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心語確實是有點手段的，但呂堯還是一眼就看穿了對方的小心思。
他打字回復道：「素質低下跟品性有關，跟性別無關，離那些拎不清的人遠點。」
捧著手機的程心語看著呂堯簡潔的回覆撇了撇嘴。
老闆好克制喔。
自從步入社會，程心語學到了很多人情世故。
其中一項就是大部分男人都是有點「好為人師」的特質在身上的。
哪怕男大學生玩遊戲你誇他兩句「牛逼」，他都能把自己的打野心得教給你。
所以在你地位低沒實力時，碰巧遇見了大佬想要拉關係，那就直接去跟對方請教一些小問題，然後堅定執行對方給出的建議，並定期給對方匯報。
讓對方有種教學生的感覺。
這樣當你取得一定成就，大佬也會覺得有成就感。
甚至當你按照大佬的辦法行不通時，大佬會親自出手幫你解決一些問題。
越是身份地位高的人，他們對自己的認知和經驗就越自信。
程心語對這個技巧還是很自信的。
但這次她卻沒能從呂堯身上斬獲更多的反饋。
本來她還想著把呂堯約出來喝點小酒，當面聊聊為什麼，最後再一臉仰慕的說「哇老闆好厲害」。
但呂堯輕飄飄一句話就給她打發了。
這種捉摸不透的感覺——
她好喜歡！
於是程心語扣字回復道：「遵命~」
呂堯看到回復笑了笑，然後收起手機準備下班。
……
程心語很聽話，在呂堯的命令下她當晚就把一些回復給刪掉了，並保持作壁上觀的姿態。
但這條視頻帶來的熱度卻不曾消減，反而愈演愈烈。
程心語的直播微博號上，那條視頻微博下面的評論區已經吵翻了。
好多女生看似站在程心語的角度打抱不平，但實際卻把矛頭指向了所有男人。
然後也有一些微博男號開始反駁抨擊那些言辭激烈的微博女號。
也有一些比較理性的網友在其中發表客觀評論，只是客觀的聲音是無法挑動人們神經的，這些客觀的聲音很快就被言辭激烈的評論轉發迅速淹沒。
等到客觀的微博用戶失去耐心後，評論區就剩下單純的吵架了。
這變化讓程心語始料未及。
就連MCN公司的運營都有點懵。
他們搞不懂這條微博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流量。
但經歷過未來對立大戰的呂堯卻有些恍然。
看來一些機構早在13年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布局這塊了。
不對。
這股風氣在《蝸居》和《裸婚時代》這兩部劇被強推時就已經開始暗中布局了。
呂堯對這些變化心中有數，但公司里其他人還有程心語可不懂這些啊。
程心語的微博粉絲，直播號訂閱數都在以每天近萬的速度瘋漲著，這讓程心語有點心慌：「老闆，這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看著怪嚇人的。
呂堯樂了：「這是好事。」
在這個時間段玩網際網路，尤其是男女對立這種話題幾乎是沒有風險的。
呂堯安撫道：「你要適應這種熱鬧。」
網紅跟明星都是靠熱度流量吃飯的，所以這個群體的人不怕沸反盈天，就怕無人問津。
就像陳醫生《浮誇》里唱的那樣：
「愈文靜，愈變得不受理睬。」
如果沒熱度了還要「自己搞出意外」。
呂堯讓公司里的人以及程心語放寬心，等到這波流量發展到頭後，程心語再跳出來表態就可以了。
在這種對立的風潮里，作為事主程心語是不可能一直置身事外的。
就算她不想表態，一些人也會拼命拉程心語下水的。
分析到這裡的時候，程心語問道：「老闆，那我到時候要站哪一邊啊？」
呂堯笑道：「誰對，你站誰那邊。」
啊？
程心語稍微思考下就明白了：「老闆你的意思是站在「客觀角度」拉偏架？」
呂堯夸道：「你很聰明嘛。」
但程心語又問道：「但我怎麼覺得如果站女生這邊獲得的支持收穫的粉絲度會更多呢？」
呂堯認同道：「你說的對。」
在未來兩三年裡，女權流量會迎來一個巨大的變現期。
在舔狗經濟的推動下，彩妝，護膚品，女性服裝和奢侈品行業將會迎來一個爆發增長期。
如果在現階段獲得極大的女權流量，將來是能賺到盆滿缽滿的。
程心語不懂了：「那為什麼要拉偏架？」
直接選女生站邊不就好了？
呂堯笑了：「因為你太漂亮了啊。」
程心語一下愣住了。
這算什麼理由？
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她的美貌是吸引男人的利器，同時也是戳向女人的烙鐵。
人心中的嫉妒是比毒藥還惡毒的東西。
這是很實際的處境，雖然女生經常喊「女孩幫助女孩」的口號，但一個宿舍六個人卻搞出二十幾個微信群的也是女生。
背叛女生暗中詆毀女生最多的，往往也是女生們的閨蜜。
如果程心語是傅女士，楊宗師那種長相的人，那呂堯會特別放心的讓她去吃女權流量。
因為女生對跟自己差不多，甚至比自己丑的女生是很有包容度的。
可偏偏程心語長得很漂亮。
漂亮到她的容貌對很多女性來說已經是「具備攻擊性」的程度了。
這樣還去吃女權流量，那是很危險的。
最好也最鮮明的例子就是「安妮海瑟薇」。
這位好萊塢明星明明漂亮得叫人眼直，但她卻是全美「最令人討厭的明星」。
美劇破產姐妹嘲諷過她。
在網絡投票中她高居「最討厭的女演員」榜首，甚至網友專門建了一個網站攻擊她，罵的安妮海瑟薇一度自閉，差點引退。
在《紐約時報》關於《我們真的討厭安妮海瑟薇嗎》的文章下，有個評論是這麼說的：
「我討厭安妮海瑟薇，沒理由，就是討厭她的臉，語言甚至不能表達我有多討厭安妮海瑟薇。」
一個女明星僅僅因為長得過分漂亮，就被如此攻擊謾罵。
女權這碗飯註定不適合程心語這種過分漂亮的女生來吃。
當呂堯把這裡面的邏輯一條一條說完後，程心語看向呂堯的眼神已經變得格外粘稠。
老闆看問題好全面喔。
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而且——
他誇我漂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