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蔓溪的態度讓顧景灝很受傷,他問道:「難道你還是不願意相信我?你知不知道,你出了事情以後,我有多害怕!」
顧景灝覺得自己快瘋了。
他以為現在可以挽回一切,沒想到蘇蔓溪卻是一個機會都不願意給。
蘇蔓溪卻說道:「殿下,我和你是兩個不同的個體,彼此身上都是有各自的責任。」
「殿下,我們不能因為一己私慾,就應該放棄原本該承擔的責任。」
蘇蔓溪覺得顧景灝有時候不太成熟,現在皇后出了事,她雖然是被皇后算計過,可是心裡也知道大局為重。
顧景灝沒想到她還是這樣的想法,道:「我不想再聽你說大道理,我只是從心而走,你難道還不知道我的心意嗎?」
他對蘇蔓溪很失望,沒想到她始終覺得所有的責任都是應該的,她難道沒有想過,這可能是皇后和顧啟設計的。
蘇蔓溪很冷靜地看著他,道:「現在殿下可以說是愛我放棄一切,以後哪天不愛了,是不是也如同厭棄太子之位一樣,厭棄我?」
她覺得顧景灝不過是為了逃避而選擇自己,反過來,他不可能放下這麼大的權力。
顧景灝沉默了。
他思考很久,道:「不會的,我永遠不會厭棄你,我想要的只是為了和你過平凡的小日子,沒有別的念頭。」
顧景灝深情地看著蘇蔓溪,他知道自己可以做得到,只需要蘇蔓溪點頭同意。
蘇蔓溪卻是保持懷疑,道:「殿下,你是太子,生來就沒有平凡過,若是真的歸於平靜,你必然是受不住這份清苦和市井生活的濁氣。」
這些東西都是需要考量的。
蘇蔓溪不認為顧景灝動動嘴皮子,就可以適應一切。
她想了很久,又道:「殿下,有些事不是你以為的那麼單純。」
蘇蔓溪覺得顧景灝一旦跟自己走了,要不了多久,就會後悔。
顧景灝不明白:「為何我每次提出的種種,做的每一個決定,你都要想也不想立刻否認?而不是想著和我期待一下,一直都是選擇逃避?」
他就算是生來是太子又如何,難道他過得就很自由?
蘇蔓溪看著顧景灝受傷難過的眼神,很平靜地道:「你我二人身份地位太過懸殊,不想因為你的感情,連累蘇家,所以拒絕殿下,還請殿下見諒。」
她知道這樣說會讓顧景灝更難過,但是她比武要這樣說。
畢竟,他們之間已經這樣了,再想走下去不可能。
顧景灝的表情充滿了對蘇蔓溪的失望,有種自己的真心被人撿起來之前,就被他蘇蔓溪給丟了,最後只剩下質疑和失敗。
顧景灝神情失落地離開院子,和蘇蔓溪很默契地沒再說什麼,好似再次陷入冷戰。
蘇蔓溪看著顧景灝的背影,她還是覺得哪怕再不忍心,也應該要活下來,而不是泥足深陷沒有任何退路。
上一世,自己就是敗在三從四德和對袁康的感情中。
袁康不過是個伯爵之子就能要了她的命,更何況是顧景灝這種任性妄為的太子?
蘇蔓溪想了會,還是覺得不應該讓顧景灝覺得他們還有機會。
顧景灝帶著滿肚子的傷心回了皇宮,因為要布置比武大會,還要擔心皇后的安全,必須要回去。
顧景灝想到皇后和祝大將軍做的事情,心裡更是覺得難過和失望。
他也知道蘇蔓溪對自己也很失望。
當他願意放下一切跟著她的時候,她卻拒絕得很徹底。
一鳴看著顧景灝很不高興的神色,道:「殿下,明日的比武大會真的不需要加強人手嗎?」
顧景灝搖了頭,道:「正常舉辦,你先回去保護溪兒,我擔心到時候又出亂子。」
雖然他和蘇蔓溪的立場不太一樣,可是他也不想蘇蔓溪有事。
蘇蔓溪畢竟是他眼裡很重要的人。
一鳴卻說:「比武大會的場合,殿下身邊肯定是不能離開人,屬下必須要保護殿下,蘇姑娘那邊有曹公子,不會有問題。」
「而且太子府的侍衛全部都換了,也找了很多暗衛保護蘇姑娘,更加不可能再次讓那些人得手。」
主要是一鳴覺得鶯兒不會想看到自己,上次他那麼固執甚至得罪了朱大娘子,鶯兒也許會更加討厭自己。
一鳴心裡很自責,之前的先入為主害了他。
若是回去,想必鶯兒的心裡也不會好受。
顧景灝道:「你想得很周到,記得隨時觀察老二的動向,我擔心他會帶著淑妃一起鬧事。」
以前的顧景裕還會裝作穩重等待時機行動,現在想都不想直接動手。
顧景灝不知道是狗急跳牆,還是真的再也忍耐不了。
一鳴點了頭,心裡卻覺得顧景裕要是真的自找死路出現在比武大會,想必其他皇子以後也不敢輕舉妄動。
到時候殿下的位置會越來越好。
顧景灝到了皇后的宮裡,心中還想著不知道以後該怎麼面對自己的母親,沒有皇后的授意,祝大將軍絕對不會派人過去。
顧景灝對此更加覺得可怕。
王嬤嬤看到了顧景灝連忙激動地落淚:「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可算是醒了,正說著要見見您!」
謝天喜地皇后娘娘沒事,不然他們的靠山可就沒了。
顧景灝問道:「她現在真的清醒了?」
這當然是好事情。
顧景灝打算暫時忘記和蘇蔓溪吵架的事,好好面對皇后。
就算他再失望,之前母后的出發點是為了他好。
王嬤嬤道:「是啊,皇后娘娘說一定要見到您,才願意喝藥。」
雖然不知道皇后娘娘究竟是真的要修復和殿下的關係,還是為了別的,她都覺得殿下現在大概也沒有察覺到什麼。
顧景灝點了頭,「辛苦你了,下去跟著一鳴領賞,之後要好好照顧母后。」
王嬤嬤道:「謝太子殿下!」
心裡是很高興,可她還是有些害怕樂盈公主的事情會被查出來。
王嬤嬤有些心驚膽戰地離開。
顧景灝走了進去,聞到了中藥的味道,也看見了坐在那的皇后。