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我才知道，我是被人收養的。」
「說起來，這事還跟神女廟落成那天的祭典有關係呢。」許小滿故作輕鬆地聳聳肩膀，「那天我拿走的藥，恰好賣給了我母親的好姐妹家。」
「為了找藥，母親聯繫上了我。」
「後來，」許小滿頓了頓，眼神落在顧銘軒依舊微微泛白的鬢角上，「借了你匕首那天，我跟母親相認了。」
顧銘軒只覺得像有隻小手捏著他的心口，一下一下地讓他的心裡酸澀難耐。
神界，居然也會有血脈混淆之事嗎？
小滿她從小就離開了父母身邊，是不是受了好多苦？
他的指尖微微彈動，卻又緊緊地攥了回去。
看到他的壓抑神色，許小滿笑著搖搖頭，反倒寬慰起顧銘軒來：「一切都過去了，我挺好的。」
顧銘軒被她的笑晃得眼睛發酸，只得微微垂眸，盤算著到底送她什麼禮物才好。
太過普通的東西，根本配不上神女的身份。
他思來想去，只覺得自己身邊能送得出手的，也只有那個了……
顧銘軒突然抬頭：「稍等片刻。」
他快步跑回房間，從上鎖的箱子最深處翻出一個又薄又長的雕花木盒。
想到木盒裡的東西，顧銘軒只覺得臉上有點發燙。
許小滿歪頭打量顧銘軒捧出來的盒子：「這是？」
顧銘軒輕咳一聲：「一套長裙，莫要嫌棄。」
許小滿笑吟吟地伸手取出盒子。
她並沒有發現，提取這衣裙時消耗的信仰值，竟然比之前提取靈藥時還要多好幾倍！
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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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挑開鎖扣，木盒盒蓋打開的瞬間，許小滿的眼底立刻迸出難掩的驚艷。
太美了！
通體亮白色的長裙，既像是澄澈天空中的雲朵，又像是廣闊海面上的浪花。
裙身泛著柔柔的珠光，若隱若現的波紋不斷變幻。
許小滿目不轉睛地看了許久，才漸漸明白，到底什麼才是五彩斑斕的白。
她的指尖輕輕撫過長裙，那柔滑的觸感像是最好的絲綢，卻又比絲綢還要溫潤。
更難得的是，這條長裙通體竟看不見一條縫隙，宛若織女編出的無縫天衣。
就算許小滿再不懂行，她也知道，這件長裙實在太難得了。
她定神看向顧銘軒：「這太貴重了。」
貴重嗎？
顧銘軒當然知道這條裙子的分量。
這是大胤朝唯一的一條鮫綃裙，傳說水火不侵，寒暑皆辟。
也是他母妃留給未來兒媳的另一件東西，與之前的那套首飾剛好配成一套。
想到這裡，顧銘軒的耳朵又開始發燙，脖子也微微泛紅。
「就是家裡長輩的收藏，算不上多貴重。」他靜靜看著許小滿含笑的臉，「跟你送到邊城的東西比，根本算不上什麼，安心收著就是。」
許小滿也沒多想，俏皮地吐了吐舌尖：「那我就卻之不恭了，替我謝謝你家長輩哦。」
「哦，對了，這幾天我還要搬家，可能不會經常來邊城。」
「城裡的建設，還要你多費心了。」
時間過得極快，轉眼就到了初九那天。
蔣家包下了雲瀾最頂級的酒店，還早早就在門口打出了百米長的紅幅。
要不是許小滿拼命攔著，蔣宏遠恨不得在市中心的LED大屏上連播一個禮拜，將她的回歸昭告天下。
蔣小琴帶著黎念瑤，早早就到了宴會廳，像主人似的站在門口迎賓。
黎念瑤今天依舊穿著裙擺誇張的長裙，頭上戴著滿鑽的碩大皇冠，乍一看像極了童話書里走出來的公主。
偏偏她又選擇了裸粉疊艷紅的唇色來塗，飽滿的嘴唇微微嘟起，可愛中又帶著絲絲魅惑，讓人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
看到幾乎所有適齡男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黎念瑤滿意地掩唇輕笑，主動向會場的一角走去。
「知秋哥哥，你也來了。」黎念瑤歪了歪頭，目光中滿是好奇，「平時很少在這種場合看到你呢。」
葉知秋抿了口果汁：「小滿的認親宴，我當然要來。」
畢竟是個大場面，能多看到個熟人，許小滿應該能更安心。
黎念瑤藏在繁複袖邊下的手掌緊緊攥著，臉上依舊掛著好奇的微笑：「哥哥跟姐姐很熟嗎？」
葉知秋仔細想了想：「應該還算熟吧。」
因為他，許小滿才跟蔣家人見了面。
他和許小滿還合作開了公司。
許小滿有事，也會聯繫他幫忙。
葉知秋再次點了點頭，嗯，怎麼不算呢？
黎念瑤的美甲差點掐斷。
那個鄉下丫頭，到底有什麼好的？
就連知秋哥哥這麼淡漠的性子，也被她勾了去！
「知秋哥……」話還沒說完，原本喧鬧的會場，突然變得寂靜一片。
葉知秋不經意地轉了轉頭，眼中的無謂瞬間化為驚艷，端著果汁的杯子頓在半空。
剛剛出來的人，是許小滿？
璀璨的燈光下，纖細的少女巧笑著走上紅毯。
潔白的長裙勾勒出窈窕的腰身，末端的裙擺卻又變得寬大。
飄逸的裙擺隨著許小滿的步伐輕輕搖曳，如同山澗中悠遊的魚尾般空靈。
燈光照射下，那長裙仿佛忽然有了靈性，淡淡的波紋如海浪，連綿不絕地閃耀。
裙尾拂過地面，簌簌的細碎聲響飄起，如同海浪輕拍白沙，讓人心平氣和，雜念全消。
所有人的心中都不約而同地浮出一個念頭——
蔣家到底是認回了失散多年的姑娘，還是從海中撿了只精靈？
不，說精靈不太恰當。
此時的許小滿或許被稱為鮫人公主才更恰當。
她的長裙簡潔靈動，但身上的首飾剛好為她補足了氣場。
金紅色交相輝映，如火鳳游弋在旁。
嬌俏與大氣，同時出現在了許小滿的身上，又完美地結合在了一起。
就連許小滿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在信仰值默默地改造下，她原本稍顯暗沉的膚色變得細膩白皙，五官也越發精緻。
葉知秋的眼中異彩連生，惹得身旁的黎念瑤幾乎咬破嘴唇。
這些男人的目光，和知秋哥哥的關注，本都應該屬於自己才對！
許小滿，風頭出到這裡，也該結束了！
她轉了轉眼睛，從旁邊端起杯果汁，笑吟吟地朝著許小滿快步走去。
「姐姐，你今天也好漂亮哦！」
話還沒說完，黎念瑤的腳忽然在地毯上絆了一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