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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餅學大師

2024-11-21 00:34:48 作者: 狐夫
  後半夜,富貴搭著邪見武禪的騰雲回來。鑽進溫暖的七政殿就開始打擺子抖腿。

  他先是和兩位風神雨神打過招呼,遞交了四象仙盟方面給的開府總管聘書,算是認祖歸宗。然後他拉著羅平安坐到七政殿門口,開始講起附近鄉村城鎮的基本情況。

  「完犢子了!老羅!就在你擱鎖妖塔里打瞌睡這段時間...」

  羅平安:「我那是入定。」

  「行行行...」富貴給好兄弟遞煙,順道改口:「在你入定的這段時間,我跑去村鎮招工。」

  「跑遍了三鄉五鎮,方圓六百里。」

  「您猜怎麼著?我們所在的北辰部州王母江流域,一千七百多里外的徐家峽開始算起,是橫貫兩岳三江的天險——就從這裡開始算。往後靠近武靈山的所有土地,兩儀仙盟都給劃出去了。」

  羅平安:「劃出去?劃出去是什麼意思?」

  「沒有了!意思就是沒有了!起初是賣靈山賣洞府!賣礦產藥田,賣獵場草場...」富貴神情激動,「後來沒有人買得起,就開始收地租。」

  「一層一層的往下轉手,從仙家洞府轉到凡俗富商手裡。再過十幾二十年,就轉到各路妖王的手裡。」

  「兩儀仙盟後來搞了個永福錢莊,專門收地稅,意思就是土地可以送給妖王,地稅從恆祿二十一年收到承祿二十一年,也就是一百年後。」

  

  「意思是...」平安聽明白了:「北辰部州的仙人要僱傭這些妖獸來對付天魔?」

  「沒錯,只要你能把地皮占住,這地方就是你的。」陳富貴解釋道:「不然怎麼一次性收了一百年的地稅呢?最近二十年,為了把地稅補齊,徹底占領仙家福地。大西北濫墾濫挖,各家妖王都在拼命搞錢。」

  「這些妖王不知道天魔禁地的情況嗎?」羅平安只覺得匪夷所思。

  「嗨!天災這不還沒來嗎?」陳富貴哭笑不得:「仙盟把洞府福地交給妖王管理,那就是把徐家峽以外的人族,全送到妖魔鬼怪嘴裡了。」

  「這是經過仙盟認證的大仙,再也不是什麼恐怖魔頭。它們搖身一變,成為地方王國的保家靈獸,天魔災年的恩公救主——可以合理合法的吃人啦!」

  聽見富貴這麼一通梳理,平安終於明白了玄燁仙尊和孟冬真君的憂慮所在——

  ——倒下一個武靈山,北辰部州居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羅平安接著問:「原來的仙家門派呢?要他們讓出洞府福地有那麼簡單?我們找得到幫手嗎?」

  「哪兒有什麼幫手?」陳富貴眼睛也眯起來,滿臉不屑:「武靈山覆滅以後,跟在後面喝湯的幾個門派早就提桶跑路。」

  「這些掌門道君在苦寒之地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避風港。他們修成化神以後至少有一千八百壽,但是武靈山存在了九千九百年——這種安全感已經變成自然而然,變成理所應當的東西。」

  「我去到佩縣的縣衙問,縣丞也沒有給我這個仙人好臉色看。」

  說起這個事,陳富貴滿肚子火。

  「我報了山門來路,我說我是武靈山內門開府總管,結果他媽的...」

  「縣丞還要責怪我,他六代家業就因為武靈山沒了,被空降來的妖王監事抄走了一半財產...」

  「我當時就在想啊,老羅!也別想著找幫手,和兩儀仙盟留下的這群蟲豸一起搞事業?如何能修成正果?」

  「我們周邊沒有同道中人,只有餵不飽的白眼狼,還有等著看笑話的廢物官僚。」

  「這地方的老百姓比他媽俠蹤鎮的鎮民還慘——要為妖王修繕洞府,要下礦開掘靈石,每月三牲六畜帶二十童女童男送到妖洞,給這些妖怪當零嘴。」

  「不聽話的村鎮團體,往徐家峽逃難的百姓,兩儀仙盟是不收的——直接遣送回鄉,十有八九這些難民就餓死在半路。」

  「一個幫手都找不到?」羅平安臉色陰沉,不知不覺握緊了拳頭。

  「硬要找嘛,也有。」陳富貴先是賣了個關子:「只是面兒上過不去。」

  羅平安強調著:「我不要臉,我要武靈山活下去。」

  陳富貴說:「有不少邪修魔門,兩儀仙盟是不要的,哪怕出賣洞府福地,這些髒東西也攀不上仙盟這層關係,要留在徐家峽之外抗擊天魔,要麼就等死。」


  「邪修?魔門?」羅平安只覺得可笑:「狗日的兩儀仙盟在邊疆賣地養蠱,把百姓蒼生丟進妖魔嘴裡!還講究這個?」

  「要臉的嘛。」陳富貴補充道:「如今這些妖道在血肉磨盤裡翻滾,和妖王爭來奪去,死的死傷的傷——百年以後已經快絕跡了,但是還有一個含人量比較高的邪道宗門。」

  羅平安:「有合作的機會嗎?是什麼宗門?」

  陳富貴:「合歡宗。」

  羅平安差點被香菸嗆死:「合...」

  陳富貴點頭強調:「合歡宗。」

  「我要合作,不是合歡...我...」羅平安只覺得哪兒不對勁:「這門派怎麼活下來的?」

  談到合歡宗這個敏感的話題,武靈真君的聲音都變小了——

  ——富貴也跟著做賊心虛,湊到好兄弟身邊低聲說。

  「兩儀仙盟與西北二十二縣的四個小國家搞聯合磋商,舉行會議時要講究典禮儀態。」

  「合歡宗的修行法門專注於血肉變化氣息遮蓋,幫這些妖王褪去最後一點腥臊妖氣,偶爾有妖子妖孫也要去認人,要搞關係的嘛——合歡宗有畫皮法術,可以給這些小妖怪披上一身或英俊或嬌媚的人皮。」

  「這個邪道宗門靠著織造人皮的面子功夫活到了現在,活得比較環保,什麼時候兩儀仙盟不要臉了,可以心安理得和食人妖魔坐一張桌上談生意——這個宗門估計就活不下去了。」

  說明白大西北的基本盤,富貴把話題扯回岌岌可危的武靈山。

  「老羅,你要想從兩儀仙盟拿走掌門令牌,以你現在這副頭臉門面,一頭築基期的狼妖,首先得交一百年的地稅。大約是五萬五千四百斤淨靈石...」

  「我幫他們守邊疆打天魔...」羅平安罵道:「我他媽還得交錢?」

  「當然了,多少妖王饞這片洞天福地,都被風神雨神當下酒菜吃掉。」陳富貴強調著:「在玄燁仙尊眼裡,你是武靈真君,可是在本地妖王眼裡,你就是來路不明的鄉里人。」

  「不要這令牌了!」羅平安彈走菸頭,又點了一根:「這些蟲豸幫得上什麼忙?」

  「幫不上什麼忙。」陳富貴連忙指正:「可是權力從來不是幫忙的——我的好兄弟。市場監管不會幫小攤小販賣水果,但是可以添堵。」

  「你公司主管從來不會幫你做PPT,但是卡審核他有一手絕技,在提案通過之前,這畜牲東西總會想方設法的來展示他的權力,濫用他的權力。」

  「把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交給我來做,我的武靈真君,我答應過你,要送你潑天的富貴。」

  羅平安改了尊稱:「富貴總管,你說吧...」

  「當我要用暴力來解決問題的時候,用武力來毆打權力的時候,你不能拉胯,更不能手軟。」陳富貴說的很清楚:「不能講仁義道德,不能有慈悲為懷的想法——你要保我平安。」

  煙盒裡的玉溪越來越少,富貴和平安就這個話題聊了兩個多時辰,一點都不覺得累。

  對這兩個年輕人來說,得知武靈山周邊縣鎮鄉村的基礎情況,看清這地獄一樣的開局,卻沒有什麼氣餒沮喪的想法——而是大有可為。

  「只要按照我的想法來,武靈真君,你可以在後天早會,和所有的弟子說。」

  陳富貴拍著胸脯口出狂言——

  「——三年以內,武靈山的靈脈就能復活。」

  羅平安不知道合資兄弟腦子裡在想什麼。

  「會不會太快了...」

  陳富貴內心算了一筆帳,如果沒有天魔滋擾,沒有黑潮邪氣來搗亂。

  改造武靈山脈的工程藍圖,他早在出發之前就已經畫完了,除了王母江有四條支脈要重新開掘,只要有恆心有定力,哪怕以寶塔功之力,一天掘它一里地,挖穿北極冰河引來活水,靈脈至少也能活一半。

  剩下的就是靈獸獻出地肥的血祭儀式,要給風神雨神畫兩張大餅,讓這兩位小神仙獻了青春獻子孫,再轉世重修也不是什麼問題——富貴眼裡,這都是可以慢慢談妥,慢慢說清的生意。

  合資兄弟確實不會打架,但是他把研究打架的時間,都用來研究其他東西了。

  聽見富貴的說法,黑風和白蛇湊了上來,滿心期待著。

  起初兩位山神還以為這是兩個招搖撞騙的雲遊散修,看見四象仙盟的聘書才打消了後半夜暴起吃人的念頭——聽到三年之約,黑風大王連忙說。


  「你要說真話!做真人的!不能騙我哦!」

  小白蛇一個勁的猛點頭:「不騙我!不能騙我的!」

  花枝鼠從黑風大王嘴裡鑽出來,驚出一句人話——

  「——真嘟假嘟!?」

  如果武靈山有了靈脈,它們或許可以變回威風凜凜的惡虎天龍,但是絕不會想到——陳富貴早就把它們當成了兩份天材地寶,如果找不到其他合適的靈獸,它們就是修繕靈脈的重要材料。

  「不騙你們。」富貴鄭重其事的說:「就從今天算起,我重新開掘王母江,再從橫斷山挖一條運河出去貫通北極。如果三年以後,武靈山脈又有了活水,使它日月清朗山明水秀,只差一頭靈獸的地肥,就能把靈脈轉死還生。」

  聽到這些話,黑風和白蛇面面相覷,不用富貴去說,它們都明白了內在意義。

  這是要它們其中一位身死道消,舍了半死不活的獸身,化為武靈山脈的自然元靈,再轉世重活一次。

  對野獸來說,這太難太難。

  哪個自然精靈?能捨得殘酷天地好不容易吃到嘴裡的一身地肥?

  就算家裡養條狗,你要它把嘴裡的雞腿吐出來,估計都得費不少功夫。

  「我不要你們顧全大局。」陳富貴接著說:「如果找到合適的靈獸,就用它來重塑靈脈——用不著兩位小神仙瞻前顧後左右為難。談奉獻嘛!誰都會!我嘴巴一張一合,話就講出去了,對吧?很輕鬆的嘛!可是你們要考慮的事情就多咯!~」

  黑風只覺得眼前這個天魔後裔的嘴有一種魔力——

  ——它不得不接著聽下去。

  「但是誰來跳火爐,誰來成就起死回生的造化?」陳富貴抓住了重點:「這是武靈山的救命神仙,以後祖堂牌位一掃而空,就從這位山神重新開始排,從它開始祭拜——弟子都要喊山神一聲再造父母,那是山神嗎?那是他們親爹親娘!改變他們命運的大恩公!」

  「它轉世重修以後,我須彌芥子裡還有一顆妖狼血丹,給轉世山神破解胎中之謎,使它迅速爬升境界,找回前世記憶——我和武靈真君也得祭拜它,把它送到尋常百姓家裡,給它的舊身造像。」

  黑風越聽越來勁,連忙問道:「開府儀式的頭香不拜廣權仙尊嗎?」

  「就拜這個山神。」富貴說。

  小白蛇追問道:「那個神像,用的是雞翅木刷硃砂?還是...」

  富貴指正道:「銅包金!先造它三百座獸身!再造三百座人身!」

  黑風連忙問:「山坪房舍里那頭化形的金蟾,她會不會...」

  「不知道...」富貴連忙打斷:「我不知道,那是龍智法師的弟子,我不好說...」

  小白蛇連忙擠到羅平安身邊:「武靈真君,我知道你急,可是三年以後,能夠調和風水,山川靈脈有復甦的機會,你可不能頭腦一熱,就往山根地火里跳呀——你是人,不是狼妖,更不是靈獸!」

  「我知道...我...」羅平安哭笑不得連忙解釋:「我知道我是個人...」

  「老白...」黑風大王連忙扶著小白蛇的七寸:「走走走,回鎖妖塔去,我們還有三年好活呢!」

  兩位山神吃夠了陳富貴畫的餅,退回鎖妖塔去,開啟省電模式休養生息。

  ......

  ......

  陳富貴打開琉璃寶傘,焱鋒妖狼的赤血內丹落到他手裡。

  「卯時我帶你去佩縣,喊武禪武空一起。」

  平安還沒緩過一口氣來,富貴就立刻安排好了另一場會晤。

  「啥情況?」

  「要辦成至少三件小事,一件大事。」陳富貴把掌門的工作計劃都安排好了:「首先是修路,從佩縣到武靈山牌樓,剛好三百六十五里路。再把屏山大聖幾個孩子接回來。」

  「我得掙一筆大錢,首先就從佩縣的妖王開刀。背景資料我幫你查好了,它沒有化形,是一頭黃鼠狼,擅長使用金元靈法術,算上它幫派教眾一群土雞瓦狗,戰鬥力評估在我這兒也只有一百九十分出頭——是元嬰後期實力。」

  「我用妖丹把它勾出來,假意獻寶貝拜山頭,就修路的事情和它約個時間地點,似乎有的談,剩下的交給你。」

  陳富貴講起細節——


  「——你可以喊武空和武禪幫忙,但是勁爆尾殺一定得是你親自動手。」

  「不不不!別那麼麻煩!」說到打架,羅平安立刻來了精神:「要我去撐門面是麼?」

  「對,你是武靈山的面子。」陳富貴語重心長的說:「面子落不得半點灰,事情一定要做得乾淨利落。」

  羅平安繼續問:「你怎麼知道的?富貴!你能查清這麼多事?」

  「廢話!到了這地方我聽見合歡宗仨字兒,我眼睛都綠了!」陳富貴實話實說:「第一時間就趕去佩縣合歡宗分門春雨堂拜會,這些特殊服務業的工作者知道的東西是最多的,只要願意花錢,什麼信息都能給你問出來。」

  「花了多少?」羅平安小聲問。

  「畫餅啊!~」陳富貴撇撇嘴:「我說我們武靈真君有一條先天圓滿土靈根,給我打個折嘛,以後姐姐們要增進功力...」

  羅平安:「我操...」

  「哎!放心,一切有我。」陳富貴拍了拍平安的背脊,要武靈真君別那麼大驚小怪。

  能用餅解決的事情,那都不算事,可以開源節流從長計議——省下哪怕一塊靈石也好。

  ......

  ......

  對於這次會晤,羅平安胸有成竹,不談切磋,只論搏殺拼命,化神以下他只輸過天淑師父兩三回,勉強可以點到為止。

  其他幾位元嬰期的代課老師,在法寶盡出神通盡顯的搏命階段,從平安手上討不到多少便宜。

  如果只考慮殺傷效率,平安放開手腳打,他的進攻方式也不會局限於《寶塔功》的築基神通——天淑師傅知道,武靈真君缺的不是攻擊力,而是把火力送到敵人臉上的能力。

  龍智法師送來的三千六百斤天級一品法寶降魔杵,它打斷了天雄師父肱骨肋骨,把脖子抽斷兩回。

  後來有撲克牌三昧戲法給天良師父做了一套開顱手術,從珍獸閣聞風而來助陣護主的靈獸,什麼飛天牛馬,腿都給飛旋的王牌砍稀爛。

  平安對天驚師父比較溫柔,只是從琉璃寶傘傳喚五菱宏光輕輕拱了幾下,沒有下死手——那也是在養心殿休息了大半個月,天驚才把粉碎性骨折的屁股養好。

  這些打架方法都是天淑師父教的,不要拘泥於招數,不要醉心於神通,找到合適的輸出方法,能打出弱點暴擊就是好武功。

  五行別院的代課老師們都知道,武靈真君不喜歡好勇鬥狠,因為切磋鬥法可能會輸,他更擅長殺人。

  在鬥技場擂台上,羅平安和劍膽師叔斗得有來有回,也僅僅只是被擂台規則限制,被分光劍的武藝神通迷了心智。

  真正的築基期修士來到羅平安面前,只要一個回合,肖胤就被秒殺了。

  這小王爺能撐過斷子絕孫岩突術——那是武靈真君手下留情,還願意放點法術。

  武靈真君要不樂意放法術,抄起璇璣星來的異寶,用鍵盤對付肖胤這小子,只要搶到先攻迅速近身——估計不過一個回合小王爺的腦袋開花,落得焱鋒妖狼同樣的悽慘下場,顱骨都被打進肚子裡去。

  天淑師父是因材施教,元靈斗君教授的所有搏擊辦法,都是想方設法指導羅平安怎麼[進門],怎麼[開門]——只要抵達敵人的死門,看清五竅十二正經。至於如何破壞行氣周天,如何擊碎戰鬥意志,只要胳膊武器能夠到的地方,平安能在一瞬間想到九種狠毒絕技。

  「你有把握嗎?」富貴低聲問:「我帶你去殺妖怪喔!」

  羅平安的性格不像以前那麼魯莽暴躁,他聽富貴話里的意思——總有一種職業殺手剛接到活的奇怪錯覺。

  「你和我說說,這個妖王它幹啥了?它該不該死?我得醞釀一下,我又不是什麼邪道妖道,不能因為它有錢,它擋我路了,就要打殺它吧?這不太合適...」

  「今天夜裡。」陳富貴把佩縣的遭遇如實告知:「這頭黃鼠狼的小崽子在縣郊縱馬行兇,不小心撞死了兩個巡防軍十夫長,都是滅除村鎮周邊野豬狼害的孝廉好漢——他們家裡的婆娘還想去縣衙討個說法,家裡沒了頂樑柱,至少得熬過這個冬天,再談改嫁的事情吧?」

  「於是妻子們從縣郊村鎮出發,連夜趕了六里路,冒著凍斃的風險,不說什麼公道,只想掙扎求存,要點撫恤金——結果縣丞派人把她們抓走,後半夜蒸成一鍋大肉,送到黃沙大仙的洞府,被妖子妖孫當下酒菜吃掉了。」

  「操他媽的!」羅平安兩眼血紅,殺氣沸騰:「現在就走?」

  陳富貴按住了平安的肩。

  「等到卯時,我約它出來。」

  羅平安目呲欲裂——

  「——它活不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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