域外天魔顧雲禮，縱然是天縱奇才，也絕不可能在短時間，參悟如此之多道意，微臣以為那混沌道意，極有可能脫胎自某件法器，以此留印眾生，操控天下。」
清虛大帝起身致禮。
「清虛道友言之有理！」
「陛下，清虛道友言之鑿鑿，確可信據！」
「是極是極！」
眾人紛紛頷首，更有甚者添油加醋一番。
如果說私人屬性面板的出現，令網際網路一夜之間獨占鰲頭的話；
那麼互聯秘境的誕生，則直接嚴重擠壓他們的生存空間。
如今如果不是靠仙庭禁令，他們這些網絡只怕已然淪為可有可無的末流。
因此對於玉皇大帝的提議，無不支持！
玉皇大帝頷首，問道：「諸位愛卿之憂，亦是朕之心頭大患，諸位愛卿，以為該如何應對？」
紫微大帝沉聲道：「啟稟陛下，眾生多愚昧，見小利而忘命，僅憑輿論宣傳，恐怕難有奏效！微臣有三策，或可為之。」
玉皇大帝眼睛一亮：「哦，速速說來。」
其他幾位仙官，也是一臉驚訝。
「下策，亂世當用重典，王道殺伐震懾，當以嚴刑峻法，輔以視頻直播，震懾天下！」
眾人聞言眉頭暗皺。
此策他們不是不知道，只是此計一出，只怕天下大亂。
須知，仙庭法旨再妙，也終究得需要萬千基層仙吏執行，一旦由他們執行，過程可就不可控了。
抄家斂財，打擊異己，養寇自重……這些事情必然出現！
一旦出現，民心向背，不僅影響他們的香火，更有可能將百姓推向網際網路。
「中策呢？」
眾人思緒如電中，玉皇大帝微微頷首，繼續發問。
「中策，建學堂，傳道法。天下百姓雖愚，但歸根結底，還是渴求長生妙法所致，如今雖有網絡傳播修行之法，但終究不如混沌道種快捷方便，我等若能在一村一鄉皆建學堂，傳播道法，開啟民智，定可以煌煌大道，鎮壓旁門左道。」
聲落，眾人皆眼睛一亮！
「妙哉！」
「此策甚妙！」
「若將學堂修至一村一鄉，輔以揭發連坐制度，定可一掃污穢！」
玉皇大帝更是振奮不已，連忙前傾身子，迫不及待問道：
「那上策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