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172.信物 放蕩 師侄妒火 師叔懷春,白骨壘巨室!(求月票)
寧牧搖頭,嘆息一聲。
修行的極致境界,便是自在境。
可真能讓這個天下,獲得大自在麼?
若只是一人之自在,又豈能妄稱自在!
「那也是那些鄉紳,作惡多端,巧取豪奪!」
魏幼卿反應過來。
「只要將那些作惡鄉紳誅殺,此事不就迎刃而解了?」
魏幼卿盯著寧牧,義正言辭道。
寧牧不由神秘一笑,並沒有回應,而是背著手跟著隊伍往前走。
「怎麼,我說的不對嗎?」
魏幼卿急忙追上去,尋根問底一般。
寧牧駐足,扭頭看著一臉不服的魏幼卿,嘆了口氣,道:「你真想知道?」
魏幼卿一怔,眼裡閃過一抹疑惑,但還是堅定地點點頭。
「想!請寧寨主賜教!」
寧牧挑眉,凝重道:「魏祭酒仔細想想,這天下萬民除了要供養皇室之外,還要供養哪些?」
「除了皇室……以我所知,齊周楚三國,也就只有各自的聖地了!」
魏幼卿頓時茫然的眨了眨眼,細細思索了片刻,站在原地喃喃道。
驀地。
魏幼卿抬起頭,盯著寧牧,眼裡充斥著不可置信,震驚道:「寧寨主的意思是說,是三大聖地,害的這天下萬民,置身於這水深火熱之中?」
寧牧並沒有正面回答。
只是笑了笑,道:「三大聖地之門徒,俱為人中翹楚,等閒小民,就算是有足夠的天賦,卻也會苦於無門無路加入聖地,一展門楣。」
「這學宮修行之路,也就逐漸就會演變成權貴階層們的關係網。」
「這裡所說的權貴階層,並不單單是指權貴。像你、像皮雅鹿、像今天那位祁家的少爺,你們可能沒有官身,可只要你們加入聖地之後,回頭想想,你們家的財富、地位、名望、等等這一切,是不是都變得比以往更加強悍,甚至高出數倍不止了?」
「三座聖地下,是多少白骨堆砌而成的巨室!」
寧牧搖頭,嘆息一聲。
聽聞此語,魏幼卿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此話不假。
她所在的魏家,在以前只是琅琊府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家族。
但自從她進入聖地以來,魏家之發展,突飛猛進。
儘管,她一直在告誡父親,勿要過於高調,但有些時候,某些人某些事,根本沒辦法拒絕。
自然而然的,就成了那個被架起來的火焰,越發蒸騰往上了。
如今的魏家,儼然已經躋身於琅琊府一流世家之列。
甚至,父親都多納了幾房小妾來傳宗接代,母親對此非但沒有任何醋意,反而極為促成。
但因為她的緣故,所以母親正房之位,倒是無可撼動。
這就是聖地學子的威力。
這還僅僅只是從未主動為家族要過任何好處的她。
那那些學宮中的天驕之輩,醉心於鑽營之徒,亦或是那些學政、祭酒等等在學宮中身居要職的人,他們背後的家族勢力呢?
換言之。
再窮苦的家族,只要能加入學宮。
那基本上就宣告著一尊新的巨室,會迅速崛起。
資源總共就那麼多。
愈來愈多的巨室,那又該去何處攫取營養,來壯大自身?
無他。
唯有小民耳!
畢竟那是一群沉默寡言,勢單力弱,沒什麼反抗能力的群體。
卻偏偏是他們,恰能供養巨室。
魏幼卿若有所悟。
可明白了這一切後的她,卻只能報之以苦笑。
她什麼也做不了。
畢竟,她自己就是凌駕於世人之上的巨室中人,她雖從未主動魚肉任何小民,可身份地位擺在那,總有人或直接或間接的讓她享受著一切特權。
不用耕種,不事勞作,不用擔心風吹日曬,不用擔心食不果腹。
魏家糧倉里的糧食,怕是都堆積不下了。
大勢之下,她,魏家,都是身不由己。
「他們麻木不仁,凌駕於世人之上,卻還侃侃而談,教導著萬民,殊不知究其根源,就是因為他們的享樂與遊戲,卻要耗盡無數人一生的心血!」
「這天下百姓,苦巨室久耳!」
寧牧嘆息,眉宇間充滿了憤怒。
人生在世,總是需要做一些有意義的事。
不可否認,他好.色成性,奢望將所有美婦,都豢養在自己的宮殿裡。
但與此同時,在得到了足夠的滿足之後,他同樣也希望這個世間,能夠更加清明一些,希望那些災民不會被活活餓死,希望生活在最底層掙扎的人們,不用再為了一口吃的,耗盡餘生卻爭取不到。
他不是什麼聖人。
只是飽受了現代思想的影響,讓他看不慣這不公的世道。
雖然沒辦法去顛覆,乃至改變什麼。
但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儘量多的去幫助,乃至影響一些人,那就足夠了!
轟!
這天下百姓,苦巨室久耳!
這話便如同一道驚雷,在魏幼卿顱內炸響,讓她面色蒼白,眼眸中露出驚慌之色。
世間竟已如此渾濁。
高居后稷山的夫子,他知曉這一切麼?
魏幼卿不由想到了自己的恩師。
只是隨即,她搖頭苦笑。
以恩師之能,必然是知曉的。
但就連恩師都不去改變,那說明這件事改變的難度相當大,大到他這位夫子,聖地之首,都束手無策。
「多謝寧公子解惑,魏某受教了!」
魏幼卿苦澀抱拳一揖。
世事如此,她一個人也不能改變什麼,更何況,她本身就處於這巨室行列之中。
難道讓她高喊,打倒自己麼?
抱有同情,對災民力所能及,已然是良善了!
寧牧聳聳肩,道:「解惑談不上,也就無聊隨口聊聊而已,魏祭酒也別多心,寧某不想去學宮,也不單單因此,更主要的是,我比較喜歡自由,更喜歡女人,所以,你懂的。」
寧牧嘿嘿一笑,沖魏幼卿擠眉弄眼道。
魏幼卿一怔,旋即臉色發燙,眼眸亦是閃爍起來。
這人剛正經一會兒,突然又這般放蕩。
著實讓人反應不過來。
不過,她不由想起了此行的重要之事。
緊了緊袖袋中,用布包好的『信物』,魏幼卿心跳微微加速,忐忑不安的望了眼四周,有種做賊心虛的既視感。
而與此同時。
遠處那顆大樹之下的祁鈺樓與皮雅鹿,則是表情各異。
『他怎敢!』
在見到寧牧竟然堂而皇之的,對無數學宮男弟子們心中的仙子,夫子的門生,稷下學宮最年輕的女祭酒魏幼卿,公然搭肩勾背,他頓時怒不可遏。
自打拜入學宮後,他就被魏幼卿所展示出來的才華與美貌所吸引。
這麼多年以來,他一直都默默守護在其身邊。
刨除師承關係。
兩人無論是從門第還是身份上而言,幾乎可以說是郎才女貌。
甚至,就連稷下學宮大祭酒,夫子門生之一,自己的師父,魏幼卿師兄李修遠,都曾多次明里暗裡撮合兩人。
但魏幼卿於他而言,便如那皓月一般,只可遠觀,而不敢有絲毫褻瀆。
是以這份愛戀,一直深藏於他心底。
可是相伴數年,他向來都保持著君子禮儀,莫說是如此親密的搭肩勾背了,便是連其衣袂都不曾碰觸過!
現在倒好。
卻白白便宜了寧牧這犬日的雜種!
他竟敢如此褻瀆儒門仙子?
一小小山寨頭子,他也配?
祁鈺樓頓時氣的七竅生煙,就要飛身而下,將寧牧暴揍一頓。
但。
一旁皮雅鹿看似自言自語的話,卻及時讓他恢復了些許理智。
「寧兄啊寧兄,沒想到你跟小師叔如此相熟?」
皮雅鹿這看似自言自語的話,落入祁鈺樓耳中,不由讓他眼裡閃過疑惑。
他們早就相熟?
回想起先前在寨門處,小師叔對寧牧的態度,再看看現在兩人在山下那勾肩搭背,而後小師叔追著寧牧那廝,不知在談論些什麼的畫面,祁鈺樓眉頭緊緊蹙起,那握緊的拳,微微鬆開了些。
再看看!
或許,真是早就認識,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關係,也不一定。
但無論如何,寧牧這廝,褻瀆自己心中的仙子,此罪已犯下,斷不可輕饒!
只是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幕,讓他再也站不住了。
只見魏幼卿與寧牧說了些什麼,而後臉色殷紅,嬌妍無比的從袖兜里掏出什麼,遞給了寧牧。
而後。
在眾目睽睽之下。
學宮祭酒,夫子門生魏幼卿,竟主動踮起腳尖,在寧牧臉龐上輕輕一吻,而後羞澀的跑開了。
那模樣。
簡直就像是懷春少女一般,別無二致!
魏祭酒她,竟然看上了寧牧?
祁鈺樓心中的震驚,要遠遠超出憤怒!
他有什麼好的?
不就是一個小山寨的主人,旗下有著幾百災民而已,如此小人物,偌大齊國就算找不出百萬,怕是也有十數萬之數。
就是普通芸芸眾生中普通的一員。
而魏幼卿貴為祭酒,身份高貴無比,她怎麼會看上他?
皮雅鹿也呆住了。
學宮祭酒,夫子門生,小師叔魏幼卿,竟然會主動去親吻寧兄。
這是完全超出她意料之外的事。
見祁鈺樓先是呆滯,而後滿目通紅,怒不可遏,她一臉無奈,心中忍不住埋怨著:寧兄啊寧兄啊,非是小妹不與你遮掩,實是小妹我也不知該如何掩蓋了,唉,伱就自求多福吧!
皮雅鹿眼神里飄散著古怪,內心竟還有一絲酸楚。
是福是禍,還真不好說。
雖被祁鈺樓給盯上了。
但至少,得到了魏幼卿這位夫子門生的青睞啊!
祁家雖強,可也不敢公然與稷下學宮叫板。
只不過,學宮會不會因為魏幼卿,而在祁家發難之後,去力保寧牧,這就有待商榷了。
……
「寧公子,這個,送給你!」
待到災民們絡繹不絕,在王大龍等巡邏隊成員的保護下陸續上山,周圍無人,魏幼卿這才忐忑著,將袖兜里的『信物』拿出,雙手遞給了寧牧,臉色也瞬間殷紅無比。
「這是?」寧牧佯作不知的樣子,一臉好奇的接過去,就要掀開布包。
「等等!」
魏幼卿頓時心下一緊,急忙制止了寧牧的動作。
寧牧一臉狐疑的看著她。
魏幼卿神色間透著幾分訕訕,還沒來得及說話,寧牧便開口了。
「還是跟上次那情詩一樣,待到無人時打開?」寧牧調侃著。
魏幼卿一怔,沒想到寧牧會提起這茬。
不過也正合心意,少了許多尷尬,立刻紅著臉點頭,眸光羞澀不已。
見魏幼卿的樣子,寧牧不由微微一笑,旋即接著調侃道:「魏祭酒是真心喜歡我,還是有什麼迫不得已的苦衷啊?不會是想讓我沉迷於你的溫柔鄉中,然後再要求我隨你入學宮吧?」
「郎君怎得會如此想?」
魏幼卿心中咯噔,頓時緊張起來,還以為寧牧知曉了系統的存在。
不過聽到後面的話,她頓時鬆了口氣,當即微微掀眉。
旋即,她稍作猶豫,也不知是哪裡來的勇氣,突然就踮起腳尖,閉上那羞澀的雙眸,直接在寧牧臉上留下了一個唇印。
「郎君勿疑妾之真心,郎君之心,海闊天空,博愛偉大,妾雖不才,忝為祭酒,卻不能給萬民以承諾,妾敬佩郎君的勇氣和決心,至於入學宮之事,一切隨緣,妾自會等待郎君回心轉意那天,或是……」
魏幼卿紅著臉,眸光瀲灩無雙,飄忽不定。
說到這裡,她眸光一斂,羞澀的低下頭去,沒有再往下說。
而是偷偷瞧了寧牧一眼,便止不住羞澀,飛快的跑開了。
至於那沒說出口的話,具體是什麼,怕是也就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看著這位學宮祭酒那玲瓏的背影,寧牧不由一笑,臉上尚有餘溫,但手中這錦繡布包,卻更加吸引他的注意。
看了看遠處已經跑開,但卻還戀戀不捨似的回頭望過來的魏幼卿。
寧牧付之一笑,而後低頭,一層一層的揭開了布包。
不多時。
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是一件通體翠綠色,巴掌大小,輕盈纖薄,上面繡著兩條小魚的稥灩抹胸。
嘖!
寧牧不由輕嘖出聲,目光中透著幾分笑意,十分滿意。
而遠處默默關注著他的魏幼卿,見到寧牧的表情之後,不由眼眸一閃,臉色滾燙的跑開了。
恰如那懷春少女,羞澀多情。
這糟心的任務,總算是完成了!
【提示:恭喜宿主,完成任務壹選項一,獎勵修行點數700點,俠侶點數70點,額外獲得『絹絲蕾紋提型肚兜』!】
【提示:恭喜宿主,叄號子系統擁有者魏幼卿,完成任務壹,反饋宿主任務獎勵,獲得修為點數100點,魏幼卿忠誠值提升5%!】
【提示:叄號子系統魏幼卿當前忠誠值27%!】
看著系統界面閃過的提示,魏幼卿心滿意足的抬腳離去。
過于欣喜與絲絲柔情之下,讓她都忘懷同行而來的祁鈺樓與皮雅鹿兩人。
她並沒有注意到,隨著她的離開,先前樹下那巨石之上的祁鈺樓,已然憤怒到失去理智!
寧牧!
拿命來!
祁鈺樓握緊雙拳,就要跳下去,與寧牧殊死一搏。
可這時。
身後的皮雅鹿,卻突然叫住了他。
「祁師兄,慎重!」
「魏祭酒既有此舉,當是以心有所屬,師兄貿然出手,只怕會惹得祭酒師叔更為不喜!」
皮雅鹿擰著眉,快速說道,希望能夠撫平祁鈺樓心中的怒火。
卻不知。
那心有所屬四個字,就像是油一般,瞬間讓祁鈺樓心裡的火氣,徹底烹燃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