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立足

  戰後總結會上，毛襄和劉絳兩人作為帶頭攻入敵營，又斬獲頗豐的主將，記了大功，劉絳已經記不得自己砍殺了多少聯軍，三十個總有。這也是得到了毛襄的背書的。

  「大紅隨我在方文宗大營內，並肩殺敵，我殺了約有三五十，他須不比我少...」

  李如願更是讓親自給二人倒酒，「今日之戰，雖然沒引得聯軍諸部救援，但毛將軍和劉將軍奮勇殺敵，大破方文宗軍，昔日甘寧劫營不過殺數十人，就令魏軍震動，如今方文宗大營被燒焚過半，更挫聯軍之銳，兩位壯舉比之東吳甘寧不遑多讓，來滿飲此酒！」

  「多謝大都督。」

  劉絳直接端起酒碗一飲而盡，他總算用自己的武力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認可，也得到了中軍大帳的一席之地，不在是個小透明。

  往日他也能出席軍議，但那不過是李如願自己立的一個標杆給外人看的。

  不過今日跟著毛襄破營陷陣，除了展示了個人的驍勇之外，也是大大的給李如願長臉。

  你們看見沒有，這就是我提拔的人！

  劉絳的表現，印證了李如願的識人之明。

  原本只把劉絳當個擺設的眾人，這次也不得不說一聲此子驍勇。

  這可是跟著北軍第一猛將毛襄一起陷陣殺回來的，他們雖然沒見到其在戰場上的表現，但有毛襄背書，誰人還敢質疑？

  毛襄很驕傲，不是誰都看得起，他能說假話？

  那就只能證明眼前一件事：這個血染征袍透甲紅的年輕人，被李如願提拔為立義將軍，儀同三司之後，又跟著毛襄衝鋒陷陣，一戰殺敵數十！

  軍中將領多是佩服好漢的，劉絳的表現得到毛襄的認可，也自然是能得到眾人的認可，畢竟上了戰場誰不希望身邊的都是猛將狠人，這樣己方才距離勝利更近一些。

  

  回到營里的時候，眾人在看劉絳的眼神都變了，李曜也不復往日桀驁，態度十分恭敬的問道：「將軍可受傷了？要早些清理，包紮止血。」

  劉絳豪氣道：「都是敵人的血，我身著甲冑，並未受傷，只是方才大都督只給了酒，沒給肉啊，有些飢餓，哈哈哈哈。」

  趙夜叉和周達等人也都跟著一起大笑，王小二和陳小乙在心神震懾之餘，被魏蘭因一人一腳踢出營帳去端吃的了。

  韓桃芳和老胡上前幫忙卸了甲，劉絳又把裡面的已經被血沁透了的袍子順手脫下，扔在一邊，就這麼赤身坐在桌案前。

  這時候身上衣袍同樣有血污，廝殺一場的趙夜叉道：「方才大紅跟毛將軍兩人真是神勇啊，就他們兩人，就敢去沖一隊甲士，怕是不是有百十號人，看樣子那隊甲士應該是大人物的親衛，也算精銳，大紅和毛將軍兩人就把那隊甲士給沖的七零八落，就是可惜跑了那人！若是不出我所料，應該就是勞什子南陵太守方文宗。」

  李曜也點點頭，他也是跟著一起殺入方文宗大營的，指揮一部縱火燒營，掩殺潰兵，也是親眼看到劉絳跟著毛襄兩人並肩廝殺，勇不可當，平心而論他自己是沒這份勇力。

  有些人天生就是武夫殺才，生來的好體魄，好氣力，這些都不是後天練武就能練出來的。

  小二和小乙兩個半大孩子也很快把飯食端過來，劉絳洗了把臉就開造了，他是真餓了。

  這個體力消耗程度，不亞於半夜起來去扛了兩小時大包。

  「對了，咱們營里可有鐵匠？」

  劉絳一邊吃一邊問道。

  莊駿回道：「咱們這營里沒有，我兄長營里有，是我家世代得用的，將軍可是要打造什麼兵器？」

  劉絳道：「今天我砍廢了好幾口刀，斧頭的木柄也斷了，這打起仗來沒趁手的兵器。那槊我還沒練會，再說今日這般近戰也不好用...」

  「這個好說，明日我帶將軍去找家裡鐵匠，將軍想打什麼器械儘管說就是。」

  莊駿家族成為士族並沒有多久，更早些年間家裡也是武斷鄉曲的豪強，這種豪強的特性就是關起門來，家裡幹什麼的都有。

  鐵匠木匠泥瓦匠，一個豪強勢力，就是個小型的軍事經濟聯合體。

  從武器製造、糧食生產再到打仗，一樣能力都不能缺，因為缺什麼都不足以讓這個勢力在亂世立足。

  莊駿的這個舉動也是代表了他的態度轉變，不是說你多厲害，而是劉絳這樣的一個人只要不死，註定是會得到李如願重用。

  因為劉絳除了代表著李如願的識人之明，出身也讓他只能依靠李如願，這種綁定也就意味著他是李如願的嫡系。

  再拋開偏見仔細想想，一個家奴出身，被直接拔到將軍的位置上，卻沒有得意忘形，也沒有肆意妄為，整天就是學這些軍營武事，完全放手將自己不擅長的軍務交給莊駿和李曜，但同時又不停地加深自己對部隊的影響。

  作戰英勇，能跟毛襄這種勇冠諸軍的猛將並肩作戰還得到對方的承認，這很了不起。

  最少是值得結交的一下的。

  找個鐵匠的事，莊家也算豪富，了不起耗費幾十斤鐵，好歹也是自己上司，就算簡單賣個好而已。

  李曜的轉變更徹底，因為在見到對方上了陣那股子勁頭他就知道這人就天生屬於戰場，跟著上戰場他會帶頭衝鋒，同時該兼具絕倫勇力。

  作為李氏族人，李如願讓他來做副將其實也有兩層意思，一是加深對這支軍隊的控制，二來就是讓他這個經驗豐富的老兵頭來帶兵，起到一個傳幫帶的作用。

  但目前來看，劉絳放手讓他抓起軍事訓練，營中後勤軍械也都交給莊駿，這就證明沒有二心。

  這次作戰的表現又加了大分，這必然是會得到大都督賞識和重用。

  平日裡劉絳對他跟莊駿兩人，也算尊重，就算當面甩臉子都不生氣，還以為是個沒脾氣的，誰知道這小子上了戰場殺性這麼重...跟個魔神太歲一樣。

  眾人各懷心思的離了大帳，只有趙夜叉在走出了軍帳之前，又跟周達折返回來說了句：「大紅，你今日上陣勇雖勇，卻有些魯莽了，若不是跟著毛將軍這等經驗豐富的大將，怕是要吃虧的。」

  劉絳吃飯的筷子停了一下，點了一下頭示意自己聽了。

  其實打完了回來坐在船上的時候他就意識到這點了，確實是殺紅眼，上頭了，完全顧不得南北西東，若不是毛襄經驗豐富，帶著他一起行動，這會兒不知道沖哪裡去了。趙夜叉雖然看起來夠莽的，但始終帶隊衝殺，不曾脫離大隊行動。

  果然，這戰場經驗還是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