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訓練。
秦文杰和歐陽良禽兩人也不各自練球,而是拿著球拍,站在外側,圍觀陳金和張嘉豪練球。
「臥槽,陳金大神的球好沖好暴力!」
「是我做夢都想擁有的正手了。」
「這框架,這發力,這銜接,這力量,這旋轉……陳金大神不拿冠軍,誰還能拿?」
兩人滿臉羨慕,就跟相聲出身的啦啦隊一樣,對陳金一頓猛夸。
如此行徑,引起了張嘉豪的不滿。
「喂喂,你們不去練球,跑到我們這兒來幹嘛?」
張嘉豪不耐煩揮手,「想來偷球是吧?去去去。」
「我們是來找陳金大神的,跟你有什麼關係。」
秦文杰一撇嘴。
隨即,轉頭望向陳金,換了副諂媚的笑臉。
「陳金大神,我們能不能跟你一起練練球,跟你學習學習?」
秦文杰趕緊補充了一句,「放心,只是練練正反手攻球,中遠台拉球,不練技戰術。」
明天比賽,彼此都是同組對手。
按理說,最是忌諱一起練球,以免被對手摸清了技戰術。
甚至,在國乒隊裡,有禁止私下研究隊友的規定。
04年奧運會時,王浩爆冷戰勝同半區的王力勤,進入單打決賽。
賽後吳教練曾經自承,王浩之所以能夠打敗王力勤,便是因為他違規錄像,研究王力勤的打法。
當然,此事也有內部讓球、吳教練背鍋的傳言。
真真假假,雌雄莫辨。
但毫無疑問的是,同組對手,眼瞅著馬上就要打比賽了,絕無一起練球的可能。
張嘉豪剛想訓斥兩人企圖偷雞,誰知陳金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來吧,一起練。」
「金哥……」
張嘉豪愕然看向陳金。
「沒事兒。」
陳金微微一笑。
得到了陳金的許可,秦文杰和歐陽良禽登時大喜:「看到沒有?這才是真正的強者。」
「對於強者來說,實力只是標配,自信才是底色。」
「像我們這樣的弱雞,就算一起練球,又怎麼可能給陳金大神造成半點威脅呢?」
「某些人就是小心眼,不就在青錦賽上贏了你一小局嗎?有必要這么小氣嗎?」
秦文杰和歐陽良禽你一言我一語,看似是在誇讚陳金,實則暗損張嘉豪。
張嘉豪又不是傻子,如何聽不出兩人的陰陽怪氣:「我說二位上輩子是哪一宮伺候哪一位太后的公公,說話怎麼透著一股子這麼濃的太監味兒呢?」
「根深蒂固了是吧,孟婆湯都讓你們忘不了上輩子的經歷。」
一聽這話。
情知與張嘉豪相比,己方飆垃圾話的戰鬥力,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
因此,兩人識趣閉嘴,避其鋒芒。
「我先跟陳金大神練練。」
歐陽良禽拿起球拍,往拍面上哈了幾口氣,隨即走上球桌,站在陳金的對面。
「想練什麼?」
陳金問道。
「我想防守一下大神你的正手拉上旋球。」
歐陽良禽右手持拍,站定正手位,身體前傾微弓,「試試強度。」
「好。」
陳金髮了個平球過去,近台正手攻球,並未發力。
「你什麼底板?」
「樊a。」
「膠皮呢?」
「正手39度國狂,反手蝴蝶TO5。」
「39度?這麼柔嗎?」
「對我來說,40度太硬了,根本控制不住。」
「其實習慣了還好。」
兩人一攻一守,都沒怎麼發力,兀自聊著天。
很快,便已打了二十幾個回合。
「我要退台發力了哈。」
陳金提醒道。
「好。」
歐陽良禽集中精神,全力應付。
剛說完。
但見陳金撤身退後兩步,蹬腿轉腰,鞭打發力。
「啪!」
擊球聲震耳。
桌球霎時裹挾著強烈的旋轉和恐怖的勁道,化作一道白色殘影,朝著歐陽良禽暴沖而去。
「來得好。」
歐陽良禽身體緊繃,身體重心下壓的同時,大拇指死死扣住球拍,想要摁住這顆球。
下一瞬。
又是「啪」的聲響。
暴沖而來的桌球,已經狠狠撞擊在了他的球拍上。
強大的勁道,透過厚厚的膠皮,直抵底板。
底板更是為之劇烈震動。
這股震感隨即傳遞到了歐陽良禽的手上,虎口為之發麻。
「臥槽!」
歐陽良禽心下吃驚,「比我想像中還要衝還要爆。」
在此前,他只是看過陳金打球,並未親自上手防守。
如今,站在陳金對面,與陳金對打,才知陳金這正手質量,遠遠超出了他的想像。
陳金衝過來的第一個球,便被他防飛出了界。
「呃……」
歐陽良禽一臉尷尬。
「沒事兒,繼續。」
隨手從兜里摸出一個訓練球,陳金拉了個上旋球過去。
「就算是飛毛腿飛彈,我也得給你按住!」
歐陽良禽一咬牙。
眼神兇狠,仿佛鷹盼狼顧。
然而。
不久後。
陳金那一板更比一板重的拉球,直接沖爛了他的心理防線。
按不住!
根本按不住!
這質量太特麼BT了!
一連十幾個球,歐陽良禽沒一個球能夠防得超過五板的。
要麼下網,要麼出界。
歐陽良禽都快哭了,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之中:「我真的這麼弱嗎?」
「兄弟。」
這時候,一旁的秦文杰開口了,「你到底行不行啊?」
聞言。
一句「要不你來」差點脫口而出,幸虧歐陽良禽及時反應過來,硬生生扼住了話茬。
想套路我是吧?
沒門兒!
雖然跟陳金練球,信心備受打擊,可歐陽良禽樂此不疲。
更準確地說,他不甘心。
「好好好。」
看出了歐陽良禽較勁的心思,秦文杰笑道,「超過五板,就算成功。」
沒有理會秦文杰的挖苦,歐陽良禽繼續沉著防球。
十分鐘過去。
歐陽良禽早已滿頭大汗,卻仍然沒有防球超過五板。
對此,陳金尚未發話。
歐陽良禽心理清楚,以自己現在的水平,根本就不配跟陳金一起練球。
想到這。
便不再執著,歐陽良禽終於選擇放棄。
「陳金大神,我擦個汗,喝口水,休息一會兒。」
歐陽良禽走下場,喊了聲,「秦文杰,你來。」
「終於輪到我了麼?」
秦文杰早已迫不及待,拿著球拍,躍身而起,興奮道,「陳金大神,你只管發力沖,不用給我面子。」
「好。」
陳金笑了笑。
很快,秦文杰便知道,他剛才這句話,是何等的幼稚無知。
跟歐陽良禽幾乎一模一樣。
練球十分鐘,面對陳金的正手拉球,他同樣沒能防得超過五板。
但見秦文杰汗如雨下,卻不是因為劇烈運動累出來的。
「兄dei,你到底行不行啊?」
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這回輪到歐陽良禽嘲笑譏諷了。
「麻蛋,你得意個der!」
秦文杰臉色難看,「咱倆是大哥莫說二哥。」
說話間。
又一個球飛出界去。
「我擦個汗喝口水先。」
陳金抹了一把額頭,就著汗水,擦拭膠皮上的灰塵,「嘉豪,你來。」
「好。」
張嘉豪持拍上場。
眼見陳金走來,歐陽良禽趕忙遞上了一瓶礦泉水。
「謝了。」
陳金一口氣炫大半瓶。
「陳金大神,這次選拔賽的冠軍,非你莫屬。」
歐陽良禽豎起大拇指,隨即嘆了口氣道,「我和秦文杰估計今年是徹底沒希望了。」
「還沒開打,就沒信心了?」
陳金笑道。
「咱們十六組,一個陳金大神你,一個怪膠丁小偉……打不過,根本打不過。」
歐陽良禽一臉的生無可戀。
「怎麼?」
陳金問道,「你之前跟丁小偉打過?」
「對,青錦賽的時候……臥槽,噁心要命。」
歐陽良禽想到了什麼似的,神情鄭重道,「陳金大神,你跟丁小偉打的時候,千萬要小心。」
「這貨的削球,是正反手倒板打法,而且倒板很快,讓人防不勝防,你得盯住他的板面。」
「長膠和反膠的削球,完全不同,如果盯不住的話,很容易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