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組?臥槽,居然這麼快就有人抽中十六組,哈哈哈哈……」
「前面那個大塊頭往邊上挪挪,讓我康康是哪個倒霉蛋抽中了十六組?」
「為我們後來者拉低選中十六組的機率,真是個大好人啊。」
「這運氣,是昨晚沖完沒洗手?」
「咳咳,公共場所,注意素質。」
「我說的『沖完』是沖完廁所的意思,想歪了的是不是應該檢討一下自己?」
……
對於現場大部分人而言。
陳金所在的十六組,哪裡是什麼比賽小組,根本就是傳說中的十六層地獄。
一旦抽中,跟下了火山地獄,活燒而不死的痛苦折磨,又有什麼分別?
只是沒想到,這麼靠前就有人「幸運」地抽中了十六組。
眾人不禁開始幸災樂禍了起來。
不過。
人群之中,也不乏認出了丁小偉的參賽選手。
「丁小偉?不是齊魯隊的那個長膠削球嗎?」
「對對對,就是他,我青錦賽跟他打過,賊噁心……麻蛋,逝去的記憶突然跳出來攻擊我了,現在回想起來,我特麼都想吐。」
「有那麼誇張嗎?」
「兒豁!這貨正手長膠,反手反膠,可又不是單面削球,而是倒板雙面削球的打法,稍不注意,就會上當被騙……我小組賽跟他打過,當時我都不想打球了,只想打人。」
「我記起來,跟謝名揚小組賽決勝搶七,差點贏了謝名揚的那個人,好像就是他吧?」
「對對對,這種長膠削球打法,本就少見,說不定依靠這種怪膠打法,還真能掀翻陳金那個怪物。」
「這麼說起來的話,十六組的比賽,好像真有看頭啊。」
原以為,十六組的頭名出線,已經毫無懸念,必定是陳金。
可丁小偉的加入,似乎增添了些許變數。
自改球以來,桌球不但材料幾經更變,直徑更是從最初的38mm,變成40mm。
如今,早已邁入40+時代。
隨著桌球材料的變化,以及直徑的增大,導致旋轉越來越弱。
不僅影響了直板,更是廢了削球打法。
懂的人都知道,削球打法的命脈,本就是旋轉。
因此,現在的職業賽場上,削球選手如鳳毛麟角,比直板還稀缺。
不過話又說回來,在青少年組,削球打法還是挺吃香的。
雖然大球時代,旋轉變弱,但又不是沒有旋轉。
青少年往往受到體力、力量等因素的影響,根本無法對削球形成暴力的致命一擊,以致陷入被動。
再加上削球打法的顆粒膠皮,更是讓人談之色變。
業餘場上,之所以會把長膠稱為「怪膠」,就是因為長膠與反膠孑然相反的旋轉特性。
比如,兩名反膠選手對搓的球,無論落點怎麼變化,除非擦網擦邊,否則必定是下旋。
可長膠的搓球,上旋變下旋,下旋變上旋,不轉更不轉,令人難以捉摸。
配合著磕球、倒板等打法,往往能夠出奇制勝。
見識過陳金那恐怖的實力之後,如果說還有人可以打贏他的話,那便是丁小偉了。
就連丁小偉自己,也是抱有這樣的想法。
基於此,雖然抽中十六組,他並未像其他人那般畏懼。
反而戰意昂然,充滿期待。
……
接下來。
抽籤仍在繼續。
半個小時後,分組終於塵埃落定。
十六組,除了陳金和丁小偉,另外兩人,分別是荊楚隊的秦文杰,以及滇南隊的歐陽良禽。
起初時。
眼見歐陽良禽抽中十六組,秦文杰在人群里笑得可大聲了:「哈哈哈,快看,又是一個倒霉蛋。」
結果,天道好輪迴。
不久後,他也抽中了十六組。
笑容沒有消失,只不過轉移到了別人的臉上。
剛抽完簽,秦文杰和歐陽良禽這對難兄難弟,便已相擁而泣。
同樣是參賽選手,憑啥就我倆的命這麼苦呢?
遇到一個陳金也就算了,還跟長膠削球分在同一組。
雙倍的折磨,還讓不讓人活了?
「兄弟,要不咱們一起棄賽吧?」
秦文杰滿臉絕望,仿佛已經生無可戀,「咱們明年再戰。」
「不,兄弟!」
歐陽良禽深呼吸,振作精神,鄭重地拍了拍秦文杰的肩膀,「競技體育,球不落地,誰也無法預料最後的結局。」
「萬一咱們贏了呢?那可就賺大發了。」
「你試想一下,面對強敵,不拋棄不放棄,最終將其打得一敗塗地,這是何等的勵志。」
「這要是擱在網上那些爽文裡面,妥妥的男主逆襲劇本沒跑啊。」
「兄弟,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輸了是正常發揮,贏了就是血賺,難道你不想搏一搏,單車變摩托嗎?」
一席話,說得秦文杰熱血沸騰。
秦文杰一下子就興奮了起來,雙拳緊攥:「兄弟,你說得對!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莫欺少年窮。」
遠遠聽著兩人的對話,陳金在心裡默默地說了句:「無腦網文,害人不淺啊。」
至於張嘉豪,抽中了十三組。
既沒跟陳金一組,也沒跟謝名揚一組。
而且,另外三個人,都是他在青錦賽的手下敗將。
這抽籤,這手氣,簡直就是天選開局,保送晉級。
「如無意外,十三組的頭名,就是我張嘉豪的囊中之物了。」
「哈哈哈,這把穩了。」
張嘉豪笑得連嘴都合不上了,「多謝老張家的列祖列宗,回頭清明,我給你們多燒些紙錢。」
看他志在必得的樣子,頗有種「山中無老虎,猴子當大王」的感覺。
而謝名揚,則是被分在了七組。
帶著些許冷漠的眼神,打量了一下自己的三個對手,謝名揚的嘴角揚起一抹不屑。
「沒意思。」
謝名揚冷笑,「一群手下敗將。」
可惜,不能跟陳金同組。
否則的話,自己非得打爆對方,一雪前恥。
就在昨晚,王主任得知謝名揚慘敗給陳金之後。
於是,專門給他開了小灶。
讓謝名揚受益匪淺。
謝名揚自信,再次遇上陳金,必能報仇雪恥。
剛想轉身離開。
突然。
目光一轉,眼前猛然變得如鷹隼般銳利起來,落定在其中一個對手身上。
看得對方毛骨悚然,心中寒氣直冒。
這眼神,是要噶了我嗎?
大鍋,我好像也妹招惹你啊!
少年只覺得莫名其妙,內心一陣惴惴不安。
「我記得你姓陳,對吧?」
謝名揚冷冷道。
「對。」
陳梓涵忙道,「揚哥,比賽的時候溫柔一點,我……」
逃過了陳金的十六組,卻沒能逃過謝名揚的七組。
難道這就是宿命嗎?
陳梓涵欲哭無淚。
「很好。」
不等陳梓涵把話說完,扔下這兩個冰冷的字之後,謝名揚面無表情,扭頭走開。
望著謝名揚的背影,陳梓涵差點就哭了:大鍋,你嘛意思啊?能不能說清楚點兒再走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